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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是一条认死理儿的龙,说白了就是犟脾气,犟的让人心生畏惧,让人退避三舍。
天界几乎无人不知,天尊喜欢打赌,偶有一次,他闲得无聊,就问肃长琴东海的鱼有多少?还说要和对方比,看谁能在四十九日内数清楚有多少鱼,比不过的人就要上灵山打坐七十九日。
他本是嘴上打哈哈,说赢的人肯定是我,又在心里盘算着就让肃长琴去数,等对方数好了,便在最后一日偷偷吃掉一条鱼,害他数错。
可让天尊没想到的是,自打赌约开始的那一天,肃长琴就分散出元神,变成一块石头守在东海,日晒、风吹、雨淋、电闪雷鸣,皆不能撼动那块石头,它就那么痴痴的守了整整四十九天。
最终,当然是自以为是,连鱼都没数,偷吃计划也泡汤的天尊输了。
肃长琴犹如那块顽石,他不懂情爱,不知该怎么赢,就用那样的笨法子,企图留下一个人的心。
从冥河出世后,他曾去过人间,他看到过狼群猛兽是怎么对待喜欢的同类的——狼认定另一只母狼后,就会在它身上留下印记,以此来告诫外界,不准碰它的雌兽。
肃长琴就是认了死理儿,他始终记得,在离开冥河之前,诸骁舔了他,因此,他认为那是一种无声的诺言,不论诸骁记不记得,他都不许这个“诺言”消失。
“陛下,瑶池汤已经备好,您该沐浴净身了。”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婢女的声音。
肃长琴回过神,侧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袍上沾染着妖界腥湿的灰尘。
真脏......他嫌弃地蹙了蹙眉,就脱下所以衣物,转身迈入雪白的瑶池水。
那么脏的地方,怎么会诞生出诸骁那样的小畜生: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耳朵和尾巴肥肥厚厚的,毛发铮亮,看上去雄姿英发。
与幼年的诸骁贴近时,肃长琴闻过对方的味道,是那种轻悠悠的青草香,很好闻.....也不知道,在成年后幻化成狼形时,诸骁身上还有没有那样的味道?想着想着,天帝的面颊有些发红,他金色的眼底仿佛有水光荡漾,使其冷硬的五官显出一丝柔和。
“了了,朕不拔他的牙,倘若他再惹恼朕,朕就拔光他的毛......”
“看他还怎么勾引其他人。”
洗净一身的灰尘后,肃长琴想了半天,不是他馋诸骁的身子,而是诸骁恬不知耻,勾引了他,勾引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至今还在勾引其他人.....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陛下,您是陛下,说话不能这样的。”他话音刚落,小灯灵就砰得一下从空气中变出来,很无奈道:“您要注意措辞,不要骂人。”
肃长琴冷哼一声:“朕就这样,朕还要当面儿骂他。”
“........”看着帝王眼里的幽幽寒光,了了很无语,竟然会觉得群妖之首的狼王有点惨......
“报——陛下,西海三公主正在南天门长跪不起,说,说她已经退掉婚约,恳求陛下放过西海龙宫.....”
肃长琴走出瑶池,刚系上自带,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天兵的通报。
“哼,她为了保一条命,还真是锲而不舍。”他冷笑两声,没有回应天兵的话,而是拍了拍手,扬声道:“来人。”
“属下在!”紫微宫里银光乍现,地上瞬间跪了一名银衣暗卫,恭敬地听候天帝的发落。
“魁斗山上情形如何?”肃长琴捋了捋发丝上的水珠,询问道。
他刚沐浴过,身上只穿了玄色蟠龙亵衣,禁欲的底色松松垮垮遮住他的胸膛,使他蜜色的肌肤在流光下若隐若现。
龙自古以来就代表着霸气强壮、绝对的尊贵威严,就算化形成人,肃长琴看起来也并不纤细,反而充满了男子气概和力量,让人不敢冒犯。
“回陛下,山上一片幽暗,听闻,三公主已经被退婚了。”银衣卫低下头,抱拳回禀道。
“是吗.....那地方本来也不怎么样,脏污晦气.....行了,你退下吧。”
“是。”
“陛下,您怎么不开心呢?这不是好事嘛~”
暗卫离开后,看到肃长琴有点难看的面色,了了又从他脑后蹦了出来,困惑的问道。
肃长琴面无表情地坐下来:“你没听银衣卫说么,她是被退婚,也就是说,毁婚之人是诸骁。”
此事若在三界传开,狼王诸骁就会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会遭人诟病,说他为了保命成仙,宁肯抛弃未婚妻子,从今往后,不论是仇敌还是手下,都能戳一戳他的脊梁骨......
“呵,朕早该想到的,他为了那个女人,会不惜做到这种地步,早知如此,当年在东海之岸,朕不该.....”
说到此处,肃长琴停住了话音,鎏金色的眼里聚着一缕哀伤。
他抬起右手,变幻出一块沾着干涸血迹的破布料,心口翻涌着深深的痛意。
“陛下.....西海三公主正在南天门
', ' ')('外等候,说,她说一定要见到陛下.....!”听宝殿里没有动静,门外的天兵又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
肃长琴正在气头上,听见这话,他收好那块带血的布,冷笑道:“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好了。”
说完,他就走到桌边拿起点心,掰了一块儿喂给了了,剩下的塞进自己嘴里。
瞧着天帝把腮帮子吃的鼓鼓囊囊的,了了摇摇头,在心底叹气。
肃长琴就是这样,越烦的时候,嘴越硬,越伤心的时候,越能吃.....加上他是三界帝王,谁敢管他,那脾气上来了能把天宫的众仙家一个个骂死.....哎,说不得,说不得。
“.....是!”外面的天兵动了动,身形即刻消失在仙雾里。
南天门外,一名女子拖着素白色的衣裙,正跪在仙雾缭绕的银色拱门下,冲紫微宫的方向声嘶力竭道:“陛下,求您见小女一面.....!”
“陛下,如今,渔女鸢沅与狼王的婚约已不算数了,婚约已毁,求陛下饶恕小女这一次,放过我西海龙宫。”
说到这里,兴许是想到伤心事,鸢沅泪眼婆娑,当即哭了出来。
那天肃长琴驾临妖界、大闹喜宴后,即便有诸骁撑腰,耐心的安抚她,她还是怕的要命,只能脱下一身红妆,飞一样地逃离了魁斗山,可没想到,肃长琴这次是动了真格。
西海至今被四万天兵围的水泄不通,退婚一事已传遍五湖四海,父王自认受了巨大的屈辱,几乎要撞死在龙宫,迫不得已下,她只有到天庭求对方放自己一马。
此事若能就此平息,她还是有机会能成仙的......
鸢沅长得秀气俊俏,哭起来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天兵们都有些动容,忍不住从怀里取出手帕,想递给这位可怜的公主。
但没等鸢沅接过手帕,就看隔空飞来一块惨白色的布巾,像新婚盖头一样,直接盖在了她的脸上,接着,就是肃长琴冷冽傲慢的声音:
“莫要在朕的南天门外哭,真晦气,你身上的海水要腥了朕这片地。”
鸢沅的视线被白布挡的严严实实,一时面色惨白,连动都动不了。
她觉得,那块布就像肃长琴的手掌,狠厉地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没有半点喘气的余地。
这就是三界之主的力量,他连碰都没有碰她,仅凭一块布,不费一丝力,就能捻死她。
“陛下.....咳咳,呃咳、小女,知错了,如今婚约已毁,请陛下放小女一命。”
不知过去多久,鸢沅挣扎两下,脸上的布才落在地上,让她恢复了艰难的呼吸。
“毁婚的人是诸骁,又不是你,朕为何要放过你?”
俯视着女子秀丽可怜的脸,肃长琴反问道。
他赤金瞳像含着烈艳的风暴,一眼就能刺穿众生虚妄可笑的伪装,让人无所遁形。
“我,小女在此之前,并不知晓,妖族私自成婚会令您如此动怒......”
对着那张冷艳逼人、压迫力十足的脸,鸢沅捏紧衣裙,半晌才找出几句辩驳的话来。
听闻她的话,肃长琴冷哼一声:“妖族的事朕不屑于管,但事关诸骁,朕就不能轻易放过。”
说着,他睨了跪地的女子一眼:
“只是诸骁让朕动怒罢了,你可以走了。”
这话,就像两个无形的巴掌,照着鸢沅两边脸一边来一下,打的她面目羞红。
“好.....好!鸢沅明白了,既然,陛下不肯放过我西海千万同族,那鸢沅也只有以死谢.....啊!呃——!”
盯着肃长琴的背影,鸢沅取出事先备好的刀刃,飞快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就在她要用鱼骨刀捅穿自己的咽喉时,肃长琴掌的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隔空击碎了那只锋利的刀刃,轰得一声,将碎片溅出十米远。
“陛下.....为什么!让我死,我死了,您就可以独占狼王了,不是吗?!为何.....呃!”望着断裂的刀,鸢沅又气又恨,终于忍不住将内心的话都说了出来,但她的话刚说一半,整个人就被肃长琴用灵力隔空提了起来。
“从来都只有朕决定谁生、谁死,在朕面前,谁敢枉言生死?”
他的话音停顿一下,忽而露出一个纯美蛮横的笑容:
“你就不怕朕让你生不如死么?”
闻声,鸢沅心底一震,心脏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肃长琴所说不错,莫说是她和父王,在天帝面前,一片西海都算不上什么。
“求.....求陛下饶命,饶命.....”她艰难的咳喘两下,低声哀求道。
肃长琴猛然松开了手,他隔空挑起鸢沅的下颌,又冷声道:“的确有几分姿色。”
“诸骁,可有碰过你?”天帝又不咸不淡的问。
“没,没有.....”
鸢沅涨红着脸,刚要否认,却听肃长琴用笃定的口吻道:
“恐怕你满
', ' ')('足不了他,他喜欢舔人的滋味,呵.....从小就喜欢。”
听见这话,鸢沅的脸一阵青白,她觉得羞辱、耻辱,诸骁分明是自己未婚丈夫,私密的事,她应当最清楚,可肃长琴好像比她还了解似的。
“狼王性情温柔妥帖,小女和他相处之际,向来相敬如宾,没有越过雷池。”
“温柔?呵,他是不会在你面前野而已。”
肃长琴闻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你不甘心么?”肃长琴瞥了她一眼,又挑起眉道:“不甘心也没用,成年狼王的力量,岂是你一个小小渔女能疏解的。”
听着他狂放露骨的话,鸢沅的表情极其难看,在西海时她曾听说肃长琴性子冷厉,手段雷霆张狂,眨眼间就能让三千妖族灰飞烟灭,可谁能想到,堂堂天帝提起狼王时竟如此放荡形骸,甚至是.....淫乱。
盯着她精彩纷呈的神情,肃长琴微微勾起唇角,在她面前左右踱步,忽然道:
“朕听闻,西海龙宫富饶奢美,日日歌舞升平,西海的渔女更是用一只海螺,就能奏出世上最动听的仙乐......你也来给朕吹奏一曲。”
仙宫里流光烁烁,皎白的光晕从云端落下,浮在肃长琴的衣摆处,使他走起路来犹如踏在洁净的莲花上,可天帝的每一言、每一行,却与这份纯净截然相反,反倒充斥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火辣情色。
“三公主,请吧。”
鸢沅呆愣两秒,就看天兵将一只灰蓝色的海螺递到她眼前。
她瞳孔一颤,面对着喜怒无常的天帝,内心越发的忐忑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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