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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一进来,就噗通跪下。
沈月娇微微一愣,淡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夫人,您救救兰儿姑娘吧,竹儿姑娘就快要害死兰儿姑娘了,竹儿姑娘她,她要害兰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
沈月娇闻言一怔,没想到那边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旋即又沉下脸看着小玲,这丫鬟目光闪躲,一看就在撒谎。
小玲被她探究的目光看得直飙冷汗,身子都忍不住颤抖着,想着夫人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须臾,沈月娇沉声问:“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竹儿身边的丫鬟,怎么能说竹儿要害兰儿的孩子呢?”
小玲神色一僵,随即又低声抽泣着:“奴婢虽然是竹儿姑娘身边的丫鬟,可,可兰儿姑娘是个好人啊,奴婢也不能让竹儿姑娘一错再错,那是一条人命啊!她明明知道孕妇不能吃螃蟹的,还特意拿了螃蟹给兰儿姑娘吃,夫人,您快去拦住吧,再迟一点……兰儿姑娘就要将螃蟹吃了。”
巧玉一直在旁看着小玲拙劣的演技,不由得替她尴尬,你要是想哭却哭不出眼泪来你就别哭啊,虽然脸上是有惧意,但也没看出你有多担心兰儿腹中的孩子。
沈月娇见她哭得都没有眼泪出来了,思路还那么清晰,语速也没有加快,丝毫不见担忧的模样,显然是来的时候已经打好了腹稿,无心看她再做戏,只让人去请府医到落霞院,让巧玉也过去瞧瞧,又吩咐丫鬟去书房将此事告之韩子非。
夏兰看着小玲跟着巧玉去落霞院,不解地问:“夫人,落霞院那边您管那么多作甚?直接让她去找大人不就行了?那孩子没了就没了啊,那孩子出生了还要膈应您呢。”
大人对夫人那么好,怎么就弄出一个孩子出来呢?而且大人经常跟夫人在一起,那些说去看兰儿姑娘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月娇笑道:“夏兰,我们看戏就好,不用多久你就知道原因了。”
夏兰闻言,不明所以,见自家夫人笑得讳莫如深,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巧玉到了落霞院,府医也赶到了,听到里面有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有个小丫鬟神色焦急地跑了出来,一看到府医,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未等那小丫鬟开口,巧玉便问:“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丫鬟忙道:“是兰儿姑娘,兰儿姑娘她肚子疼,估计是肚子里的小少爷出事了。”
巧玉闻言,忙让府医进去瞧瞧,万一真的是小产,稍有不慎可能会要了大人的命。
处置二人
菊儿惊诧不已,忙问:“大夫,你说兰儿没怀孕?是不是诊断错了?兰儿她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了啊。”
府医是个比较耿直的人,就这么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还是在那么小的问题上,面色不虞道:“菊儿姑娘,依照兰儿姑娘这样腹痛许久,若是有了身孕,孩子早就没了,不知兰儿姑娘是哪位大夫诊的脉?竟连是否怀孕都能诊断错。”
“不可能,不可能……”兰儿喃喃自语,而后又慌忙拉着府医的衣袖,脸上全是哀求之色,“大夫,你再帮我把脉,看看孩子是不是没了?不可能的,我就是怀了老爷的孩子啊!”
府医抽回袖子,语气严肃:“兰儿姑娘若是不信我的医术,大可让别的大夫过来诊断,兰儿姑娘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痛而已。”
竹儿脑子灵光一闪,指着喃喃自语的兰儿质问道:“兰儿,你是不是故意没怀孕就说怀孕来陷害我的?还故意装作怀孕就想争宠是不是?”
“你闭嘴!”兰儿顾不上自己腹痛,从床上坐起来,眼里全是愤恨之色,“我怀孕了!我的孩子是让你给弄没了的!就是你弄没了!”
菊儿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吵闹,心下高兴,兰儿没怀孕,就骑不到她头上,还可以除掉竹儿,她虽然是皇上派来的人,可若是探不出什么消息,也将成为弃棋。
“好了,都别吵了,此事已经派人通知大人了,至于兰儿姑娘是否怀孕,也可以再请大夫来诊脉。”巧玉此时板着脸,颇为严肃,还在吵闹的二人瞬间安静下来,“至于竹儿姑娘,无论兰儿姑娘是否怀孕,姑娘竟然动了谋害大人子嗣的心思并付诸行动,竹儿姑娘还是好好想想等会儿如何跟大人解释才好。”
竹儿闻言,目露恐慌,看向小玲以及菊儿,愤懑不已,都是这两个贱人,都是她们撺掇的。
小玲及菊儿察觉到她的目光,对上她怨毒的眼神,也心下一惊,刚想说什么,韩子非就来了,看到那个一袭白衣的清贵公子,菊儿脸颊微微泛红,而后福身行礼。
竹儿看到韩子非后,脸色惨白,身子都在发颤,在他目光扫过这边时,双腿一软,噗通跪下。谋害子嗣,不管在哪都是不能饶恕的,她这回儿要完了。
“奴婢见过大人。”巧玉也向他行礼。
兰儿一看到韩子非,就掀开被子下床,扑进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爷,您要为妾身作主啊,竹儿害了我们的孩子啊!”
', ' ')('韩子非扶稳她的身子,看向巧玉,询问:“巧玉,到底怎么回事?”
巧玉见兰儿扑过去韩子非也没有躲开,心下疑惑,而且听着这声音也有点不对劲,飞快地看了韩子非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没有半点怒色,像一个旁观者,她就知道这不是自家大人了,这个人只是经过乔装看起来像大人而已,大人肯定不会来管这种糟心事。
巧玉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又有小玲、菊儿的指证,竹儿想谋害子嗣罪名成立,不得继续留在府上,但兰儿为了争宠假孕,心机颇重,亦不得继续留在府上,即日起送往庄子。
菊儿闻言,惊愕不已,没想到这事连兰儿都牵连其中。
兰儿脸色煞白,眼泪簌簌滑落,拉着他的袖子哀求:“老爷,求您别送妾身去庄子上啊,妾身没有骗您啊,妾身真的怀孕了,肯定是竹儿害了我们的孩子啊!”
竹儿也拉着他另一只袖子喊冤:“老爷,妾身也冤枉啊,妾身真不知孕妇不能吃螃蟹啊,而且兰儿也没怀孕。”
‘韩子非’脸色绷紧,甩开她们的手,沉声道:“韩七,进来。”
小心江阳
沈月娇听着巧玉说的处理结果,虽然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有点草率,总体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巧玉道:“夫人,那个人看起来真的跟大人很相似,声音都有九分相似呢,一般人见了都认不出那个是假的。”
沈月娇笑道:“不然又怎样骗过她们?就算死假的也得逼真一些。”
“不过那人跟大人的行事作风相差甚远,只有不熟悉的人才看不出端倪。”巧玉说罢,又跟沈月娇说韩四刚处理完兰儿与竹儿就马上找菊儿的事。
沈月娇听后一愣,的确相差甚远,这样就有点不像韩子非了,但也难得那几个女人一直没有怀疑。不过韩四这样做也不是急色,他并没有真的碰过那几个女人。
巧玉又道:“奴婢听韩七说,那人叫韩四,也会诗词歌赋,经常与菊儿姑娘讨论这些,许是这样,菊儿姑娘觉得他才高八斗才没有怀疑他。”
沈月娇听着巧玉说话,别有深意地看着巧玉,笑得意味深长。自从巧玉与韩七定了亲,巧玉一天里提起韩七不下十次。
巧玉声音嘎然而止,“夫人,您,您这样看着奴婢作甚?”
沈月娇调笑道:“巧玉,韩七还跟你说了什么啊?有没有跟你说黄道吉日选在什么时候啊?”
闻言,巧玉就闹了个大红脸,“夫人,奴婢等您生下小主子再嫁。”
知道巧玉脸皮子薄,沈月娇也不再逗她,月份大了不想动,还容易犯困,跟巧玉聊了一会子就昏昏欲睡了。
见沈月娇哈欠连连,巧玉道:“夫人,您可要睡一会儿?”
沈月娇微微点头,如今身子重,没做什么都容易疲劳,也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有给孩子做衣服能提起精神。
巧玉扶着她起身往内室走,她如今脚水肿,走路不好走。
那厢,韩子非与许平洲正在书房议事,韩七回来复命,将落霞院的事告之韩子非,许平洲一直在旁听着。
韩七出去后,许平洲扶额,嘴欠地道一句:“子非,你府上事儿真多,果然后宅女人多家就越乱啊。”
韩子非神色一顿,抬眼冷冷一瞥:“许尚书说得那么酸,看来是羡慕,既然羡慕,那我去帮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许平洲被他着冷冰冰的眼神一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拔凉拔凉的,这睚眦必报的,还真会去皇上面前帮他美言几句,上次就试过一回,因为他比这人清闲,在这人面前得瑟几句,这人竟然在皇上美言几句,让他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忙摇头:“不不不,下官是替首辅大人难过。”
韩子非嗤笑一声:“很快你就比我烦躁了。”
许平洲不明所以:“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子非也不与他计较,道:“你如今掌管财政,贪污最是容易,你的部下已有所动作,就怕那罪名会扣到你头上。”
许平洲闻言一惊,一瞬间思绪百转千回,惊疑不定地问:“杨侍郎?那不可能啊,杨侍郎是月祺的岳父,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啊。”
“户部就一个侍郎?”韩子非反问。
许平洲不敢置信地问:“不会是江侍郎吧?”
江阳在定远侯一案上作用重大,没有他,定远侯也不会那么快倒台,而且江阳一直为官清廉、正直无私,怎会贪污还要扣到他头上?
韩子非微微敛目,淡声道:“平洲,人是会变的,江侍郎躲藏了一年,心境也不一样了,他如今已投入二皇子阵营。”
许平洲一听,大为震惊,最不可能投入二皇子阵营的人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因为定远侯一案,他对江阳是万分放心的,却不曾想江阳已经加上二皇子阵营了。
他思绪凌乱,忙问:“子非,那,那我该如何是好?”
韩子非道:“近期你小心就好,你是对他毫无防备,只静观其变,等着
', ' ')('他出手,后发制人。”
“真是可惜了,江阳好好一个人,竟然……”许平洲说着,轻声叹息一声。
竹儿、兰儿被送到庄子上的事皇上当天也知晓
御书房内,皇上阴沉着脸连着手中的纸条,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兰假孕,竹谋害,韩大怒,失望不已,遂将二人送庄上。
他赐了四个美人给韩子非,最后留下的只有菊儿一人,他就不得不深思韩子非是否已经知晓菊儿是他的人了。
陈公公见皇上神色难看,看着手中的纸条,一双睿智的眼眸微微眯起,便知上面传回来的消息没什么好事。
陈公公斟了一杯茶递给皇上,道:“皇上,先喝杯茶消消气,当心气坏了龙体。”
皇上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后将茶盏搁下,又跟他说起韩府发生的事,问:“小陈子,你觉得韩子非是不是发现菊儿是朕的人了?”
陈公公忖思片刻才回道:“皇上,奴才以为韩首辅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也许根本就没发现,只是恼怒与失望。”
皇上一怔,问:“为何?”
陈公公回道:“那奴才便斗胆妄言,望皇上勿怪。”
“说吧。”皇上道。陈公公跟在他身边三十载,是信得过的,头脑也聪明,面对一些事时常能说出自己的见解。
陈公公这才道:“皇上,奴才以为韩首辅会一怒之下将竹儿与兰儿送往庄子,其原因是因为竹儿起了歹念并付诸行动,凡是男人,哪个会以后对着一个谋害自己子嗣的女人?
而兰儿假孕争宠,也犯了韩首辅的底线,韩首辅与韩夫人成婚三载,膝下无子,如今韩夫人虽然怀孕,但还不知道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兰儿怀孕,还时常去她那里,可见韩首辅对这个孩子的来临欢喜不已,却不想这些都是假的,受了欺骗,韩首辅自然也容不下她了。”
皇上闻言,沉思片刻,暂且认为韩子非并没有发现菊儿。若是自己被妃子欺骗了,也真的容不下她了,对于谋害皇嗣的妃子也要打进冷宫。
不过,若是……
皇上想着,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腿怎么了
落霞院那边只剩下菊儿,这后院更加安静了,菊儿不争不抢的,可‘韩子非’时常会去她那里,府中的人也知道自家大人心里有菊儿姑娘的一席之地,自然不敢怠慢她,所以菊儿在韩府过得还算舒心。
菊儿安分,沈月娇说了不用过来请安,也真的乖乖的在落霞院待着。对沈月娇来说,菊儿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左右她现在也在养胎待产,月份大身子重,也只在院子里活动,都不出院门。
如今怀孕八个月,沈月娇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每过一天,离孩子出生的时间就少一天,每天都期待着。
巧玉一进屋,就看到沈月娇坐在窗边,轻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嘴噙一抹温柔的笑,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们家夫人每天不是等着大人回来就是稀罕着肚子里的小主子,时不时摸一摸。
巧玉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肚子,轻声问:“夫人,每个母亲都是这样期待着孩子的降临的吗?”
沈月娇微微点头,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容温婉:“你瞧,他在动呢,等你与韩七成亲有孩子了,你就知道了。”
巧玉感受着掌下的动静,里面的小家伙似乎在踢她,觉得神奇,又轻轻摸了摸,他又不动了,诧异地看向沈月娇。
沈月娇解释道:“孩子虽然不懂,可是你在摸他的时候他能感知得到的,特别是胎动明显的时候,你摸着他就会慢慢变得安静。”
巧玉道:“夫人,能做您的孩子肯定很幸福。”
她们家夫人都被大人宠坏了,是个娇气的主儿,可是对小主子可是稀罕得很,看着她摸着肚子时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等小主子一出生,夫人肯定是个及格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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