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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一走,小顺也看明白,陶善行与穆溪白的关系必定不浅,于是带着十二万分的笑意把她引到楼上雅间,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日后这雅间就是五娘子专用。”

雅间虽然不大,可正面对着楼下戏台,三面有竹帘为遮,极为隐蔽,是吃茶听书的好位置。陶善行就把对穆溪白那点不满抛到脑后去——这人虽然脾气臭,行事倒是妥帖。

“小顺,刚才那位岳祥……姑娘,是何人?”时辰尚早,堂下无书可听,陶善行拨弄着那块玉牌问起小顺来。

“她是二爷找来看馆的,姓岳但不叫祥,单名一个湘字,跟在二爷身边多年,是二爷的得力助手。”小顺见堂下客人不多,也就与陶善行闲聊起来。

“那为何她自称‘祥’?”陶善行奇道。

“这说起来就是段故事了。”小顺索性坐下,与陶善行说起段旧事。

原来那岳湘父母早逝,她八岁上就流落佟水街头,因偷了几两银子被人差点打死,幸而让穆溪白救下。岳湘因嫌身为女子多有不便,为了跟着穆溪白便谎称自己是男子,化名岳祥,那时年幼正是雌雄莫辩,穆溪白也没发现,就将她充作小厮带在身边数年,直到后来岳湘身体渐起变化再也瞒不住,这才爆发。

“我听他们说,二爷那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就把湘姐赶走,后来顾念着这几年的情分,才留下她,不过到底没再让她贴身相随了。”小顺道。

陶善行听得津津有味,这多像话本里的传奇故事,男扮女装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多年,怎么就没在一起呢?她感叹了一句:“可惜。”

小顺竟明白她的感慨,附和道:“谁说不可惜呢?我们都以为二爷和湘姐会成,谁想一转头二爷就娶了媳妇。”

陶善行弹着玉牌听声响,唇边浅浅笑开——媳妇在这呢,真是糟糕,她坏了人家姻缘。

然而小顺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二爷身边围的莺莺燕燕虽多,到底也没哪个姑娘真正靠近过他,湘姐能叫二爷另眼相看,恐怕也因为她与普通女子不同,二爷没拿她当姑娘看待,所以才能跟着二爷这么些年。”他说完话就见陶善行将玉牌抛起接下再抛起,立刻紧张地伸护在旁边,生怕那玉牌让她一不小心给砸了,嘴里直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可悠着些,别把这宝贝砸了。”

陶善行不以为然地握起玉牌,这玉牌玉质普通,也就雕工考究些,刻了丛兰花,无甚特别。

“这是二爷的随身信物,持物如见人,凭此物整个佟水的帮派见了都得给三分面子,可不只是红帮和万通堂。”小顺心疼道。

陶善行这才诧异地看着那玉牌——他确实是给了她一块能在佟水横着走的护身符。

“这么要紧的东西,二爷向来不离身,今日随随便便就给了五娘子,可见您与二爷的交情匪浅。”小顺前头说那么多,半是因为这玉牌,半是好奇陶善行的身份,也存着试探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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