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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您也知道,那位如今越发不信任小婿,张家灭门之后,下一个就会是小婿,若非当初小婿来个措手不及,恐怕也无法保全自己。”
沈国公在心中叹息,没想到皇上防着女婿已经到了想要铲除他的地步了,就算不能铲除也要牵制住,但这样也正常,皇上向来疑心病重,就算是他皇上也忌惮着,兵权在手,他如今也不能主动上交,要为女婿与许平洲着想。
沈国公拍了怕他的肩膀,一脸郑重:“子非啊,伴君如伴虎,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便要早作打算。”
“小婿已有计划。”韩子非说罢,然后附在沈国公耳边,低声,简单说一说自己的计划。
沈国公听后,惊疑不定,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你们拿主意就好。”身为臣子应该忠君爱国,作为一名忠臣,可以忠君却不能愚忠。
韩子非刚回到家,就有下人禀报说赵氏下午的时候来过,不用猜他就知道岳母为何而来了,看来那件事娇娇已经知道了。
他回到主院,刚进屋子,就见沈月娇坐在圆桌前,以手支颐,想事情想得出了神,就连他回来了也没发现。
秘戏图
书房。
韩子非坐在案桌前,见韩五微微垂着眼,便知事情进展不顺利,淡声问:“韩五,事情查得如何了?”
韩五禀报说:“回大人,那边的人做得很隐秘,我们的人查不到,只查到是在几个市井妇人那里传出来的,说是有人给了她们钱让她们散播流言,但她们都没看到那人的模样,那人蒙着脸,还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韩子非闻言,脸色一沉,眼里眸光阴骘狠戾。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就是去年九月杀了韩氏母女的人,还有威胁了夏雪家人的人。
韩五虽然微微低着头,看不见自家大人的脸,但也能感受得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与怒意,大人多年来只在此事上吃过瘪。
须臾,韩子非吩咐道:“日后让我们的人在京都中密切留意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特别是脸上带刀疤的。京都中达官贵人家的秘辛也让人传一些出去。”
韩五应道:“是,大人。”
韩子非又问:“落霞院那边如何了?”
韩五回道:“那菊儿姑娘买通这边打扫书房院前落叶的小厮,让他帮忙在留意您在家里见过什么客人,与什么人来往,也出落霞院走动,去接近府上的仆人,其他并无动向。”
已经开始监视他了?韩子非心中冷笑,皇上是嘀咕了他还是高估了落霞院那边?
“让韩四去与她周旋,你先下去吧。”
韩五应声退下,并将书房门关上。
韩五出去后,韩子非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拉开书房抽屉的暗格,取出几张淡黄色的信纸,入目便是工整的台阁体,入木三分。
——许久不见。
——你可还记得我。
——你护不住她的。
——后会有期。
——韩首辅还真有几分本事,竟能将人找出来,希望下次韩首辅亦能护住她。
从这上面得到的信息都是认识的人,究竟是谁非得针对娇娇?一次又一次,只要寻着机会就加害于她。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沈月娇的声音,韩子非连忙将信纸放回暗格,而后随手拿起抽屉里的一本书,装作看书的模样等着她进来,其实他目光并不在书本上,而是落在门口的方向。
沈月娇刚进来,就看到韩子非手捧一卷书,身姿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见她来了,脸上才浮现出笑意。
沈月娇走近后,看了眼书的封面,这封面上的字似乎倒过来了,疑惑地问了句:“夫君,你看书怎么倒过来看了?”
韩子非闻言一愣,下意识将书本倒过来。
沈月娇一时好奇他看什么书,又看了看书名,只见蓝色的书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字——秘戏图!当看到这三个字时,瞬间颜色涨红,狠狠瞪了韩子非一眼:“你不要脸!”
韩子非听后一脸茫然,他怎么不要脸了?
沈月娇上前两步,指着他手中的书,羞红着脸:“韩子非你竟然看这种东西!脑子里是不是整天都在想什么流氓事儿了?”难怪他说去书房有事,原来就是有这事啊?看秘戏图的确不可光明正大在她面前看。
韩子非一脸无辜,他怎么就想着一些流氓事儿了?垂眸瞥了眼里面的内容,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尴尬了,上面画着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肢体相缠,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地事,他这才发现自己随手拿起的书是秘戏图。
流言被压下
这几天,京都中许多达官贵人都被一些流言蜚语缠身,那些议论沈月娇的话题已经逐渐减少了,毕竟后宅的腌臜事多得很,比起一个深宅妇人的话题还不如一个朝中大臣的丑事更加让人感兴趣。
沈月娇也知道此事,事出必有因,她觉得应该是韩子非做的。
巧玉神秘兮兮道:“夫人 ,奴婢今儿听到一个大秘辛,您猜是关于谁的?
', ' ')('那人您也认识。”
沈月娇原本不感兴趣的,一听是认识的人,瞬间就有了兴趣,问:“是谁啊?”
巧玉道:“张秀雪啊。”
沈月娇一脸茫然,张秀雪是谁?她认识吗?
巧玉见状又道:“就是您的表姑母,那次跟着老太太进了一次宫就嫁给礼部侍郎做了妾的。”
沈月娇听后,就想起来了。那年她才十岁,老太太对娘亲嫌恶得很,恨不得有人将娘亲从国公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于是乎老太太就想起了自己娘家哥哥的庶女,也就是张秀雪,想让爹爹纳张秀雪为妾,夺走爹爹对娘亲的爱,可最后没有得逞。
那年除夕,宫里设了宴,四品以上大臣可带着家眷进宫赴宴,张秀雪本来是老太太娘家的庶女,没有资格进宫的,可老太太偏要带着她。
进了宫后,张秀雪就想算计爹爹了,奈何最后没算计成功,反而自作自受,失身与礼部侍郎。在即将被老太太赶回苏州老家时,礼部侍郎上门提出纳她为妾,她到了侍郎家后就没有跟国公府来往了。
沈月娇记得,似乎是礼部右侍郎郑大人,问:“我记得,她做了礼部右侍郎郑大人的妾,她怎么了?”
巧玉道:“夫人,人家如今不是妾了,而是侍郎夫人了,前任侍郎夫人染病去世,她又为郑侍郎生了两儿一女,在郑府又表现得温婉善良,深受郑侍郎及其母的喜爱,如今被抬为正室了。”
沈月娇闻言,惊诧不已。由一个妾做到三品诰命夫人可不容易啊,张秀雪的父亲在苏州的官也不大,她还是一个庶女,庶女失身于郑侍郎,最后能被郑侍郎抬回去做妾,已经很幸运了,若不是因为她是老太太的侄女,爹爹的表妹,郑侍郎还不一定会抬回去做妾呢。
沈月娇感叹一句:“那样她还是挺幸运的,由一个三品官的妾,熬了八年变成三品官的夫人。”
一转眼,八年时间过去了,她也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了,当初那个表姑母也不是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勾引爹爹的人了。
巧玉不屑道:“夫人,她哪里是运气好啊,听说她为了坐到正室夫人的位置,不择手段,将郑侍郎的原配夫人害死,又天天惺惺作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温婉善良。再加上她已经为郑侍郎生了两儿一女了,听说都是聪明又可还的孩子,深得郑侍郎欢喜,而原来的郑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
沈月娇不敢置信:“郑夫人是她害死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姑母还不至于坏到如此地步啊。
巧玉回道:“奴婢听说自从她进了郑府,原本与郑夫人伉俪情深的郑侍郎也慢慢变心了,去年郑夫人莫名其妙染病去世,今年就抬了她为正室。”
沈月娇闻言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个表姑母为了做郑夫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只是可怜了郑夫人,她见过那个郑夫人,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温婉贤淑,为人友好。
巧玉叹息一声:“夫人,您说郑侍郎都做到三品官了,怎么还识人不清呢?现在郑夫人的女儿幸好已经出嫁了,若不然让她抚养估计能将人养废。”
沈月娇笑道:“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只要在温柔乡,哪里还想那么多?闹出那么大的事,估计郑夫人娘家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夫人,您猜对了!郑夫人娘家的人来闹,还要求验尸呢,验出郑夫人是中毒才死的,骨头都是黑的呢。郑夫人的娘家去刑部报案,将郑侍郎以及张秀雪告了呢,告郑侍郎宠妾灭妻,张秀雪谋害正室,如今二人都收监审问了。”
沈月娇惊诧不已,随后凝神沉思,这件事会传出去绝非偶然,联想起这几天被传出来的大臣的秘辛中,就只有郑侍郎的是后宅相关的,夫君为何要将郑家扯上呢?
见她蹙着眉,似乎在想什么,巧玉低声问:“夫人,您怎么了?”
沈月娇轻轻摇头,韩子非散值回来时,便问起这件事来。
韩子非莞尔:“娇娇,郑侍郎与我与怨无仇,我对付他作甚?他家中的事并不是我派人传的。”
“啊?”沈月娇愕然。
韩子非道:“是郑夫人的女儿让人传的,从郑夫人身边的老人口中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就恼了这么一出,不过郑侍郎是无辜的,已经无罪释放了,就是那张秀雪因谋害主母,三天后当街斩首示众。”
沈月娇闻言,心中毫无波澜,张秀雪虽然是她的表姑母,但是对这个表姑母并不喜欢,也没什么感情,与她而言,这个表姑母就是一个陌生的过客。
“夫君,郑侍郎虽然无辜,没有参与其中,可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作为三品大员,家风不正,宠妾灭妻。”
韩子非笑道:“肯定会有言官参他,不过此人也不是个有能力的,都是依靠岳家才走到今天,如无意外,他将会被外放。”
沈月娇笑嘻嘻道:“夫君,幸好你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韩子非低笑一声,将她圈进怀里,“我要真是这样的人,估计岳父就提着剑上门找我了。”
就因
', ' ')('为落霞院那几个女人的事,岳父就找了他,月祺也直接跟他挑明,那几个女人玩玩可以,娇娇怀孕时权当个通房丫鬟,这是最大的让步了,若他真敢纳她们妾,就先准备好休书,月祺直接将娇娇和孩子接回国公府。
沈月娇轻哼一声:“也许等不到我爹找你了,我也会先下手为强,先阉了你再和离,我看成了太监的你能找谁。”
韩子非莞尔一笑:“那你可别想,为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又送匿名信
“子非,看来你这韩府也不安全啊,竟然有个女人监视着你。”
许平洲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盖碗,一手用杯盖拨开嫩绿的茶叶,神色放松地品着茶,幸灾乐祸地看着韩子非面上的神色变化。
韩子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的人她收买不了,就算有消息传了出去也是按我的意思传。”
许平洲道:“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要太自信了,要多防着点,虽然在你眼皮子底下她翻不出什么风浪,可有时候也许会在关键时刻要你的命。”
韩子非闻言,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确不能太自信,比如那个潜伏了将近一年的人,他就没有揪出来。
许平洲忽然压低声音道:“子非,听说皇上已经有意立二皇子为太子了。”
韩子非愕然,眼里幽光闪动。立二皇子么?的确,已成年的二皇子比还是个孩子的四皇子更适合做太子,而且二皇子近来在陈次辅的“帮助”之下“长进”了不少,龙心甚慰。
许平洲还想再说什么时,门外忽然传来韩五的声音,他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去。
韩五进来后,恭敬禀报:“大人,有人送了信过来,说是给夫人的,已经让丫鬟送过去给夫人了。”
韩子非微微一愣,旋即问:“什么时候的事?”
韩五回道:“就在刚才,属下瞧着有异状就来禀报了,送信的人是个孩子,也没说明是谁送的。”
韩子非听后,剑眉一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从红木椅子上起来,出了书房,大步流星往主院的方向赶。
匿名信去年就收过几封,这次的应该也是那人写来的,若是让娇娇看了少不得又恐慌起来。
韩子非刚回到主院,脚刚刚踏进屋子,就看到丫鬟将信交给她。
沈月娇见他行色匆忙而来,刚接过信,怔愣片刻才问:“夫君,可是有什么急事?”
韩子非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柔声道:“娇娇,方才有人送信过来送错了,那封信是给平洲的。”
“是这封信?”沈月娇扬了扬手中的信,方才她还纳闷呢,怎么好端端的有人写信给她。
韩子非点头:“对,就是这封信,平洲还在书房等着,我先拿过去给他。”说罢便将她手中的信接过来。
沈月娇错愕,总感觉他说的话哪里不对。
韩子非见她沉思,倾身在她脸颊上落霞一吻,摸了摸她的脑袋,“乖,跟他商量点事,等会就回来陪你跟孩子。”说着又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
沈月娇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对上他温柔缱绻的双眸,乖巧地点头。
韩子非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唤了夏兰进来陪她,这才转身出去。
回到书房的时候,许平洲还在,见他那么快赶回来,微微诧异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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