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格子间,身影没进门内。
费文钧心情不错的拿了茶壶去浇一株绿萝,袅袅的茶汤倒进那盆蔫黄的绿萝里,那梢头上一点绿,过了今天大概也要尽丧了。
他回过头,百叶窗丝丝缕缕的光透进来,将那张轻佻野性的脸切割成一条又一条,“袁总,早上好?”他挑眉。
他把壶收起来放到桌子上,比了个手势,“袁总,请坐。”
“吴助理,我有话要和袁总单独说,你不介意回避一下吧。”
吴非眼神示意袁纵,袁纵对他轻轻点了下头,吴非就撤出去了。他对门口两个调来的保镖说,“守着这扇门,里面有声音,立即冲进去。”
“按照辈分来说我该叫你一声的大伯的,不介意这样叫吧?”
费文钧坐在桌子对面翘起二郎腿,把铅笔夹在鼻子下面,神态自在悠闲的很。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是范毅的儿子,但你又自大狂妄的很,所以一直没动我。”
“想问什么就快问吧,我知道你挺纳闷的。”
袁纵不动声色,只是稍微垂了一下眼皮,沉声道,“我没记得阿毅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费文钧点了点头,“就像你十三年前也不知道你有个十岁的小儿子。”
袁纵的眉头几不可闻的跳了一下。
“还是从头开始跟你说吧,你要是不明白我也没什么快乐可言。”
他抽了鼻尖下的那支笔,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你肯定查到我了,我十七岁以前的底子干净的很,所以你一点东西也查不到,不过那张底子也是假的。我是在荃湾生的,你可能忘了,范毅就是荃湾出来的。那个女人大概是他的青梅竹马一类的东西,他发达了以后自然是把这些都忘了的,他和你灯红酒绿十里洋场倚栏而望的时候是不记得糟糠之妻的。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跑回来了,那个女人自然是欣喜若狂,可被他一句话扔到了冰窟里。他说,‘这一次,我逃不掉了,后悔当初没照顾你。’那女人是蠢到家了,硬生生顶着你的人藏了他三个月,明明范毅就是过来逃难的,只用一句话就让所有的背叛成了空。
后来哪一天,范毅藏不住了,不是他藏不下去的,当时你杀了所有毒枭东南亚地区联络人和大佬,放出风来是范毅杀的。你把他出去以后所有的生路都堵死了,而那些疯狂报复的毒贩,找不到范毅,所以就和范毅手下的无头苍蝇开战了,那时候,港岛每天都能在大街上无缘无故的从楼顶上掉下鲜血淋漓的尸体。他本来还会以为风声过去以后逃出港岛,在东南亚东山再起,可是你是把他所有的生路都堵死了。他最后那一天倒是意外的平静,带着人去赴你的兄弟约,当时我也跟着去了,你的人走的时候检查的不仔细,我就在那辆起重机的驾驶舱里,亲眼看见他一枪把脑袋崩了个窟窿。”
“所以你恨透了我?”
“不,为什么要恨你,你耐心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