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川梅镇内外的防御全部撤下,所有的人尽皆回家养伤休整,除了依旧守护在四周的罩天阵,便再无别的东西可以预防彀人族的入侵。经此一役后,镇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安静得有些可怕。倒是老族长家的屋子里,和上次一样,围坐着几位异岐族的骨干成员。场内除了左先生未在,包括我在内,其余人尽皆沉默的低着头,各自思忖着。
不知过了多久,老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略显粗重的叫道:“彀人族这是要对我们异岐族下死手啊!罩天阵也阻挡不了他们,就连左先生也差点栽跟头,唉!”
“所幸的是,彀人族此次也损失惨重。”袁解衣淡淡的开口回应道。“而我们忽然撤掉所有的防御,一时间,他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动向,故而不会轻易再来冒犯。这虽然是兵行险招,但对于聪明绝顶的彀人族来说,反而会非常的奏效!眼下,我们便是要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如何才能化解此次的厄难!”
“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虽然我们异岐族和彀人族世世代代都在争斗,但我们毕竟都有各自的族人,大家都需要传承香火,绵延后代。如果真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么最坏的打算,无非是两个族群同归于尽而已。”道先生紧锁着眉头,沉声分析道。“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两个族群各自水火不犯,好好的壮大自己的族群,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干嘛非得一直厮杀下去呢?”
“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异岐族和彀人族讲和?”老族长以及另外两个老者一同看向道先生。
“这,这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的嘛!我也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当然我也知道,咱们异岐族和彀人族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乃是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要说讲和,除非彀人族主动向我们低头认错,否则我们异岐族是绝不可能讲和的!”道先生被老族长等三人这么注视着,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赶忙支支吾吾的打着圆场。
“我觉得道先生言之有理!”
哪知一旁的袁解衣忽然开口,却是赞同了道先生的提议。“两个族群这般争斗不休,受苦的无非是双方的族人,如果有和平的日子可以过,为什么不能选择和平?老祖宗留下来的恩怨,到了我们这里甚至都已经说不清谁欠了谁谁又是罪大恶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怨,难道要一直延续到子孙后代不成?”
“可是我们异岐族是绝不可能率先提出讲和之事,袁先生想必也明白,彀人族更不会和我们讲和,这一点,你也很清楚!”老族长沉着脸,冷冷的回道。“虽然这次我们异岐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可彀人族也好不到哪去,要论实力,我们未必弱于他们!而且,我们异岐族有着你们三位先生坐镇,又有土瓦族帮忙,还有……这位道门的方先生在,我们未必输!”
“土瓦族的族长之子铁罐,在这次的血战中,被彀人族的黑巫术施下了禁锢。”袁解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铁罐的事情,讲了出来。最后微微抬起头,说道:“土瓦族对我们异岐族有恩,而且土瓦族的族长之子,身份何其尊贵,如果此事不能妥善解决,我们何以向土瓦族交代?甚至,我们还会因为此事,与土瓦族交恶,到那时,我们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土瓦族一向与我们异岐族亲如一家,而且世代交好,怎会轻易的因此把关系搞坏?袁先生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老族长满不在乎的反驳道。
“这不是袁某杞人忧天,乃是不得不考虑的事实,虽然这件事还未发生,可不代表不会发生!”袁解衣紧皱着眉头,略一思忖,又说道:“眼下除了休整,还必须要尽快把铁罐所中的黑巫之魂除掉,然而能解此厄难的,除了彀人族的老祭师,恐怕也别无他选。所以,我想趁着彀人族同样遭受损失的同时,出面与彀人族再次达成和解契约,如此,既能再保我们异岐族一段时间的安宁,再者,还能救治铁罐身上的黑巫之术!”
闻听此言,另外两位老者刚欲争先恐后的开口反驳,却是被老族长挥手阻止。停顿了一下,老族长方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袁先生的考虑,也是十分的周到,而且袁先生所说,也有道理!我们异岐族善于防守,可美其名曰是善于防御,实际就是挨打的活靶子。讲和之事……如果真能成,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给我们的族人一个安定的日子过。但……”
“老族长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袁解衣紧盯着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