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不解地看他。
“还在本官的书案上,你画得一塌糊涂。本官说过,画错会有惩罚,”他顿了下,才又极缓慢地说:“你尽管离开,惩罚会延迟,但不会缺席。”
绿浮没搭理,她跳下马车。
等双脚落地后,她回想刚才的谢殿春,他面无表情,双眼也是一如既往的淡,透出天光般的冷。对于她的离开,他不表现任何端倪。
他究竟是把情感藏得太深,还是就对她的离去毫不在乎?
绿浮有些担忧,自己这一步会不会退得过于急切了,如若谢殿春之后仍不为所动,那么她想再靠近他,就难如登天了。
想欲擒故纵的前提是对方得有回应,否则被玩到的只能是自己。
绿浮没时间多去想,赎身的事更重要,她赶去宿花楼。
像她这种身居头牌榜上的高位伶人,在青楼都享有单独的小院落。
绿浮所住的院子里种满了梨树,这季节光秃秃的只剩下树干,她老远就看见魏潭明穿那身很骚气的赤红玄衣坐在树干上,他发丝被风扬起飞舞,笑得肆意,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偏头跟坐在凉亭内的裴绍元说着什么。
他坐的位置高,一眼就看见了绿浮进来,带几分恼意地看着她说:“哟,这不是侯府的流落千金嘛!”
他手中把玩着上次在梅林所拿的东西,这次绿浮看清楚了,那是一把匕首。
绿浮不理他,想去凉亭里裴绍元的身边,路过梨树时,魏潭明猛地一个纵身跃下,跳到了她面前。
他调戏一般,用匕首轻轻抬起绿浮的下巴,笑得很贱,“找到新的金主了?”
绿浮很想暴跳起来骂人。
但裴绍元还在,能让男人打的架,她绝不出手。
她的手紧紧攥住裙摆,被吓到的模样,娇声道:“魏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世子是我哥哥,不是你说的金主…”
她话音刚落,感到一阵凛冽的风刮过下巴。只见一枚棋子从裴绍元那处飞过来,准确无误地击中魏潭明的手腕,他吃痛地松手,匕首掉在地面,发出‘哐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