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帐暖,春宵一片。
傅明晞酡红着脸,拿锦衾盖住了光裸的身躯。喘匀了气息,见薛成和要去打水来梳洗,忙不迭叫住他:“等一会。”她也只有在这时才会像个活物,凌乱的鬓发让女人的美丽变得更真实,“你再拿两个枕头来,给我垫一会儿。”
“好。”即便薛成和上过药的脸上还有些淤伤,看向妻子时却一如既然的情深似海,依言去拿了两个枕头来,要她肩下放,“是不是太累了?厨房炖了蹄花汤,我叫人送来?”
她摇摇头,勉强支起酸软的腰肢,示意他把枕头塞进去,“垫腰下。”冲他眨眨眼道,“蔓蔓告诉我的,这样容易怀上。”
庄蔓是薛夫人的闺蜜,实打实的自幼相伴着长大,有十几年的姐妹情谊。两人年纪一般大,庄蔓比她晚成婚两年,去年却已经生下了第二孩子了。傅明晞面上得体合宜,私下却不知冒过多少回酸水——如果一定要说她完美的人生有什么缺憾,那就是没有孩子。
这么多年,大夫换了许多,个个都说没问题,药也轮换着吃,偏偏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薛成和对孩子没什么执念,或者说是,这是他唯一能拿捏住傅明晞的弱点,比起生下后不知还会迎来怎样的一地鸡毛,还不如就这样享受着她时常因为这方面的歉疚而表现出来的温柔来得更好。
薛成和一扬眉,“杪杪怎么这么可爱。”依言帮她垫好了,自己则穿了件外衫。既然不着急梳洗,便自然地拉着她的一条腿放在怀里,手法老练地揉捏起来,“之前替太妃操办千秋宴,忙前忙后累坏了吧,这两天好好歇一歇。等月末我休沐,我们一起去踏青如何?”
傅明晞对外向来自持自省,站要绷紧背,做也并直腿,加上与人周全,打理事务,想要做得八面玲珑,其实一点不比上朝轻松。若没有薛成和这一手按摩手法,只怕早几年前就要累出病来。这会子云雨初歇,心理上十分餍足,身体还被手法得当地敲打着,酸软劳累烟消云散,美妇人微眯着眼,语气温软的近乎哀怨:
“那我们就去南山吧。唉……那玉观音因着我又碎了一回,这两日梦里都是菩萨降罪。这两日我多抄些佛经,去了再多捐些香油钱。也不知今年究竟能不能怀上……”
南山寺在城郊的南山上,虽不是北梁国寺,却总是香火鼎盛——这里主供的是并非佛像,而是一尊漆金弥久的自在菩萨,是城中女眷最礼佛最爱来的地方,据说求子、求姻缘都十分灵验。
虽然傅明晞一样都没验证过,但始终坚信不疑。
薛成和特地调了休沐时间,错开了香客多的日子,备好了车马,在一个伴着朝露的清新早晨,带着薛夫人去到了城南郊外。
因为是礼佛上香,傅明晞穿着很朴素,一件半新不旧的鷃蓝绣云水边的直襟窄袖褙子,一抹鱼肚白诃子被束紧的外衫拢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片象牙色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精巧锁骨,下身是与褙子同色的百迭裙。但发髻仍拢得一丝不苟,妆很淡,却十分细致,耳上戴着着一对点翠挂珠的小巧耳饰。手上还拿着一迭厚厚的手抄经文,愈发显得娴静优雅。
“杪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