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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之又是连着四五天没着家,平时李艺没事儿了还会到老宅院子里面去转转,结果这几天都闷在自己个的房间里连门都不出,吴嫂瞧着心急,想这孩子是不是心里不舒坦了?
小旻和吴嫂正在一块吃着午饭,说:“吴妈,我觉着人不能闲着,我瞧少爷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做,先生又没时间陪着他,更没有朋友,时间久了这心里肯定难受。也不知道送上去的午饭是不是和昨儿一样没吃。”
张管家乘着一碗汤,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我下午带少爷出门转转去?”
吴嫂赞同的点了点头,“要不就这样,张管家你带少爷出去玩玩,不要在家给闷坏了,先生这段时间忙,估计还要个几天才能回来,总不能一直看着少爷在家里这样萎靡不振的吧。”
三仆为主可是操碎了心。
这刚刚过了午睡的时间,张管家就到李艺房门前抬手轻轻的敲响了门,“少爷,附近不远的大学城那边开着一家老茶馆,您想去玩玩吗?”
那年头没现在这么多娱乐的方式,无非花柳之地或者是茶馆亦是澡堂。
闲来没事的老头早早起身去澡堂一天都待在那,就相当于现在的大型洗浴中心,除此之外还有茶馆,但是还有棋馆和野馆子。
不管是哪儿的地都是用来娱乐打磨时间的,张科琢磨带少爷去茶馆听听书,看看戏什么的也总比闷在家里的好。
听屋里是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张科以为李艺是不愿意去,正打算再劝说劝说这门就打开了,李艺脸色有些难看,瞧着就好像连着熬夜好几晚没睡好似的,有些个苍白,李艺说:“茶馆有什么好玩的?”
他以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自然是不知道。
张管家见他来了兴趣,立刻说起了茶馆那些好玩的,李艺越听眼睛越亮,显然是来了兴趣,张管家带着李艺出门,到了门口李艺看到了第一次杨之接他坐的那辆车,上了车,李艺有些好奇的问:“这车怎么在家里?杨之出门没坐吗?”
张科笑了笑,“少爷,家里不止这一辆车,这辆车就是放在家里用的,先生还有别的车。”
李艺没再说话,只是提起杨之的名字他的神色就有些古怪,转了话题问茶馆的事儿,张科也是耐心一点点的解释李艺的每一个问题,直到茶馆门口,瞧见这么一辆车所有人都纷纷让开了身,车窗半开李艺听到有人说这是洋车,里面肯定不是个好人。
下了车来,张科让李艺等他一会,他去停个车。
李艺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这茶馆,倒是奇怪的门槛很高,一众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李艺,而屋里很快出来一瘦如竹竿的少年儿,他卑躬屈膝,一脸欢笑,直奔李艺站在了他的跟前说:“哟,小金主第一趟来咱们这吧?真是咱们的荣幸,蓬荜生辉啊!谢您大驾光临,您是想听书还是想看戏啊?”
这是个有眼色的小伙计,开口说话先把人给捧高了再说,李艺哪被人这么当头夸赞的,说的耳朵尖都有些泛红,他也受不住周围人的目光,小伙计心里给明镜似的,立刻侧身引路说:“小金主您跟我来,我给您安排雅座。”
入了茶馆,一眼明了,地儿不大却窝满了人,所谓的雅座是在二楼,二楼都是一个一个的单独隔开的位置,如果是看戏的话这绝对是个好地界,跟着小伙上了二楼进入一隔间雅座,这小伙是一通的忙活,李艺刚刚坐下不一小会儿就送来了点心和茶水来,顺带还有一张单子。
单子上面写的都是表演节目,不过只有戏单子,小伙解释说说书可没节目单,先生说书都是连着三月来的,没法说点个说书的目录让先生重新说,那之前来听的听众岂不是要不满。
李艺不太懂这些,他看着忙活的小伙问:“最好的是哪些啊?”
小伙听到这话乐了,“小金主,我也不知道您是要听书还是看戏啊?”
李艺看了看台上现在正在唱戏,没什么兴趣,“说书吧。”
小伙立刻点头,“先生就那么一位,能说的就那些个,都是时下热门的,赶巧小金主您来的是时候,这是月初,先生等会就要上台了,您吃点东西等等先?”
李艺想着说:“好。就按你们这规矩来,”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人坐在那给人讲故事来着,到后面李艺越听越投入,而且这里的表演形式这般新意,说书先生坐在斜角,一边说一边由戏班的人表演。
这次说的是《霸王别姬》,新书才开,人口话不同,这同样的一句话,他说是一个感觉,另外一个人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李艺不是没看过霸王别姬,但是这说书先生说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觉,明明知道剧情却越听越看的认真,张管家过来的时候看见李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面,眼睛一眨不眨的,想来少爷是喜欢的。
小伙时不时会上来给添个茶水什么的,张管家拿出一些细碎的银子递过去说:“谢谢了。”
小伙拿着赏钱笑得合不拢眼,“没有没有,是您客气了,有事儿您随时吩咐着,我时刻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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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多会说话,就这张嘴怎么着都不会招人嫌。
张管家摆手,小伙退身就准备出去,李艺正看的痴迷,忽一声惊响,楼下发出喧哗和惊呼声来,李艺一愣神站起了来往前走,低头一看,楼下两人打起来了!
打就打,倒是怪哉,其中一人明明身形消瘦,却滑溜的和泥鳅似的,对方楞是抓不住他,张管家走来,李艺问:“这是怎么了?”
张管家哪里知道去,他说:“我给您去问问,您别下去,乱。”
李艺自然是知道的,张管家出去之后,因为这一通闹说书的先生也停下了,唱戏的却没停,这是戏台的规矩,台下有人无人,是闹是非,皆于台上无关,一旦开嗓了,就不能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楼下,两人打的是不可开交,闹的鸡犬不宁。
李艺明显在吵杂声中听到那小个子的少年说:“是你不要脸,想来你还是京城东家的大少爷,我妹妹卖你一枝花,你居然占我妹妹便宜,大家都给评评理,东家大少爷,东宣阳他占我妹妹便宜!”
事是这么个事儿吗?
李艺看着那叫东宣阳的少年,清秀高挑,在此中就显得特别出类拔萃,却因对方那戏侃而笑指责的话语臊的整张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就这么含羞惊涩的人会去摸人家姑娘?
不知道是被人揭穿了脸红还是被臊的脸红,李艺个人心底猜测东宣阳应该不会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着这人的外表和言行举止来看绝对不会。
说是打架,其实都是东宣阳单方面的挨打,东宣阳几次伸手都只是想抓住对方而已,然而他大概是没想到对方如此灵巧,是怎么都抓不着……
不一小会,小伙上来了,说了一下情况。
东宣阳是他们这家茶馆的常客,他爱听书,每到放假了或者有时间了准来,楼下和东宣阳闹的那个小子就是个小无赖,他有个妹妹才十岁,东宣阳是个读书人,犯不着说对一个小孩子有心思,那岂不是畜生了?
那混小子每天就在茶馆乱晃荡,遇到些看上去挺有钱的就上去碰瓷,有钱人就怕麻烦事儿,给两钱就能打发走,所以每天在这都能看到小无赖。
李艺了然的点了点头,感情好,这东宣阳是被碰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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