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栈名称颇雅,唤作“贤宾楼”,门面挺大,就是残旧了些,看得出开了有些年头,进门便是吃饭的大堂,想来既是客栈也是食肆,眼下已过饭点,堂内没有客人,小二抱着铜壶坐在门边打盹,眯眼时瞧见陶善行,便殷勤地过来招呼。
陶善行站在客栈门前,盯着门上的红纸直看,听到小二声音,一边跟他进去,一边问道:“贵店打算转手?”
门口贴的正是店铺转让的红纸。
“是啊。”店小二一边把她引到堂间最好的位置上,一边抹桌倒茶,回道,“东家的儿子前些年考中举人,在外处当官赴任去了,东家如今上了年纪,打点不动这客栈,又想去与儿子媳妇团圆,带带孙子孙女,所以打算将这店盘出,连铺面一并卖了。”
陶善行随意点了些点心茶水,便拉着小二问话。堂间除她之外别无客人,小二也空闲,便陪着闲谈:“小娘子莫瞧如今这里门庭冷落,咱这贤宾楼在怀义街开了也有十来年,因靠着金水湖,往来吃饭住店的客人也颇多,想当年也客似云来,后来附近的铺子开得多了,咱这店又年久失修渐渐旧了,来的便都是佟水的熟客,奔着吃食来的,住店人少了,东家又心不在此,不过勉强经营,时间一久才渐渐没落。”
“那这客栈的格局如何?”陶善行又问他。
“小娘子,咱这可是三进的大宅子。您现在坐的这是前头大堂,两层的,专供食客住客吃饭的,二楼是雅间,办个宴席不成问题。过了那道门,中间是个小花园,清幽雅致,最后才是客栈的房间,分了天地人三字号客房,因隔着个花园,前头的喧声吵不到后头,最是幽静。”小二说了半天,给陶善行又倒了杯茶,来了兴趣,“怎么,小娘子也对咱这客栈感兴趣?”
陶善行点点头:“确有些兴趣,我正要寻处合适的铺面开馆,不知小二哥可方便带我瞧瞧你这客栈?”
小二有些诧异:“是小娘子要开馆?还是小娘子的家中人?”这年头,女人抛头露面讨生活的,可不常见。
“替家里哥哥物色的,碰巧走到你这里,也是缘分。这客栈打算多少银两转?”陶善行便道。
“那我可不知道,得问我们掌柜的。现在掌柜在里头待客,小娘子稍坐片刻,我去通传一声,待掌柜得了空,让他亲自带你上里头去逛逛,你们再商谈事情,可好?”
“有劳小二哥了。”陶善行摸出几文钱按在桌上。
小二眉开眼笑接了,自去后堂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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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行独自坐堂上,喝着茶吃着点心,转着眼珠子打量这客栈。
客栈旧是旧了点,格局却是她喜欢的,若真顶下来,稍作修缮,前头改成茶馆,后头改作书局,倒是刚刚好,再加上这地段也不错,目前看来她倒是心动,只不知价格几何,后头实际情况也得等看过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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