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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作夜蜘蛛的事,肃长琴便随身带着了了,以防它再带回来什么“丑东西”,此刻小灯灵窝在他胸前,泛着莹白色的光,看上去好似一块儿璞玉,难怪会被这赶山人盯上。
然而天帝的东西,岂能容许他人觊觎?肃长琴冷着脸,已然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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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屋里的诸骁,他又忍了下来。
“怎么,想好了没呐?那宝贝你到底给不给?不给老子可就走了!”赶山人等的不耐烦了,背起行囊就要走。
“站住。”肃长琴立即扬声道。
他的嗓音粗粝喑哑,却又一种震慑心魄的冷厉傲然,让赶山人僵住了两条腿。
“怎么着?改主意了?”他回过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村夫。
这人声音虽是难听些,但样貌却俊美清冷,与他见过的人相比,对方就像谪仙下凡似的。
肃长琴点点头,淡然道:“东西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把所有的粮食留下。”
“了了,你随此人前去,探探他们的底细。”与此同时,他又用密音对小灯灵道。
“唔,那陛下要奖励了了.....!”了了笑嘻嘻的撒娇。
肃长琴有点无奈,只好答应会给它做漂亮的小衣服,小灯灵这才乖乖答应前去。
“啥——?!凭这玩意就想换老子全部的粮?”赶山人听罢,立刻露出不满的神色。
“可不止这一件。”肃长琴鎏金色的眸闪动两下,沙哑的音色间浮上一丝蛊惑:“这小玩意是我在山上挖来的,难道你不想要其他宝物么?我可以带你的人挖。”
“明日午后,你再带些伤药来,我们就进山。”
他此话说的含糊,不足以骗到头清醒的人,可赶山人早就被财宝冲了昏头,想到能拿更多宝物回去立功,他双眼一亮,连忙答应下来。
“好,就听你的。”赶山人欣喜地接过变成玉石的小灯灵,留下身后的行囊,便欢天喜地的回去报信。
望着他的背影,肃长琴握住手掌,已经在内心盘算找到对方的老巢后,该怎么掐死这帮强盗.....
想了片刻,天帝随手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便返回茅草屋。
回来时,他恰巧撞上站在门旁边的诸骁。
“你.....都听见了?”肃长琴停下脚步,神色微僵。
“你给了他什么?”狼王面容严肃的问。
“一件贴身的东西而已。”肃长琴绕开他,走进房屋里坐了下来。
诸骁紧跟在他身后:“你的日子过得很清贫。”
看着他疏朗英气的面容,肃长琴脸色微红,有些羞恼道:“不用你管。”
“怎么不用我管,你是不是给了他值钱的东西?”诸骁继续追问道。
肃长琴低下头不语,眼底却有盈盈流光,潜藏着温柔之色。
他的沉默让诸骁很不是滋味,便哑声道:“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肃长琴刚在旁人那里受了气,此刻听见这话,又觉得十分委屈,便冷下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诸骁站在原地,淡声道:“你是人,我是妖,我们注定有分别之日,你在我身上耗费精力,得不到什么。”
听着他冷硬的话,肃长琴的心口微微发苦。
人妖殊途,仙和妖又何尝不是?
他不由得想起在天庭时,不论自己使出什么招数,威、逼、利、诱都用上了,诸骁还是不为所动,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救那个女人,为此甚至不惜舍掉自尊,跪在自己膝下.....肃长琴越想越恼,忍不住哑声骂他:“狼就是狼,果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混账!”
一听见这骂声,诸骁内心的火也上来了,他突遭偷袭,又失去了妖力,本就心绪郁结,一直隐忍着没有发泄出来,而此时嘴皮儿毒辣的小村夫就如同炮仗,猛地点燃了狼王的怒火。
“你骂谁狼心狗肺....?”诸骁欺身而上,双拳重重地砸向桌面,把肃长琴困在两臂之间。
就算没有妖力,狼王还有一身凶猛骁勇的力量,他的拳落下的瞬间,似乎整个房屋都抖了抖。
肃长琴抬眸看他,感受着小狼喷在自己身上的旺盛气焰,忽然之间,他觉得心驰神荡,对方的鼻息、喘息和热意,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他紧扣的心弦。
“骂的就是白眼狼,你想怎么样,想吃了我么?”天帝暗暗缩了一下双腿,冷哼道。
诸骁捏紧手掌,皱眉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肃长琴仰视着他,眼含粼粼水汽、面颊绯红,脸上的神色既羞恼又狡黠,静默片刻,他突然挺起身子靠近狼王,飞快的在对方眼前的黑布巾上吻了一下。
“你连眼睛都没了,怎么吃我?”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后,天帝低声问。
诸骁两眼一片黑,哪知道自己已经被亲了,只当是被琴天用手指摸了眼睛。
听着小村夫低迷的问话声,他以为是把人吓到了,就憋住昂扬的火气,默然松开了手。
', ' ')('看到他冷静下来的表情,肃长琴抿起唇角:“我要来了米面、地瓜,足够支撑这几日。”
“方才,是我说话重了点,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诸骁背过身,脸有点发烫。
如今他是寄人篱下,哪来的颜面冲主人发火?
肃长琴倒像没事人一样,把米面倒进铁锅里,烧上木柴,开始把白米搅成黑的。
“我偏要你欠我的。”望见狼王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兀自低喃道。
“你说什么?”诸骁的狼耳颤动两下。
“我说,你不想饿死的话,便坐下来吃饭。”肃长琴冷声冷气道。
“.......”诸骁对他的脾气实在是没辙,只有摸索着桌椅坐好。
傍晚,草屋顶上的炊烟渐渐熄灭,屋内亮起了昏黄的烛火。
天帝和狼王对坐在桌前,桌上的烛火轻轻跳动,勾勒出两人俊美的容颜。
“这是地瓜粥,吃吧。”肃长琴像喂狼崽似的,把碗筷推到诸骁手边,又用手支起下颌,等待着。
嗅到空气中的甘苦焦糊味,诸骁已然习惯了,便拿起竹筷,夹了一块儿地瓜放进嘴里,尚未尝明白味道,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肃长琴瞪大一双金色美眸,问道。
“这是地瓜?”诸骁放下筷子,无奈的叹气:“你怎么连地瓜和山药都分不清?”
“你胡说,这分明是地瓜。”盯着碗里的黑块儿,肃长琴反驳道。
诸骁立刻认真起来,他放下筷子,沉声道:“把你的手给我。”
“嗯.....做,做什么?”肃长琴心下莫名,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你跟我来。”他的手刚刚靠近,诸骁就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带到烧饭的案台旁,让他站在前面。
“狼君......呃,你干什么?”转头望着身后面目俊朗的男人,肃长琴心跳如雷,两腿间涌动着一股湿意。
“教你认地瓜和山药。”诸骁扣住他乱动的手背,带着他的手在案板上左右摸索。
这时,灯火融融,狼王整个人几乎贴在天帝身后,在墙壁上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暧昧纠葛的像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妇。
“带我摸剩下的‘地瓜’。”诸骁在肃长琴耳畔低声道。
“嗯.....在这里。”肃长琴红着脸应了一声,便引他摸到剩余的粮食。
他的手是澄澈清婉的流水,是解不开的绵绵红线,在诸骁心头掀起了一点涟漪。
“咳咳.....这,的确是山药”狼王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又道:“你看,山药摸起来是光滑的,它形状像粗木柴,而地瓜是圆的,上面有坑坑洼洼的痕迹,知道了么?”
肃长琴哪还有心思和他辨地瓜山药?他的视线、思绪乃至每一次气息震颤,都在诸骁英挺的眉眼、张合的嘴唇还有起伏的下颌线上.....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他轻声询问。
诸骁收回手,平静的回应他:“我曾在人间的村庄住过一段时日,跟人学过种菜。”
“是吗.....”听他罕见的提起往事,肃长琴便好奇的追问:“也是因为负伤,才住进了村庄么?”
“不是,是为了找一个人。”诸骁的脸一暗,仿佛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五百年前,在东海重伤的他被鸢沅所救,捡回一条命后,他始终记不起受伤前的事,后来,他偶然得知,东边临海的村子有一名画师,每日都会到东海边作画,将所见所闻记于画中,想到兴许能从画师那里找到之前的记忆,诸骁便怀揣着期望,辗转了各个村子寻人,与人类在一起生活了数月.....就在他得到线索,快要找到画师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失控暴走变回了原形,一夕之间,他发疯地撕咬着人孱弱的皮肉、甘美的鲜血,他杀光了村子所有的人,待清醒过来时,只剩下一轮红色的圆月,还有遍地的尸首。
自那以后,诸骁彻底将寻找记忆的事封存了起来,他怕见到明亮的圆月,只要看见圆月,他就会想起那些被他咬碎的、鲜活的人.....
“找什么人?”
“不知道,或许他已经不在世上了。”
“那.....你之前遇见的人好,还是、我好?”凝望着他的脸,肃长琴含笑询问道。
诸骁没有回答,刚毅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线。
“不说算了。”见他迟迟未答,肃长琴懊恼地蹙眉,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一瞬,诸骁猛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按住他的腰。
“干什么.....?”肃长琴有些惊讶,身体微微发抖。
过了一会儿,他便听见狼王用沙哑的声线道:“你、好。”
晃动的烛光下,诸骁的脸和脖颈涨得通红,好似情窦初开的毛躁小子。
“好了,天不早了,睡吧。”肃长琴暗暗露出满意的笑容,把人带到了床边。
“.....好。”
就算
', ' ')('眼不能视,诸骁仍和他保持着距离,摸索着床榻,随后像一个守卫般睡在床沿,挡住了微凉的晚风。
看着他疏离拘泥的举止,这一次肃长琴没有发火,反倒慢条斯理地解开衣带,拢起发丝安静地睡在了他身边。
夜月渐深,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正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窥探着屋内的情景。
第二日,赶山人惦记着更多的财宝,便赶了夜路,一大早就站在了茅草屋外。
“喂——里面的人,给老子出来.....!”
“你喊什么?”就在他叫嚷时,背后忽然传来如冰刀穿心般的冷意。
“啊!你,你这村夫,吓死老子了!”赶山人心下一惊,赶忙回过头,就看身穿布衣的肃长琴出现在眼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对方鸦色的发丝搭在胸前,脸庞微白,如画的眉宇中染着一缕倦色,眼底却寒凉如雪,不动声色的掌控着万事万物,风云变幻、偃旗息鼓,皆沉浮在那双凌艳霸道的瞳孔间。
“就这点胆色,还想去山里挖宝....?”肃长琴微抬下颌,鄙夷的笑道。
赶山人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我们领头的说了,只要找到宝物,你想要多少粮和肉都成。”
“是吗....”肃长琴上下打量着他,已在脑袋里盘算要捅他几刀才会舒服,而就在这时,天帝看到了被赶山人挂在腰旁的小灯灵。
了了还是那副白莹莹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再仔细一看,它身后的小尾巴竟然断了,惨兮兮光秃秃的。
灯灵的尾巴,又称作灯穗,代表着灯灵的年纪和修为,灯穗越长,便说明灯灵的年岁越大,修行越深,而此刻了了的灯穗被毁坏,就等同于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肃长琴勃然大怒,立即叱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啊?这个啊....嘿嘿,我们哥几个瞧着好看,就给它剪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赶山人拿起了了,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你!”看着痛得要命的了了,肃长琴觉得浑身的怒火都冲到了头顶,他扬起手掌,向赶山人厉声命令:“把它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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