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两栋楼隔得不远,江骞抱着他手臂很稳,但脚步不算慢,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很快就到了监护室门口。
叶老伯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仍然不算太乐观,在重症室由专人照料,要进去探视的话得换无菌服。
孟绪初现在动一下身上都疼,江骞不建议他折腾一番换衣服,他也没强硬要求。
两人在走廊外,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不断有护士来检查老人的情况,拿着板子做记录,看上去照料得很仔细。
“其实手术很顺利,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江骞说:“只是老人年纪大了,恢复得慢,脑出血的话可能会引起偏瘫,还有可能影响说话功能。但只要能醒过来,慢慢休养一段时间,交流应该不会太困难”
孟绪初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别太担心。”江骞拍拍他的背:“很快的,我们的医生很出色。”
孟绪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远处有一位医生走过来,孟绪初余光瞥见了,勉强理了理思绪,拍拍江骞的肩,示意对方把自己放下来。
他还是有点不习惯一直被抱着,还被别人注视的样子。
江骞心领神会,但显然有些犹豫,担心孟绪初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他垂眸看着孟绪初的脸色,仔细评估了下他目前的状态,才小心把他放了下来,撑住他的后背让他倚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别逞强。”
两人离得很近,吐息挠得耳尖有点痒,孟绪初偏过头揉了揉耳朵,不看江骞的眼睛:“知道。”
说话间医生走近了,先和江骞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孟绪初,把他从头到脚瞧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欣喜:“真没想到你已经能站立了,恢复得比预计好太多了!”
孟绪初当然不可能说他其实全靠江骞在后面撑着,微微一笑:“谢谢。”
医生又看向江骞,笑容十分开朗:“我果然没看错你赛恩斯,你照顾人真有一套,听说你一直不让别人插手,一开始我还很担心,心想你怎么会拔尿管呢!”
江骞也毫不谦虚:“是的,我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
“哦~你真是个有耐心的人。”
“确实,不过只要认真学习,就会发现拔尿管其实并不困难。”
孟绪初扯了扯嘴角,觉得他们这的人说话真有意思,情绪饱满抑扬顿挫,正常聊天也能整出商业互吹的架势。
等等……
孟绪初骤然僵住。
什、什么管?……谁、谁拔的?
尿管……
江骞拔的!!!
啊啊啊啊啊啊——
孟绪初几乎是条件反射捂住下半身,满目惊恐地望向江骞。
江骞却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
是那种目光能够穿透衣服,对他全身每一个部位都习以为常的表情,柔声问:
“怎么了?”
孟绪初说不出话,耳根红得快要炸掉。
医生了然一笑,宽解道:“别害羞小可爱,生病昏迷插尿管是很正常的,瞧,里面那位老先生也插了呢,我们的护士小姐正在帮他清理。”
他说着,露出遥远的、回忆的目光:“赛恩斯的手法比她还要熟练,当时给你弄得非常干净。”
仿佛受到感动一般,医生发出夸张的感叹:“你全程舒服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咳!”
孟绪初捂住胸口,感到全身血气疯狂上涌。
他闭了闭眼,不好说当时是不是真那么舒服。
但他现在很不舒服得想去死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江骞,要不我们就还是当作没认识过吧。
小江(不可置信)(惊恐万分)(疯狂摇晃)(以头抢地):不!!为什么!!就因为那一根尿管吗?!
初初:我后天就二十九岁了。
小江:你还像十九岁一样美丽!
初初:可我有三十岁的尊严。
小江:⊙x⊙;
第58章
孟绪初整整自闭了两天。
期间拒绝一切交流探望,拒绝和江骞同吃同住,还无情霸占江骞的房间,让江骞只能灰溜溜住在隔壁,每天扒着门缝看他。
房间里有个平板计算机,是江骞怕他无聊,为了哄他开心特地从门缝塞进来的。
这两天,孟绪初用它看了无数拔尿管教程。
每看一个,就感到自己的脸皮又被刮下一层;感到世间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值得留恋的事;他其实不是非要再回去亚水叱咤风云;那天早上直接被江骞压死或许也不是那么糟糕的死法……
诸如此类的,他想了很多。
于是更不愿意出门了。
短短两天,整栋屋子的人都知道他们闹矛盾了。
只是没人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众人多方打听,最终辗转到格雷医生的办公室。
但医生出于保护病人隐私的职业道德,并未过多透露,只简单解释道:
“赛恩斯和他的暧昧对象在某些隐私方面略有不和,正在调和,大家都懂,就不要再多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懂了,但脑子里浮现的画面各式各样,不可描述,于是表情瞬间变得五花八门,五彩缤纷。
——宴会厅里。
克丽丝拖着几大包防尘袋,气喘吁吁走进来,撒手一扔,磨砂质的半透明防尘袋里隐约可见深蓝色的绸布。
“埃拉,你那边弄好了吗?”克丽丝叉着腰问。
被叫作埃拉的姑娘正搭着高高的梯子站在窗边,和几个人一起合力把厚重的窗帘拆了下来,爬下楼梯时也气喘吁吁的。
“好、好了,现在就要装吗?”她扶着额头:“我想歇会儿,窗帘太多了。”
作为一座古老的建筑,这间宴会厅面积巨大,层高足足有十米,所有装潢都保持着上世纪的风格。
此刻地面散布着无数塑料袋和纸箱,锤子钉子工具箱到处都是。几十个穿着油布围裙的工人在里面爬上爬下,忙忙碌碌又有条不紊地装饰着什么,显然在筹办一场隆重的宴会。
墙面一排连着十六扇窗户,每扇都挂着厚厚的暗红色绒布窗帘,拆掉一扇就得费好大功夫。
克丽丝和埃拉对视一眼,一拍即合,随意找了两个箱子坐下,互相给对方递了杯水。
“生日派对这么弄真的能行吗?”埃拉忧心忡忡的。
“谁知到呢,赛恩斯让咱们这么做,咱们还能反驳吗?”克丽丝说。
“我主要就是不信任赛恩斯,”埃拉强调:“要知道他完全没有追人的天赋,每年自己的生日也过得一塌糊涂,很难说给小可爱庆祝会不会也出什么岔子。”
克丽丝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非常对,我也不明白生日派对和窗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