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使得秦媚儿脸上笑意一僵,跟着扭转纤腰转了过来细细看着凌无双的模样。
凌无双走至凤倾城身旁,逼得那秦媚儿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她佯装不自知地笑道:“方才与芸萱去看了戏,正要回去。”
凤倾城颔首,正有回去之意,见她堂堂一个公主,嫁了他也能在旁人面前敬他为夫,心中不由飘忽起来。他瞥了秦媚儿一眼,吩咐道:“日后有事,你让人去府上说一声,也不必事事都请了我。”
“是。”原先还柔情似水的人儿一下子变得老练起来,眼底却是不变,似是只有那么一人在她眼中,她甚至不曾看凌无双一眼,也不知是不敢亦或是不屑于此。
凌无双本就是有意刁难而来,待他们说完正事儿后便抽了巧心腰间的帕子,一手搭在凤倾城肩头上,一手捏了帕子要去给他擦脸,口中软软道:“瞧你满头大汗,做什么去了?”
凤倾城不可谓不惊,先是惊讶不说,此时竟恍不过神来了,只得愣愣地看着她的袖口自她臂上垂落露出纤细玉臂来,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的香气,又忆起她的话来,便轻声答道:“没做什么。”话音刚落便瞧见了止了动作望他,不由偏了脸,道:“试了几套云锦织造的衣裳。”
一旁的回生没作声,暗想主子可不是试了几套,足足六十套全叫他穿了个遍,若不是他劝着他是要将那些衣裳都带了回府了!
凌无双听他说了实话也不深究,便喊了他一同回去,却也没忘了那女子对他的举动。路上两人走在前头,回生和巧心跟在后头。
“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她原是千卉坊的绣娘,我请了她来我绸缎庄管事。”
“她可是对你有情?”
凤倾城得意,挑眉道:“这也能叫你知道?”
“能与驸马当街胡闹不顾声誉,可不就是对你存了情,若让人说起来也好算上你的不是,到时缠着你收了作妾,你顺水推舟岂不美事一桩?”
他一甩袖,脸色一沉,“怎从里嘴里说出来的就没我爱听的?你何时能学了人家以夫为天,奉行三从四德,我还纳妾做什么?”
她笑笑,压低了声音道:“你将我说的这般不贤,还与我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他微微低头,看了眼两人相贴的袖袍,哼了哼便快步走上前去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似是等着她一般,可她走至他身边却是未作停留,将他落在后面了。
这下,凤倾城又是不满地哼哧起来,一路喋喋不休到府里。
“少爷,老爷在书房,请您去一趟。”
“所为何事?”
“小的不知。”
凌无双见他皱眉,叹道:“既然叫了你,你去了便是,好歹你也是公公独子,害别人也不会害了你。”
“……”凤倾城在心里将她骂了千百遍,想着回去了定要让她知道何为夫纲!
凌无双领着巧心回了迎春苑,一路过来花木都已抽枝发芽,煞是好看。九曲回廊,蜿蜒曲折,风起,花入明月池,随波流去。
“少夫人,芸萱小姐来了。”一直守在门边的双儿见她回来了,便上前去禀报,“在屋里等着您。”
她脚下一顿,狐疑地看了一眼巧心,随后拎着裙裾跨过门槛,径直往屋内去了。方芸萱盘腿坐在榻上,见了她忙穿了鞋下地,拿了桌上的玲珑糕,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姑娘这会儿咧嘴笑着,“嫂子,你可回来了,我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倒是快。”
“可不是?”方芸萱大言不惭道,“好歹我也是习武之人。”她拉了凌无双在一旁坐下,差巧心去倒了茶,“我给你带了糕点回来,那采芝斋的老板本是留着给自己女儿吃的,我给他五两银子他都不肯割爱,你可知我是怎么拿到手的?”
凌无双拿了一块凑之唇边,轻咬了一口,香软酥甜,入口及化。抬眼见她认真的模样,便问道:“你是如何买到的?”
方芸萱一拍桌子,大笑道:“我可不是买来的!”
“难不成抢来了?”
“哈哈。”闻言方芸萱又大笑起来,“我说了你怕是不信了,我与段大哥去吃了糕点,我报上凤哥哥的名号,那老板白请了我吃,我又说凤哥哥的娘子最爱你这里的玲珑糕,那人一听,忙割爱让了给我,还说要是你喜欢,日后只管差人去他那里拿。”
这下,凌无双倒是不知那老板是看在凤倾城的面上还是看他凤倾城妻子乃长公主这等街头巷尾人人都知的事上了,见方芸萱仍沾沾自喜,她便夸了她几句,熟知她听了更是得意,直说明日带了人去将那里好吃的糕点都霸了回来。
不多时,凤倾城回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凤老爷训斥了,一脸不快。他掀了帘子进屋,见方芸萱也在,便将她拎到一旁训道:“昨日怎去赌坊了?你一个姑娘家,那种地方岂是你能去的吗?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方芸萱低着头,不时挤眉弄眼,抬头时却是一脸委屈,她去赌坊这事儿只与凌无双说了,此刻见自己只身一人被骂,不由坏心地想拉了她一起来,便小声问道:“可是嫂子与你说我坏话了?”
凤倾城一愣,问道:“与她有什么关系?”
“我去赌坊一事,只告诉她一人了,若不是她说了出来,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今日本就是要带着她去的,若不是她执意不肯,我也不用去看那劳什子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