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秀恩爱了。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扒拉了下,想让他俩注意点影响,却蓦地看到江骞皱得紧紧的眉头。
孟阔心下一惊,赶紧去瞅孟绪初,在孟绪初那戴着口罩都能看出不对劲的脸色下,孟阔终于意识到,他哥是真不舒服了。
孟阔顿时没了打趣两人的兴致,连忙结完账和江骞一起把孟绪初带回了家。
到家后江骞又给孟绪初测了次体温,依然显示温度正常,却还是不太放心想带孟绪初去医院看一看。
孟绪初吃了点东西后眩晕的症状缓解了些,觉得异常疲惫,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一觉。
他摇摇头,枕着江骞的胳膊躺到床上,“算了,大过年别麻烦了。”
他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得仿佛呓语:“而且我真的好困……”
江骞纠结了很久,最终没忍心让孟绪初强忍着睡意去医院做大大小小的检查,在他发顶轻轻抚了抚:“那先睡一下吧,但要是等□□温上去了,就必须去医院知道吗?”
孟绪初没说话,阖着双眼睫毛垂落根根分明,江骞感到掌心动了动,是孟绪初很轻地点了点头。
江骞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俯身在孟绪初额头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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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初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但睡得不怎么舒服,总是咳嗽,一咳胸口和肺又很疼。
冬天天黑得早,孟绪初醒过来时窗外已经全黑了,路灯悉数亮起,年夜饭却还没备好。
他撑着床慢吞吞坐起来,仍然感觉不太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无力,甚至有点反胃,他捂嘴干呕了一下,在战栗中觉得肩背发冷。
孟绪初闭上眼缓了缓,找了件更厚的家居服换上,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了些,只是依然有些隐约的头痛。
他推开房门走出去,正好碰到上来叫他的江骞。
江骞在楼梯上见到孟绪初开了门,连忙将步子迈得更大,三两下来到孟绪初身边。
他稍微一伸手,孟绪初就自然地靠进他怀里,被牢牢抱住。
大概是刚睡醒人是懵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很需要安全感,总之孟绪初现在就和早上一样展现出了一种很微妙的黏人的状态。
江骞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去看他的眼睛,孟绪初眼里残存着疲惫,人还是有点蔫蔫的。
“睡得不舒服吗宝宝?”江骞轻声问。
“有一点,”孟绪初侧脸贴在江骞胸膛上,自嘲地笑了笑:“可能真的是我年纪大了吧,怎么睡都不舒服。”
“哪有?”江骞笑起来,即刻反驳:“我们这个岁数多年轻啊,你看王阿姨都六十多了每天也乐呵呵的,你是生病了,身上又有伤才总是不舒服,慢慢会好的。”
孟绪初轻轻弯起嘴角,很轻地叹了声:“但愿吧。”
“宝宝,头抬起来一点。”江骞点点他的下巴,想把他的脸从自己怀里托出来,再给他探探体温。
但还没摸到孟绪初的额头,就被一阵猛烈的脚步声打断,孟阔眉飞色舞兴高采烈,拿着一根像金箍棒似的烟花棒,呼哒哒赶来:
“——哥!起了吗?还难不难受啊?!”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烟花棒!小时候我让你陪我玩你不答应的那个!”
“外面烟花都弄好了,你去看看不——”
孟阔声音戛然而止,看到相拥在一起氛围相当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当即捂着眼睛转过身。
“哎呀……哎呀!”
他咬牙切齿的:“不是你俩究竟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我我我我一个人总看见这些,总面对这些,你们觉得我很轻松吗?!”
“能不能稍微、稍微!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这些年我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每天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我容易吗我?”
“要不是工作太忙,我至于到现在还找不到女朋友吗?不能因为你俩脱单了就当我们这些不存啊!”
孟绪初早就和江骞分开了,互相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上前拍了拍捂住耳朵不停念经的面孔。
“行了,闭嘴。”
孟阔又毫无骨气地停了下来,双手捂住眼睛,僵硬回头从虚开的指缝里看过来,见那两人终于大发慈悲不再卿卿我我,松了口气。
“不是说烟花弄好了吗?”孟绪初扬了扬下巴:“去看看。”
室外,夜风寒冷,孟绪初换上一件厚外套和江骞孟阔一起去了后院。
就像孟阔刚刚说的,先前买回来的烟花被齐齐摆好,近一点的像个小摊位,堆放了所有点燃后可以拿在手上玩的烟花。
孟阔拿着他的“金箍棒”,点燃了朝着夜空噼里啪啦放起来。
远一点则是一整排码放好的烟花筒,江骞走在前面,穿一件薄薄的长外套,边跑边转身冲孟绪初比了个退后的手势,让他等在外围不要靠近。
他在整排的烟花筒旁停了下来,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孟绪初看到微弱的火星一明一灭,江骞就飞速地往回跑。
紧接着灿烂的花火冲向夜空,在他身后绽开成一团团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彩色云朵,像遥远天边密布的幸运,又像流星一样闪着金边哗啦啦陨落。
江骞衣摆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奔跑的动作剧烈而优美,朝孟绪初张开双臂。
孟绪初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澄澈明净,倒影着远处的烟火和江骞飞奔而来的身影。
他也下意识张开双臂。
然后就被抱了个满怀。
孟绪初鼻尖充满了江骞身上独有的和暖的气息,和他携带着的冬日冷风的气息。
随着下一只冲上夜空的烟火绚烂绽放,孟绪初也在心脏猛烈的撞击下,感到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悸动。
他笑起来,又把脸埋在江骞肩头,闷闷地咳了几声。
“怎么了?”江骞偏偏他的背,托着他的后颈让他抬起头。
天际时明时暗,孟绪初的脸上的光跟随着起落的烟火而明暗不定,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没事。”
他仰着头,定定地注视着江骞,含笑的眼中是很纯粹的宁静,良久又靠回了江骞肩上。
“没事。”
江骞微微俯身,环着孟绪初的腰把他抱得更紧。
直到天边燃烧的烟火徐徐落幕,孟绪初才点燃了一支烟火棒拿在手里。
他仍然感觉精神不济,头脑昏沉,却又舍不得放掉手里的烟花,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静静等着这一小束花火在自己手里燃烧至熄灭。
夜风拂面,不算强烈,但灌入领口衣袖后还是让孟绪初头皮发紧,他缩了缩脖子,不自觉打了寒战。
江骞和孟绪初一起坐在台阶上,见风一吹他就抖了一下,不由倾身往他身前挡了挡:“冷吗?”
孟绪初又捂着口鼻咳几声,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