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白色身影远远的映入景文右边眼角余光,他缓缓回头看去,肾上腺素作用下周围一切好像动作都慢了下来一般,箭头之尖,月光闪动,白色尾羽迎风颤抖。
「中士大人小心!」
小玉儿大喊一声,两臂大大张开,娇小的身躯往他肩头撞去,她那向来是挺直傲然而立的背脊先是碰到他手臂上,然後缓缓地滑落下去,瘫坐在地上,箭头深深没入她穴口约略锁骨往下些许,胸腔中间偏右。
「玉儿!」景文和黛仪愣了一下,失声喊道,景文连忙抄枪往箭尾所指方向连开数枪,却是半点动静也没。
「中士大人,怎麽了?」几名煞诃鶙跑了出来。
「玉儿中箭了。」景文冷静道,轻轻抱她起身,放到马车上,见她小手握住箭身要拔,连忙拉住,「小玉儿别动,会出血。」
「……中士大人,我,我会死麽?」小玉儿嘴角淌血,颤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该怎麽做,你不要害怕。」景文紧张道,这个位置有点尴尬,太接近心脏了,他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动脉。
「……你没伤着吧?」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直直看着他。
「都让你挡了,我还能伤着哪里?」景文眼角又滑落了泪水,「傻孩子,没事挡这干嘛,算来射到手而已,我皮这麽厚。」
「ichweinicht.ichka奶奶蜜chnichtbeherrschen.」小玉儿嘶声说着,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
「好了,别说话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景文拿帕子绕着箭身轻轻按住她伤口,却被她小手拉住。
「……我怕我不说,眼睛闭上了,就再也不能说了。」小玉儿眼皮沉重,强撑着微笑道。
「那你快说,说了快点休息,嗯?」景文专注的处理伤口周围,这种伤势他知道怎麽处置,他以前有受过这种伤,他可以高定的。
一搓火药的事情而已,算不得大事。
「……ichliebedich,aberduweitesnicht……」说完,她轻轻闭上眼睛,小手滑落车板。
所有煞诃鶙心头一震,以为小玉儿死了,有些女子不忍,和黛仪一般,泪断了线。
「哭什麽哭,人可还没死呢,只是痛晕了而已。」景文怒斥道,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是如他所想一般,小玉儿还活着。
「中士大人,里面的贼人都就范了,活捉了几个,要留着审问麽?」一名女子煞诃鶙问道。
「全杀了,我没这个心情。」景文淡然道,一手按着小玉儿的伤,轻轻梳理她的浏海,「既然抓了不要浪费子弹。」
「是!」
「你们这边六个人去扫荡扫荡堤防,看着可疑的黑影别客气,处决两个人去够了吧?其他顾着车边,我要替玉儿处理伤口,阿三?」景文面无表情的下令,声音竟是没有半点感情。
「是,中士大人。」
「刚才那边那棵树的地方,去查验看看有没有什麽线索遗留,刚才玉儿中箭我往那边开了一枪,运气好应该能摸到点东西。」他语气淡然,轻轻地把小玉儿移到车内。
「是。」
「……景文,需要我帮忙没有?」黛仪略带畏惧的看着他。
「不用,你吓坏了吧,旁边坐着会,可以的话替我点个灯。」黛仪听了,从车外檐上挂着的灯笼拿了一个下来,她坐车有时会闭目养神,所以向来不在车内点灯。
有了微光照映,景文解开小玉儿襟口,箭矢钉着左襟,他只能拿刀轻轻划开,伤口周围没有泛黑,箭矢大概不是毒箭,他从包里拿出一发子弹,用小刀把弹头撬掉,再从黛仪手中接过灯笼,把罩子扔到一旁,暂且放在脚边,随後用布轻轻按着伤处,一手抓着箭头猛地一拔,随即往伤口上洒上些许火药,迅速提灯点燃。
火药在伤处烧出一个疤,应急的止了血,即使如此,痛晕的小玉儿还是哀鸣了一声。
「好、好了麽?」黛仪紧张道,接回灯笼,罩上罩子。
「勉勉强强,仅仅是应急的做法而已,不那麽做我怕她失血过多。」景文轻轻摇摇头,替她包紮妥贴,检查了没有其他出血以後,这便替小玉儿理好衣衫,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傻孩子,你怎麽这麽傻?嗯?也不起来与我说说你为什麽这般傻。」
「玉儿替你挡了一箭,你怎麽还骂她傻?」黛仪皱眉道。
「她怎麽不傻了,我这身板挡那一箭,蚊子叮似的,她替我挡这箭,这道疤是难以消除了,就是莫说这疤,我怎麽舍得她为了我挡箭?我宁愿那箭我受了还比较不心疼。」景文轻声低语道。
黛仪心头一紧。
「景文,玉儿刚刚跟你说了什麽,怎麽你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说她爱我,可是我不知道。」景文苦笑,「我哪有这麽笨了,傻的是你,你却不知道我心疼你。」
他轻轻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小玉儿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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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wx.?o?第一百二十二章,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