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媱想躲,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猛地衔起唇瓣,余晚媱张大眼,分毫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等到被他密密麻麻啃尽,她被抱起来坐到腿上,扣着她的手不断束紧,她后知后觉生出了一种恐惧感,身子却发软,整个人趴在他身前,已然没了逃跑的劲,只能任他予取予夺。
她在迷蒙中终于看清他的情绪。
她激怒了他。
夜幕下,天空打起几道闪电,没会功夫,就下起了大雨,秀烟招呼丫头们往廊檐上挂雨帘,窗台上的连翘在这水汽的侵染下开了花,屋子里的响动伴随着轻轻噎泣声,一阵有一阵无,掩在雨声下,极难听清。
秀烟杵在门边等了好一会,纳闷道,“时辰早过了,世子爷怎么还不出来?”
秀烟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问问。
丛菊挡到门前,板声道,“世子爷想几时出来,咱们做奴婢的管不着,秀烟姐姐还是再等等吧。”
秀烟奥了一声,揣着手绕到栏杆边坐下,撇着嘴巴心里不快,自从陆恒叫这两人来西厢房,她们是做事妥帖,可是太死板,只听陆恒的,虽说把余晚媱照顾的很好,但有这两个门神在,私下也没多自在。
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雨断断续续下到天蒙蒙亮。
水汽沿着窗台爬进屋,所幸墙角有火盆,才没叫冷意入内。
围子床的纱幔撩了起来,陆恒低头看臂弯里余晚媱昏昏欲睡,脑袋枕在他肩头,脸微微侧在他颈边,睫毛一翘一翘,两只手也搭在他胳膊上,素白羸弱,他们落在枕边的头发交织缠绕,若没有先前的争执,倒真像是一对恩爱情深的夫妻。
陆恒抽走手,掀起被时褥下的雪色红梅乍现,艳灼人眼,如今拜他所赐,真累的没力气了,原本的怒气也偃旗息鼓,他放下被衾,坐起来沉默了会,道,“既为我陆家妇,到死也只能入陆家的坟。”
他说罢,转头再望向余晚媱,她还是耷拉着眼眸,像睡了,但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他随手系一件中衣,冷道,“我不管你和那伶人是怎么认识的,从今往后给我断了。”
他起步去了盥室。
余晚媱艰涩翻过身,怔愣的仰视着床顶。
陆恒从盥室出来后,看见丛梅和丛菊在廊下恭敬的候着,余晚媱的丫头秀烟靠着栏杆不住打盹,他扫过对两人道,“夫人去哪里都跟着,有事找我。”
两人应一声是,他便离开西厢房准备去署衙,可等进书房后,他仍有几分不定,干脆让墨砚往掌印官处递了朝假一日。
余晚媱睡了有一个时辰,外面天大亮后,她在秀烟的服侍下和平常一般,洗漱用完早膳,秀烟看她精神不振,便道,“夫人要不再去睡会?”
余晚媱摇头道,“我有几日没去安福堂请安了。”
“老夫人不是免了您的晨昏定省吗?您干嘛去她跟前找不快,”秀烟道。
余晚媱没回她,挑了新做的一双袖套让她拿着,便往安福堂去了。
跟着她们的丛梅朝丛菊递了个眼色,丛菊悄悄去找陆恒。
余晚媱到了安福堂,在外面候了足足小半个钟头,陈氏才叫人开了门让她进屋,余晚媱仍笑着将袖套递上,陈氏看也不看让人收了起来,摆着冷脸道,“我这破落院子,也用不着你来请安。”
余晚媱的腿脚很酸,但仍站在她身旁敬声道,“母亲慈爱,是我太过懒惰。”
“罢了罢了,你坐吧,”陈氏道。
余晚媱坐到杌子上,温声说,“原不该来打搅母亲,但我心中实在不安。”
陈氏哼笑了声,“不安什么?”
余晚媱看着她道,“二妹妹因我受伤,我心里很愧疚。”
陈氏皱了皱眉,听她这语气诚恳,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余晚媱笑了笑,“当初我应承母亲嫁进陆家,是为了救我爹和哥哥,如今我爹和哥哥已死,我又让二妹妹受伤,我这样的媳……”
外面的门帘猛然被挑开,陆恒黑着脸进门,冲陈氏道,“母亲,我找她有点事。”
陈氏看他神情阴郁,火气掩不住,自是有点诧异,陆恒惯常不会在人前动怒,陈氏还当他是因为陆璎受伤的事生气,便假意劝道,“晚媱知错就算了,瑾瑜你也不要太怪她。”
陆恒道,“昨儿二妹妹受伤的缘由我都知道了,怪不到她身上去,全是二妹妹自己不小心惹出来的,我找她另有事。”
他睨着余晚媱,转身往外,余晚媱咬牙道,“既然爷也来了,那不如……”
“闭嘴!”陆恒立时回头斥她。
余晚媱张了张唇,心中悲哀丛生,终究遂了他的心,没再置一言,随着他一起离开。
陈氏瞧他们走远,纳闷道,“这两个闹什么别扭,叫瑾瑜这么生气。”
李妈妈跟她笑,“这不是老夫人最想看到的吗?”
陈氏得意笑道,“虽说不是因为璎儿让他们吵起来,但瞧瑾瑜这架势,她怕是要失宠了,这么多天了,她的肚子也该有信儿了,等英国公夫人认回了璎儿,他们夫妇反目,到时寻个由头让瑾瑜休了她,这陆家还不是捏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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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媱跟着他回来,进门后自觉的反锁上,抬眼就看他撩起下摆坐到对面的藤椅上,他沉沉道,“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