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半抱着他走。
孟绪初身上很痒,红疹不仅出现胸口脖颈,腰上也有,江骞环着他的腰,衣料摩擦,滚烫的体温传来,更加刺激得后腰痛痒难耐。
他掐着腰,忍不住用力挠了一下,就被江骞捉住手腕:“不能挠,万一破皮感染更麻烦。”
孟绪初低低呼了口气,闭着眼偏过头,心情异常糟糕的模样。
江骞摸摸他的头发,无奈道:“乖一点,打完针很快就好了。”
他明显感觉到,听到这话后孟绪初身子僵了僵,显然是还不习惯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抿着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江骞忍不住扬了扬嘴唇,下一秒又用力压下,搂着孟绪初的背敲响注射室的门。
里面只有一位年纪挺大的医生,看了孟绪初的药和医嘱后,第一句话是确认名字,第二句话就是:“裤子脱了吧。”
饶是孟绪初心理素质再好,也在那一瞬间僵住了,江骞圈在他腰上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你这是臀部肌注哟小伙子。”老医生低头看着单子,半天没见动静,抬起头:“咋了,害羞啊?”
孟绪初哽着嗓子:“没有……”
老医生扶着眼镜又多看了两眼,生病打针的小伙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看就是脸皮薄的。
倒是他身边那个又是提包又是拿药的,表情有点古怪,好像是尴尬,又好像在跃跃欲试,还好像压着藏着两样都不敢表现出来。
老医生越看越觉得好玩,呵呵笑着,一挥手:“行吧行吧,家属先出去等着!”
果然家属藏不住了,连忙比划两下急切地想要留下来,病人却反手把他推了出去,“砰”一声关上门。
医生乐呵呵看着病人转过身,斯文地理了理衣领,笑着说:“见笑了。”
扑面而来一种强烈的大领导气质。
肌肉注射很快,不过两分钟孟绪初就从诊室里出来了,衣服裤子整理得一丝不茍,领口系到最上面,衬衣收进西裤里,腰身劲瘦,脊背挺拔,表情严肃。
不像刚被扎了屁股针,反而像来医院视察工作的。
江骞不由咂舌,见孟绪初裹得严严实实又叹了口气:“衣服弄松点吧,医生不是说疹子闷了不好吗?”
孟绪初目不斜视往前走:“待会儿再说吧,先去看看老江。”
老江就是伤得最严重的的司机,虽然事故原因还没彻底查清,但孟绪初知道他多半是替自己挡了一灾,心里总归不是滋味,不亲眼看看不安心。
他去住院部看了看,跟医生交流了一会儿,把后续工作和补偿都交代好,又再去跟老江的妻子见了一面。
最终还是连老江妻子都发现他脸色太差,问他有没有事,他才终于肯听江骞的话回酒店休息。
从住院部出来往停车场走,孟绪初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不管再怎么强撑也不再能像先前那样健步如飞,到一楼大厅时甚至有点打飘发虚。
江骞托了托他的腰,借力让他站稳,低声问:“走不动了?还是疼?”
孟绪初先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眉心才微微一动,右手贴着裤缝不着痕迹地往后挪,捂住屁股,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很显然,他在说谎,并且因为嘴硬、心虚和羞耻交织,耳朵又红了起来。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两人不论是外形身高还是穿衣着装都很打眼,虽然不少人步履匆匆,但仍有不少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骞努力忍住笑,抬手拨了拨孟绪初耳边的头发,挡住红艳艳的耳朵尖,然后扶着他的背放慢脚步往外走,自然地在他耳边轻声说:
“放心,没人看见,疼可以告诉我。”
第39章
回到酒店又是晚上,两人随意叫了些简餐来吃。
可能是累得狠了,孟绪初半点胃口都没有,草草解决就起身去洗漱。
他发着烧又起疹子不能泡澡,只能洗个头用淋浴器简单清洁一下。
一直以来,泡澡都是孟绪初缓解压力最常用的方式,不像运动那么激烈,不会让他第二天浑身酸痛;也不像阅读那样需要不停思考耗费精力。
只有在无人的浴室,温热的水里,他可以完全的、不管不顾的静止放空,哪怕因为发呆走神太过而露出有点愚蠢的表情,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今天他没法泡澡了,压力得不到纾解让他更加烦闷,干什么都恹恹的。
从浴室出来时,江骞已经将餐桌收拾好了,客厅里不见人影,只有卧室灯是亮着的。
孟绪初略显迟缓地发现,现在他对于江骞出现在自己卧室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暖光自前方敞开的门口倾洒,又缓缓溢出照亮脚下的路。
孟绪初一步一步踩在越来越暖和的光晕里,内心泛起一丝微妙的恍惚,说不清是因为这些亮光,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房间里床品全被换掉了,从酒店自配的纯白被罩,变成印着淡淡纹路的米黄色四件套,在暖光下散发着一股被太阳晒过的暖烘烘的气息。
江骞正坐在桌前的转椅上,坐姿随性地翘着腿,低头清点从医院开回来的药。
孟绪初将擦过头发的毛巾挂回置物架上,弯腰摸了摸被子,比先前酒店里的柔软轻盈许多,像团蓬松的云。
他压下心里隐约的触动,随意道:“也不用全换了,又住不了几天。”
按照计划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到审查结束,孟绪初不可能完全放下本部的工作只在这里当一只吉祥物。
最多再过两三天,只要确保流程运作正常,穆玄诚能够有条不紊地处理,孟绪初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江骞闻言抬头,冲他笑了下:“这套舒服,换就换了吧,原来那个你半夜肯定磨得睡不着,到时候浑身挠出血印子,还得我抱你去医院。”
孟绪初:“……”
他想说自己还没有娇气到那个程度,但看江骞目光灼灼的样子,最终没开口和他进行一番幼稚的争论。
终归这套被子确实舒适很多,实实在在享受到好处的是他自己。
江骞一直在捣腾孟绪初袋子里那些药,好半天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少了一支?”
孟绪初靠坐在床头,手肘撑着枕头,闭眼轻声说:“我把外涂的软膏带进浴室了。”
江骞眉梢一挑:“你自己涂?”
孟绪初顿了顿,缓缓睁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江骞笑:“只是你后背能抹到吗?医生说每一处都要好好涂才能好得快。”
孟绪初不说话了,撑着床坐直身体,审视地轻轻看着江骞。
江骞也不回避,好整以暇地靠在转椅里,似笑非笑地回望孟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