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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韩子非放下书本,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沈月娇马上让丫鬟将琴搬过来,她坐在琴桌前,手轻轻拨动着琴弦,一曲《凤求凰》就从她指间流出。她还是初学者,比起琴艺精湛的韩子非,虽然弹得不怎么好,但已经能将整首曲子都弹得很流畅了,算得上动听。
韩子非看着那葱白细嫩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一个个音符在她指尖流出,明明只是一般般的琴音,传进他耳朵里却堪比天籁之音。
一曲终,沈月娇抬头,眸光亮得惊人,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孩子般看他:“夫君,我弹得如何?”
“娇娇比之前进步了,能流畅的把这首曲子弹出来了。”韩子非顿了顿,又道,“但是在滑音方面处理得还不够好。”
沈月娇听罢,黛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懊恼。
韩子非见状又道:“娇娇能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初学者一般在滑音方面总会不得技巧。”
说罢,韩子非抬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亲自教她,曲子里哪里需要滑音,又将滑音的技巧同她说一遍再示范一次,又让她自己试一遍。
得他细心教导,沈月娇再弹一次,果然比方才好多了。
韩子非养伤期间,每天教沈月娇抚琴,这一段时间,沈月娇的琴技突风猛进,能将一首《凤求凰》弹得婉转动听了,加上又是弹给心爱的男子听,亦富有感情。
在此期间,皇上也派身边的陈公公来看过韩子非,知道韩子非伤口裂开过,如今伤势还未好全,似乎还有些虚弱的样子也没想太多,毕竟文臣可不比武臣皮糙肉厚,身体总会弱些的。
沈月娇对此有点不解:“夫君,你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韩子非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勾唇一笑:“只有我不在朝中,敌人才会放松警惕,大展拳脚。”
沈月娇听罢,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所指的敌人应该就是定远侯那边的人。这么说,他是在给敌人犯错的机会?
见她惊愕,韩子非道:“如你所想。”
沈月娇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感慨,若要玩弄权术,朝中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前世到底还是她拖累了他。
“娇娇,我过几天就去参加朝会了,每天都要去衙署应卯当值。”韩子非将人圈进怀里,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下一动,低头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
沈月娇点头,“你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去上朝了,是该去的。”
韩子非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就没有舍不得为夫?”
沈月娇仰头,眨了眨眼睛:“你晚上不是会回来吗?有什么舍不得的?”
韩子非一时语塞:“……”小没良心的!
韩子非表妹
韩子非是九月初才重新参加朝会的,朝中大臣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便知他当时伤情肯定凶险。
皇上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臣子,见他似乎瘦了些,脸色也不怎么好,关切地问:“韩爱卿身体如何了?”
韩子非恭敬回道:“臣已无碍,谢皇上关心。”
皇上微微点头,想着前些日子还怀疑他居心不良,但他舍命相救,若不是韩子非给他挡刀子,他也许就没命了,下朝后又赏赐许多补品给韩子非。
刚下朝,定远侯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韩首辅瞧着脸色不太好,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啊。”
韩子非不咸不淡地回应:“韩某已无碍,皇上遇刺一事,不知侯爷可有眉目了?”
定远侯脸色有些微妙,一脸惭愧道:“说起来也惭愧,暂时未有眉目,贼人又深藏不露。”
韩子非讳莫如深地看着定远侯,不紧不慢道:“那侯爷可要多多费心了,毕竟能在宫中行刺之人,都不简单,若有下一次呢?幕后凶手一日未找到,保不准还会有下一次。”
他的每一句话都敲在定远侯心中,那目光好似能看透内心一样,让定远侯心中发怵。
“这个自然,关乎皇上安危之事马虎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缉拿归案。”定远侯说得一脸郑重,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别扭极了,这刺客与二皇子有关,他总不能查到二皇子身上啊,但若是查不出皇上估计会怀疑他的能力,毕竟是他主动请缨的。
韩子非微微颔首,便先行离开。
许平洲也跟了上去,低声幸灾乐祸般道:“定远侯这回是贼要捉贼,真是难为他了,他刚刚那脸色真是难看得紧啊,就是不知他会找谁做替死鬼了。”
韩子非神色深沉,回道:“他找谁与我们无关,很快他也要成为替死鬼了。”
许平洲往前面不远处的二皇子身上一瞥,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的确,定远侯在不久的将来也要成为替死鬼了。
沈月娇正在花厅处理庶务,忽然秀玉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夫人,门前来了一对母女,说是大人的姑母以及表妹,您看?”
闻言,沈月娇略显诧异。韩子非的姑母和表妹?她可从未听过他有姑母啊。
', ' ')('她沉吟片刻才道:“你先将人请进来,我等会儿就来。”
秀玉下去后,沈月娇将要事言简意赅地吩咐下去,让管事婆子把事情办好,才去会客厅。
路上,巧玉忍不住道:“夫人,您说会不会是骗子?要是大人有姑母,怎么多年来不联系?”
沈月娇轻轻摇头,应该不可能是骗子,韩子非如今位高权重,哪个不长眼的敢冒充他的亲戚?估计是远方表亲罢了。
到了会客厅,沈月娇就看到穿着朴素的一对母女,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似有点忐忑不安的感觉。
那对母女也察觉到有人来了,不约而同地往外看,就看到一个少妇正迈步进来,那少妇长得是极美的,颜如舜华,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一步一迈婀娜多姿,步步生莲,整个人宛若一朵高洁的白莲。
韩子非未婚妻
韩子非一听到韩七说家里来了个姑母和表妹,觉得疑惑,处理完手上的两件要事就回府了。
沈月娇诧异地看着眼前之人:“夫君,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韩子非微微颔首,又问:“娇娇,听说家里来了客人?”
沈月娇一愣,旋即道:“嗯,她说是你亲叔叔的女儿,还有一个表妹,叫刘诗兰,今年十六。我看她们不像骗子,就先把她们安置在厢房休息了,今晚给她们准备了接风宴。”
亲叔叔的女儿?
韩子非凝神细想,对于儿时的记忆他有点模糊,在他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脑海中有那么一个女子对他笑得温柔,估计那个就是他姑母韩氏了。
沈月娇见他微微蹙着眉,便问:“夫君,你怎么了?”
韩子非回道:“没事。”
“可是那位姑母对你也不好?就和你大伯父那一家子那样对你?”沈月娇说着不由得气愤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将人请出去。”
“这倒没有。”韩子非见她紧张自己,心中一暖。
沈月娇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她们来找你似乎有什么事,我问的时候姑母没说,只说此事与你有关,要当面跟你说。”
韩子非愕然,“今晚见一见就知道了。”
傍晚设了宴为韩氏母女接风洗尘,沈月娇让巧玉将人请来,毕竟自家夫君要见她们,证明还有几分亲戚情意的,她肯定要重视些。
韩氏与刘诗兰到了厅中,就看到沈月娇身边的男子,眉目疏朗,俊逸非凡,气质出尘,眉宇间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这就是韩子非了。
韩氏笑着迎了上去,带着几分激动:“这是子非吧?都长这么大了啊,想当年你还是个粘着我让我抱的孩子呢,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韩子非淡漠疏离地唤一声:“姑母。”
见韩子非态度冷淡,韩氏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尴尬,半晌又将愣在一旁的女儿拉上来介绍:“对了子非,这是兰儿,是你的表妹,你小时候还抱过她呢。兰儿,快叫表哥。”
刘诗兰原本一看到韩子非就脸红心跳了,如今这么近距离看他,脸就更红了,朝他微微福身,怯生生地唤一声:“表哥。”
沈月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见过太多的女子在自己夫君面前的模样,这个表妹一看就是动了芳心。微微侧目看韩子非,英俊绝伦的脸庞,一身清贵气质,就连皇子都比不上他这身气质及容貌,也难怪许多姑娘会一见钟情。
韩子非微微点头,“姑母,表妹,这是娇娇给你们准备的接风宴,请入座。”
韩氏看了眼桌上的佳肴,不由一愣,满满的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她去参加过的婚宴寿宴可都没有这么丰盛精致的菜肴,这一桌子看着就知道不便宜,看来这个侄子还是重视她这个姑姑的,毕竟他小的时候她还带过呢。
韩氏笑容满面:“让你们破费了。”
刘诗兰微微抬眼看了眼那桌子菜肴,也是一愣,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呢。
娶做平妻
韩子非很快就发现身边人儿情绪不对,桌下,他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以示安抚,一边对韩氏道:“姑母,不过是长辈的口头承诺罢了,如今我已娶妻,与表妹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话音刚落,刘诗兰惊愕地看着他,满眼的不甘与失落。
韩氏亦然,韩子非如今是当朝首辅,女儿要是嫁给他,她们母女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们怎能就此放弃?在知道韩子非已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对策了,毕竟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他不要。
须臾,韩氏便道:“子非,我也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娇娇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你肯定非常喜爱的,但是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闻言,韩子非脸色一沉,阴冷的眸光落在韩氏身上:“这么说,姑母是让我休妻再娶表妹?”
沈月娇也同样看向韩氏,眼底带着薄怒,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当面欺辱自己。说她倾国倾城,韩子非会喜欢,这不等于说她是一无是处的花瓶
', ' ')('?还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言语间都像是让韩子非休她的意思。
韩氏被他看得心中一颤,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子非的妻子如此漂亮他肯定是喜爱极了,这么想着又放软了语气,道:“你与娇娇已成亲,她自然是你的妻,但兰儿也是你的未婚妻啊,她也一直都等着你呢,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这么说姑母是让表妹给夫君做妾?”沈月娇语气平淡却又隐隐带着怒意。
韩子非连忙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安抚着她,同时也想看看他这十多年不曾联系的姑母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韩氏一听到妾这个字,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直接看向韩子非道:“按姑母的意思是让兰儿做你的平妻,她和娇娇不分轩轾。再说了,娇娇嫁给你也两年多了吧?这两年多也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你都这么大了,别人像你这么大都儿女双全了。”
一听到生孩子,沈月娇就脸色煞白,心如刀绞,死死咬着唇,身子都止不住轻颤着,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也有孩子啊……
韩子非也是阴沉着脸,也顾不得韩氏母女在场,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哄着:“娇娇乖,别哭。”
韩氏与刘诗兰见状,不知道沈月娇是因为韩子非要娶平妻难过还是因为不生生育而难过。
韩氏笑道:“娇娇啊,兰儿这孩子老实,不会跟你抢什么的,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再说了,你不能生养的话,兰儿生下的孩子也能喊你做母亲的。”
韩子非听着她还在自说自话,脸色阴沉得可怕,眸若寒冰,冷声质问:“姑母凭什么以为我会娶你的女儿?”
韩氏被他吓了一跳,对上他的双眸,阴冷彻骨的寒意来袭,叫她心惊:“这……这……你们本来就是有婚约未婚夫妻啊,娇娇她也是抢了兰儿的夫婿啊。”
韩子非冷笑:“不过是口头承诺而已,尚未交换庚帖,亦未下聘。我与娇娇的婚事是当今圣上做的主,姑母质疑圣上的决定?”
韩氏与刘诗兰闻言一惊,韩子非和沈月娇的婚事是皇上作主的?这是莫大的荣耀啊,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至于圣上的决定她们哪里敢质疑啊。
韩子非低头看着怀里欲哭不哭的人儿,心里就窝火,看向刘诗兰,言语犀利:“娇娇是沈国公府的嫡长女,身份高贵,整个京都的贵女又有谁比得上她?姑母是如何觉得表妹可以跟她相提并论、平起平坐?”
韩氏和刘诗兰脸色一白,特别是刘诗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泪漱漱落下,“表哥,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韩子非无视刘诗兰的控诉,又道:“姑母,婚事就就此作罢吧,若有需要,我也可以给表妹相看个如意郎君。”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韩氏心惊不已,下意识点头。
见她点头,韩子非又道:“姑母请慢用,我们就失陪了。”
话音刚落,他直接抱起沈月娇,大步流星出了饭厅。
沈月娇被他的举动吓一跳,忙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方才所有的委屈与怒火都消失殆尽。
巧玉与秀玉一直都在外面候着,看到自家大人抱着夫人出来,就知道夫人肯定受了委屈,瞥了眼里面,吩咐一个小丫鬟等等带客人回厢房,然后抬起步子跟上主子的步伐回主院。
路过那些丫鬟婆子看到了也见惯不怪了,大人经常这样抱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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