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轩突然想起来方才的触觉,顿时猛一哆嗦,心脏仿佛停跳了一拍。
刚刚她、她亲了我?
唐臻看他捧着自己的脸突然陷入呆滞,便知道这人是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尴尬地按着他的胸口坐起来。
“那个……我没事哈,就是睡得太熟了。”她挠挠脸,努力想为那电流找个理由,但发觉怎么解释都听起来像失心疯,不如干脆装糊涂道,“你说的什么‘弹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刚刚,我就是看你晕倒了,才给你做、做那个,人工呼吸。”
看到叶庭轩满脸迷茫,她又赶紧补充:“是一种紧急救治的办法!”
这个时候,她耳边突然响起恩恩的声音:“最早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已有记载。”
金手指还是有用的!唐臻立刻学给叶庭轩听:“这个办法老早就有了,张仲景《金匮要略》里就有记载,不信你去问程师爷!”
哦,是这样吗?只是为了救我?我还以为,你对我也是……
叶庭轩突然被巨大的失落所笼罩,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唐臻见他闷闷不乐,偏头凑过去,好生安抚,“我不是故意的……不是要轻薄你,喏,给你帕子,你自己使劲擦擦吧。”
这古代小青年都纯情得很,初吻被人夺走了,指不定心里多懊恼呢。
叶庭轩接过她透着香气的帕子,下意识地送到唇边,突然想,谁要擦,我不擦!
说罢就把帕子塞进了怀里。
唐臻:“……”
干什么?手帕土匪?
行吧行吧,只要你人没事,怎么都行。
面前叶庭轩可能脑子还有点糊涂,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肤色就像是做了美黑,与之前那白净俊秀的的感觉相比,倒也另有一种粗犷的男性美。
就是束好的头发微微炸开,看起来像个毛栗子。
唐臻看着只想乐,伸手去帮他顺毛:“真的没事吧?不管方才你经历了什么,看起来都有点严重。”
“没有,我就是在想那到底是什么。”叶庭轩握住唐臻的手腕,又恋恋不舍地松开,转而去托着她的手肘,“我扶你起来。”
成,唐臻装着弱柳扶风地让他扶起来,又让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书桌旁。
“特意来找我,是有事吗?”她也好几天没见叶庭轩了,对方突然过来,显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按照寻常台词的套路,对方应该回一句“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逗个闷子。
好在叶庭轩不是爱耍嘴皮子的人,认认真真点了点头:“确实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可他心里委屈巴巴,若是无事也能来找你该多好。
唐臻一听来了精神:“快说快说。”
于是叶庭轩便把今日王知县说的事跟公主汇报了一遍,唐臻也表示赞同。
本来吃不饱饭的地方就容易滋生事端,若是捕快这帮人难堪大用,这县城里甚至乡下,治安就更加难以维护。
长此以往,只会让风气越来越败坏,人心也越来越浮躁,就更难踏实下来勤恳劳动致富了。
可她心里又纳闷儿,这事儿王知县自己说了就能算,干嘛来问我?
之前议事的时候,叶庭轩只顾着有借口来见公主,没细琢磨,现下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太对劲。
两人各自转开了脑筋,接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醍醐灌顶,不约而同开口。
“原来王大人是缺钱!”
“王知县这是派你找我哭穷来了。”
招募人马这没问题,毕竟现在是人手短缺,按寻常道理,衙役俸禄微薄,几乎是给钱就干,不给钱给粮食也成,可偏偏白寒城现在既没钱又没粮食,再养些人手,可不就是捉襟见肘么!
许是王知县觉察到公主打赏的时候出手多么阔绰,这才动了心思。
叶庭轩顿时十分尴尬,要是早反应过来,他绝对不会来跟公主开这个口!
公主是有钱,那也是人家的私房钱,凭什么拿来公用?王知县这吃大户也吃得太不要脸了!
“我明日便回复他,说殿下没有异议,让他看着办算了。”叶庭轩心里恼火,这么一弄,岂不要让臻儿,不,公主殿下觉得我是个傻子?!
唐臻却沉吟道:“算了,县衙确实有难处,不然老头子一把年纪,也不会让你跟我一个小女子哭穷。”
“你真要自己掏钱?”
“嗯,不然呢。”唐臻似笑非笑,“我得为自己安全着想啊。几个衙役的俸禄没多少,你叫人拟个章程,看需要多少钱,预估个数额给我。”
叶庭轩不忍,劝道:“殿下不然再好好想想?就算缺钱,也应该奏请朝廷拨款,让殿下出私房钱,这成何体统?”
“朝廷批复太慢,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日。况且……”唐臻突然坐直,起范儿道,“本宫来了,不就代表朝廷吗?大曜的公主,岂能眼看百姓遭罪?”
叶庭轩:“……”
“别担心了,你看这白寒城,在这里生活也用不了多少银子,那钱留着估计也会被贼惦记,我又何苦惹这种无妄之灾?若能用在百姓身上,也算用得其所。”
其实她都想好了,如果能开山路,等皇帝爸爸给钱可能需要很久,她本就打算拿出公主的私房钱做启动资金的。
只是眼下开山路还是个麻烦事儿,只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