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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诸骁果然变了脸色。
天帝一言一行、一颦一蹙都像最绚丽的毒刺,深深地扎进狼王的皮肉里,在他沸腾的毛孔里挑来挑去,刺激着他脑袋里名为克制的那根弦,让它瞬间崩塌。
望着那双金色的丹凤眼,诸骁缓缓站起来,靠近肃长琴,沉声道:“我当然不会忘记那天都对陛下做了什么。”
说这话时,他高挺的鼻梁若有若无地贴着肃长琴的衣襟,似乎下一秒就会咬开天帝紧合的衣物,再次上演和那天一样疯狂的情事。
“你......”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压迫、炙热的欲火,肃长琴腰身一颤,双腿间那个私密的地方又传来了酸胀的感觉。
就算他刻意不去想,可这具已经沾上淫秽的身体却在提醒他,他和诸骁,在邪祟猩红的妖山、三界最高的敕令下、杂乱脏污的草地里发生了什么。
霎时间,肃长琴的脸涌起了潮红,他紧抓着座椅扶手,刚想问眼前的小畜生想干什么,诸骁却恭敬地跪了下来,握住他的双脚,慢慢地按揉起来:
“陛下让我揉,我自然不会拒绝。”
狼王的手掌宽大厚实,上面长着常年握兵器形成的薄茧,虽然粗糙,却揉的天帝极其舒爽。
“嗯.....唔,好舒服。”肃长琴眯起双眸,喟叹了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诸骁的动作停了一停。
“怎么不揉了?给朕继续,还有腿也要揉.....”此时,天帝不满的抱怨着,又面对他敞开了腿。
他不动还好,这么一动,恰巧让诸骁看见了他衣摆下方的风景。
没人能想到,高傲冷情、不可一世的天帝,此时此刻竟未穿亵裤,之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这在狼王面前等同于一丝不挂。
那个禁忌的秘地,被迫承载过他失控的蹂躏,和背德的欲火,他曾深入过那里,感受过它的湿软和热情,曾让它的主人露出痛苦又渴望的神情.....
“......我这就揉。”诸骁沉着喉咙里的浊气,极力让自己不去想在魁斗山上发生的事,只低着头,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天帝的腿脚上。
“够了,给朕夹菜。”
就在诸骁屏气凝神之际,头顶的人又开始发难了。
“是。”他只好默然收回手,端起桌上的碗筷,僵着脸挑了几个看起来很名贵的菜,递到肃长琴眼皮下:“陛下请用。”
肃长琴抬起凌厉的丹凤眼:“谁说朕要吃这些了?”
听到他刁难的语气,诸骁捧着碗没动:“陛下近来清瘦了很多,就算为了天庭也要爱惜身体,这些都是小周天准备的补品,您还是吃点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嘴里有种难言的酸苦,只要是小周天的东西,再好再名贵,在他眼里都跟针一样刺眼。
“朕不吃,把那边的鱼给朕端来。”听了他的话,肃长琴没有张口,而是把头转到了一旁,命令道。
这时,诸骁才看见桌子的角落放着一个蒸笼,他走上前,打开一看,那蒸笼里的放置的吃食,居然是他在后厨做好的野鱼。
“这是.....”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端过来。”肃长琴审视着他,催促道。
“......是。”诸骁只好顺从。
而接下来让他更诧异的是,天帝把桌上鲜美的佳肴都推到了一旁,拿起筷子,只夹了一块儿鱼肉,慢慢放进口中,细嚼慢咽,旋即优雅地吐出细长的鱼刺。
看着他细细品尝的样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肃长琴那两片总吐出谩骂、冷漠字眼的微红唇瓣,正吃着他诸骁做的菜,这让他内心有了一种强烈的满足感,似乎天帝舔咬的不是鱼肉,而是他那颗蠢蠢欲动的狼心。
“为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待寝宫里细微的咀嚼声停下来,诸骁才如梦初醒,用难言的表情问:“有这么多佳肴补品陛下不吃,为何.....要吃,”我打的野鱼?
河鱼不大,肉质也不鲜嫩,放久了更是腥味重、色泽黑,不好吃,肃长琴却吃的无比自然、文雅,仿佛那是世间最好最珍贵的食物。
看着他怔然的面容,肃长琴粲然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剥鱼的手指:“因为朕也喜欢鱼,想吃鱼。”
山珍海味朕瞧不上,朕就喜欢你诸骁打的鱼,有何不可?谁能奈我何?
他是那样的固执坦然,那么孤注一掷,他的坚定决绝曾让诸骁感到厌烦,此刻,狼王的内心却满是情不自禁的怜爱疼惜。
天帝美的像一副画卷,即便是做这样轻佻的动作,他金色的眼瞳也像点点秋水,悠然净澈,看得诸骁心中颤了又颤,刺激着他从进门就在压制的爱欲。
他想要肃长琴,他迫切的想进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在他身上留下更疯狂、淫秽的印记。
“啊.....你突然,干什么?”
当诸骁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背后把肃长琴抱到了怀里,和他的后颈
', ' ')('仅有一寸的距离。
“陛下,我.....我、”诸骁连说了两个我字,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灰蓝色的眼里覆着一层火,显然是在释放一种求欢求偶的信号,可那慌张的神态、结巴的话语,倒像是初次面对情爱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
“你要怎么样。”肃长琴任由他抱着,没有转过头,也没有挣扎。
诸骁张了张口,锋利的獠牙在灯影间折出一缕幽光。
“我想要你。”嗅着天帝肌骨下的气息,他几乎是红着眼说出了这四个字。
听着他粗重的呼吸,肃长琴抿唇一笑,这才微微侧头,沉声道:“你求求朕,朕便给你。”
(彩蛋彩蛋相见)
第二日,肃长琴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还换了洁净的衣裳,但寝宫里却没有诸骁的身影。
“陛、陛下,您醒了.....”
正当天帝抚摸着柔软的衣物若有所思时,外殿忽然响起了天奴的声音。
“嗯,诸骁在何处?”想到昨夜的荒唐事,肃长琴立即坐起身,哑声问道。
“这.....狼王一早就去捕鱼了。”天奴迟疑了一下,随后答道。
“捕鱼......”
“是呀,狼王说陛下终于有了胃口,他照看了您一宿,天还没亮,就着急忙慌地捕鱼去了。”天奴低下头,恭敬的回应道。
“朕知道了。”
“还有.....”
“还有什么?”肃长琴刚要挥退天奴,又看对方扑通跪到了地上。
“奴才该死!”隔着摇曳的琉璃珠帘,天奴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奴才该死,陛下.....观星宫出事了!观星君他、他陨落了!”
乍听见这话,肃长琴的神色有些难看,但很快,他便抬起手,隔空把珠帘掀起一角,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回陛下,观星君前夜在寝宫被离奇杀害了,连,连宫里的小童子都没放过.....此时,天钦君他们正在外面侯着,求陛下....给观星君主持公道。”
察觉到从床榻上弥漫的冷意,天奴颤颤巍巍的答道,根本不敢抬头。
公道.....?
听见这二字,肃长琴心下已有几分明了:观星老儿离奇遭害,天钦没有私下来禀明他,反而兴师动众带着众上仙来紫微宫,搞得人尽皆知....这行径,哪是来求他彻查,明摆着是想抓人问罪的。
想到诸骁和那些野河鱼,肃长琴的眉心跳动两下:“朕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观星君可有留下什么话?”
“回陛下,天钦君说,观星君在陨落前,用尽最后的法力,留、留下了一个预言.....”
“去给朕拿来。”
“是。”
得到天帝的命令,天奴立刻起身,走出寝宫去拿那一纸预言。
庞大的宫殿内散着好闻的熏香,烟雾袅袅,好似一道迷离的轻纱,蒙住了肃长琴的身影,在这样缥缈的青烟中,他的脸庞几乎是半透明的嫣红,很美,却看不出半分情绪。
“陛下,奴才把东西拿来了。”
不一会儿,寝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天奴快步返了回来。
肃长琴动也没动,只冷声道:“念。”
“是。”天奴闻声展开了手里的卷轴,正准备念,但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他却白了脸:“陛、陛下,这....奴才,不、不敢念呐.....!”
肃长琴对他的反应似是早有预料,便摆了摆手:“无碍,你尽管念,如有冒犯,朕也不会杀你。”
“是.....”听到他的话,天奴咽一咽口水,这才低下头,念道:“观星君言:帝星震动,紫微南移,乃是....是、是陛下失身之兆,孽缘纠葛,妖族重归,三界大乱,至死方休。”
念完卷轴上的话,他战战兢兢地捏着手,满头大汗地杵在原地。
“陛、陛下,奴才念完了.....奴才该死——”
天奴跪在地上,正等着被肃长琴严惩,可对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嗯,朕听到了。”
珠帘后方,天帝已经从床榻起身,走到了镜子前,他穿着素净的白衣,可旁边的红色珠帘倒像会染色般,映在他的颈肩、后腰.....红白交织,这幅情景,瑰丽又肃杀,让人心惊肉跳。
随后,他赤脚走了出来,平静的吩咐道:“烧了吧。”
“陛下.....”天奴捧着手里的卷轴,有些吃惊。
“烧。”肃长琴负手而立,声音坚定有力。
“奴才遵命。”天奴立即依他的指令烧了预言。
“......天钦他们可看过这预言?”静了片刻,肃长琴又询问道。
“回陛下,没有.....”望着在香炉里渣都不剩的预言书,天奴又小声道:“只是,天钦君他们恳求陛下彻查观星君遇害一事,还有.....陛下的寿辰快到了,天界正在筹备,上仙们
', ' ')('.....都很想见陛下一面。”
“行了,让他们滚回去,朕现在没心情断案。”
听了他的话,肃长琴摩挲着珠帘的红珠子,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是。”看着天帝漠然的侧脸,天奴僵着身板,缓缓退了下去。
他走后,寝殿又陷入了沉寂,盯着烧成灰的预言书,肃长琴冷傲的容颜终于浮出一丝裂痕,随即,他神思一敛,又对着空气唤道:
“了了,你在么?”
“朕的寿辰要到了。”
他连说了两句话,可往日活泼的小灯灵却没半点反应,肃长琴见状,又叫了第三声:
“了了?出来。”
“唔.....陛下、我在。”
周边静了一会儿,而后才有一缕荧光,落在了天帝的肩上。
“陛下,怎么了.....?”了了还是那个圆乎乎的了了,但与以往相比,此时的它声音有些虚弱。
肃长琴正在想观星宫和诸骁的事,想的心乱如麻,因此忽略了小灯灵的异常。
“观星老儿死了,就死在朕的寿辰前,为何会这么巧。”他靠着座椅,微阖双目,叹息道。
“一定不是小狼。”听见他的话,了了斩钉截铁的说道。
肃长琴又何尝不知,他自然信诸骁不会滥杀无辜,可天界、天钦等人会信么?
“罢了,不想了。”天帝皱了皱眉,又深吸一口气,摸摸小灯灵的脑袋,低笑道:“朕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了了,你记得么,很久以前,你和朕是无话不谈的。”
自他从冥河出世,再到仙魔两界混战,就有无数的灯灵陪在他身边,可只有了了,它会在他和罂珠对抗受重伤后,像小孩子一样从人间采花给他,在众多灯灵中,只有它最像人类,这也是肃长琴为何只留下它的缘故。
在那些孤独漫长的寒夜里,了了的吵闹、撒娇打滚,让薄凉的龙椅有了一点温度。
“当然......记得。”听到肃长琴的话,了了也笑了,可它的笑容却有点苍白。
“好了,你好生歇息和修炼,莫让朕担心。”瞧它一副快睡着的样子,肃长琴挥了挥手,柔声道。
“嗯,我会陪、陪着陛下的.....”了了点点头,随后渐渐消失在空中。
“这小玩意,不知是怎么了......”望着变暗的白光,肃长琴疑虑的低声道。
“什么怎么了?”
这时,一个熟悉低沉的男声忽然传到耳边,天帝转头一看,便看见诸骁站在门前的身影。
对方提着两条鱼,虽然身上沾着泥土和水渍,但那张脸依旧俊朗英挺。
“陛下,我回来了。”
在天帝的目光下,诸骁一步步走上前,单膝跪下来行了个礼后,就待在原地等候命令。
“去哪里了?”肃长琴淡声问道。
“凡间,打渔。”诸骁晃了晃手上的鱼:“陛下近来很容易疲惫,要好好补身才行。”
他这话说的坦然,没什么其他意思,但落到肃长琴耳朵里,让他不自觉想起了昨晚:这小畜生连进都没进他身子,就把他搞得精疲力尽,现在还摆出一副正经面孔,未免太气人!
“呵.....”于是,天帝冷哼一声,抬手拨弄着桌上的沙漏,嘴上不饶人道:“朕疲惫?这大半天功夫才打了两条鱼回来,看来狼王的体力也不怎么样。”
沙漏呈鎏金色,被握在他手里时,莫名有种庄严禁欲的气态。
看着他的反应,诸骁低笑一声:“我的体力如何,陛下不是最清楚么。”
“你.....”
“其他的鱼被我拿去换钱了,只留了这两条。”不等天帝发火,诸骁就耐心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让肃长琴愣住了:“狼王还需要人间的银两?”
诸骁认真地点头:“臣想要一件东西,只能拿银两去换。”
“朕以为狼王会直接抢来。”想到自己和诸骁在广义镇上抢人家道袍的事,肃长琴又笑了出来。
凝望着他的笑颜,诸骁放下手里的鱼,缓步走到他面前:“其他东西我是能直接抢来,但送给陛下的,却是要拿真金白银去换。”
说罢,他摊开手掌,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天帝面前。
“这是.....”
看着他手里的物件,肃长琴的心猛然震动。
诸骁拿的东西很常见,是人类用玉石制作的发簪,晶莹剔透,上面镶嵌着几颗殷红的红豆珠,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配饰,但很精巧好看。
“那天在魁斗山.....咳嗯,抱陛下时,我便觉得陛下的头发很美,这样一头乌发,不该总掩在帝冕里面。”观察着肃长琴的表情,诸骁有点紧张的说道。
肃长琴暗暗掐着自己的手指,但抬起头来,眼神还算镇定:“你是想用这小玩意哄朕开心么?”
“嗯、是,不.....”诸骁结巴了一下,又极力组织着言语:“这,咳,嗯....红豆玉
', ' ')('簪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那小摊的贩子说,红豆是相思养人的东西.....我就,”
“给朕戴上。”
不等他说完,肃长琴就在镜子前坐好,用神情期待的命令道。
“好。”见他接受的这么快,诸骁在内心松了口气。
他有点羞窘地靠近肃长琴,给对方如瀑的发丝挽了一个结,把簪子戴到了他浓密的发际里:“.....戴好了。”
“不错,朕还算喜欢。”肃长琴对着铜镜看了看,故作大方的说道。
即便心中已激起千涛骇浪,两人也做了最亲密的事,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但触碰到这种爱侣间最最平凡普通的行为,他们还是这样克制。
听见肃长琴的夸赞,诸骁连忙收回手,眼神有点闪躲。
天帝也盯着铜镜的一角,红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霎时间,气氛有些黏腻腻像裹进巢穴般令人潮热、焦灼。
“当天,除了头发,朕还有哪里很美?”肃长琴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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