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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杨之确实做到了和那个段凯睿分手,但是相对的他也越来越远离李艺,他知李艺的心思不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却那般有心机的算计,即使他让李艺得逞也绝对不会纵容李艺对的这份感情肆意盎然下去。
这两年里,杨之的公司越做越大,国外也有了合作贸易,所以杨之这两年基本都在国内外来回奔波,不知是真的忙碌到连家门都几乎不进的程度;两人一年大概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或许是时间的沉淀让李艺沉稳了不少,他在杨之分手后没有再闹过,一直认真的读书,过着简单且平常的生活。
只是他有了个习惯,每天放学回到家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洗完澡躺在床上准时准点的会给杨之打电话过去,而每次杨之也都会接听,有时候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然而每次都是杨之率先开口说:“晚安。”
一通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是沉默不言的安静与呼吸声的试探陪伴,最后在杨之的一声晚安中结束这通电话。
吴嫂做好了饭菜,见到李艺上前则一脸激动的询问,“少爷,怎么样?”
李艺笑着说:“发挥的很好,应该没有问题。”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李艺并不想让家里唯一的几位算得上长辈的人为他劳心,所以这天他就和正常上学一样自己步行去学校,也没有让张管家接送。
而小旻早已经在门口等候,拿上李艺的拖鞋弯腰放在他脚边说:“少爷你都不知道吴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多你喜欢吃的饭菜,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不平常却又简单的一天。
李艺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只觉心思空落落的厉害,他想杨之,很想。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半年前的事情了,杨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李艺都很想问问杨之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无法开口,总觉得如果紧逼追问下去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需要耐心等待,毕竟两年前的事情不论对于杨之或者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杨之要的是李艺本本分分,安安稳稳的做个孩子,而不是那不论混乱又热切滚烫的感情,其实杨之这两年不回家的原因李艺不知道,他自己心底却十分清楚,他是因为招架不住李艺的那份情感,对方的一腔热血全部挥洒在他的眼前,杨之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对待。
从小到大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杨之的人生无非就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他就是落魄的可怜狗,人见人踩。
第二阶段就他已站在人生至高点,在追求这个至高点的路途上他也未曾遇到过李艺这样的人,而站在了高处,人们都虚情假意,表面的彬彬有礼下都是见不得人的面貌。
在杨之的认知中,情感这种东西并不可靠。
所以他和段凯睿的交往完全是人生必然并非自己刻意所求,他看得出来两人的区别,正因为看得出来,对比得出来才会让杨之内心更加的恐慌。
段凯睿看他的目光永远没有李艺那般热切认真又带着迫切的渴望,段凯睿总是念念不绝的抱怨来抱怨去,而即使杨之如此冷冽的对待着李艺这份情感,李艺从未曾说过什么,他就好像或热滚烫而燃烧不尽的火,一直在杨之看得见的地方等待着他,杨之不知道李艺这团火什么时候才能燃烧完,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两年了,进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想知道杨之的具体情况基本都是打电话给张管家询问,他承认,他逃避又安耐不住心底的那份丝丝期待的渴求。
这份感情太复杂让杨之第一次如此的迷茫。
挂断电话,杨之疲惫的倒在沙发上,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觉得是时候回去了,两年了,李艺也长大了,应该不会和那时候一样冲动了……
特别是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杨之想到李艺,他总是会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事,想起两年前李艺在他眼前脱去衣服,赤裸身体的景色。
他会勃起。
正是因为每次都会勃起才会让他觉得烦躁,明知道是错误的,但是大脑的情感思维完全不受控制,每次都是理智让他冷静,所以不敢靠近,杨之怕自己就好像那飞蛾,明知道李艺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还会控制不住的一股脑扎进去。
记忆飞转,思绪倒回。
那年,大寒。
家家灯火通明,那时杨之就是一条任人欺辱的狗,他蜷缩在街道的拐角,抖着双手跪在路边乞讨,那是杨之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也是最难忘的日子。
女人环佩叮当,步履轻缓,携阵阵幽香而来,若不是身上那衣着是极为普通的料子,见长相必然以为是谁家的大小姐……
“这些给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女人把裹着的青紫色手绢塞到了杨之的手中,她美若天仙,那般虚假的不真实,夕阳西下暖阳裹身不觉暖,却在杨之见到女人的这一刻这颗心猛然的就暖了起来。
他呆若木鸡的看着女人,女人一颦一笑都极为动人,她有些腼腆抬手遮半面,“还不快起
', ' ')('来?打算跪到什么时候?你家哪的?”
杨之木楞许久,声音嘶哑而干涩,他僵着双腿站起身来却因跪的太久踉跄两步,女人立刻上前扶他,杨之立刻后退,倒不是怕女人,只觉自己身上脏,“别,脏。”
女人眼弯如月,真的美到让人无法言喻。
“没事,你家哪的?”
“我没家。”
“怎么会没家呢?”
“我是孤儿。”
人命不值钱的年代,别说孤儿,就是奶娃娃丢在路边死了估计都没人多看几眼,能顾得上自家几口人的吃喝已是困难,没人会心疼这些被舍弃的孩子。
女人点了点头,说:“我不能带你走,你可得好好活下去,这般乞讨是没用的,还是好好去学个手艺比较好。”
“恩。”杨之很乖的点了点头,女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天无绝人之路,愿你余生安康晚年。就不和你多说了,天要黑了,我先走了。”
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捏着手里女人给他的手绢打开一看,杨之心头大惊,怎么这么多钱,他要不得啊!
想追女人,但是前些日子被街头混子给打伤了腿,根本追不上,眼看女人要走不见了,他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停留脚步转过头看向他眯眼一笑,“夏婉月。”
杨之着急,他说:“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夏婉月笑了,“好,那你叫什么?”
“我叫杨之,知之的之。”杨之解释说。
那年,夏婉月十九岁,杨之十五岁。
次年,夏婉月识得君朗李然,杨之借着夏婉月未婚夫的人脉认识一位教书先生,跟着先生去了国外学习。
则年,夏婉月产子,起名:李艺。
杨之正在国外奋笔疾书,吊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毕竟那时候除了写信没有其他法子,杨之不是没给夏婉月写信,但是极少。
他知男女有别,过度频繁的写信对夏婉月来说并不好。
毕竟他和夏婉月并非真正的姐弟关系,本他就能在国内学习成长,但是李然的意思是让他去国外,明显是赶他走,杨之不蠢笨,他便答应了。
一年就两封信,从最开始石落无声,到后来的回应,打消了杨之想回国看看的想法……
长途千万里,回国何其容易,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夏婉月也在信中提及她现在一切安好,等他凯旋而归,两岸一别,这么一过就十六年。
而夏婉月早已经死掉的消息是在杨之快回国之前他才知道的,经过一番打听,杨之才知道这些年隐瞒着他的真相,这么多年的书信一直都是李然假写,这让杨之不得不恨他,因为他,杨之连夏婉月的最后一面都没肩上,这是终身的遗憾。
或是天道好轮回,李然死了。
余留孤儿李艺,杨之没有多想便联系上了目前领养李艺的家庭王刚,话里话外李艺在他们家的时候王刚花了不少钱,杨之知人心叵测不过钱财,挥金不眨眼,果断而决绝的带走了李艺。
而李艺和夏婉月长得很像,不,也不是那种完全的像。
在夏婉月的那种美上,李艺就显得更加的通透,更加的干净,夏婉月就好像天上不真实的仙女,而李艺就好像绿色密林中的精灵清透又虚幻,皮相相似,但是美感不同。
对于杨之来说,李艺就是他的儿子,李艺是夏婉月的儿子,而他是夏婉月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按辈分是如此,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他无法舍弃李艺,却又无法正视李艺。
这才让杨之最为纠结的,更为难堪的是他居然会对李艺的感情产生某种渴望。
这让杨之不得不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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