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件错事。”他道。
“什么错事?”
只见他面上竟然浮现几许孩子气,接着低头凑到她跟前,“方才我好像不小心,将秦昱给撞伤了。”
“什么?”昭娇大惊。
他伸手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原来前头都是两国的壮年才俊在比试,后来秦昱手痒自己也要上场参与,不知谁提议说秦昱若是参赛,应当同沐钦泽一起。
说秦昱和沐钦泽同为驸马,如今在大周,共为周国之婿,应当一同比试比试。众人见此有趣,纷纷拍手叫好。无奈沐钦泽只好陪着秦昱斗场一番。
马球本就是激烈又危险的运动。你来我往中受伤在所难免。
秦昱打马球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有些下作,他仗着坐骑白蹄乌个高马大,总喜欢将马驾驭的同人极近,仗着气势将人逼退。
然而沐钦泽和一些养尊处优的纨绔们不同,他从军多年,基本功扎实,骑术也很是精湛,所以并不惧怕秦昱这套。
二人一番竞技下来,秦昱最后吓唬人不成,一个没刹住马,自己却不慎跌落马脚。
那象征比赛开始的香都才刚燃上呢,秦昱就被迫下场休息去了。不过好在他也是略略习过武的,只是擦伤了一点,并未有什么大碍。
昭娇听完之后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大快人心,十分解气,但马上她又觉得不对。
她忍不住戳了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会是在同秦昱斗气罢……
“不是。”他抓住她乱戳的小手,揉了揉,“他大婚在即,我怎会故意伤他?若不是白蹄乌不听话,也不至于这样。明日婚礼我还要给他赔个不是才对,不然就太失礼了。”
虽然他表现得没有什么破绽,但昭娇却没有彻底相信。
他一定是吃味了罢……昭娇眼神游移着,审视着他,心想。他肯定是知晓了那些流言之后,以为她和秦昱曾经有过什么,所以才故意折腾出这一出!
沐钦泽心底是有多少苦啊,就连一向沉稳如他都忍不住做出这种事情!
不行不行,昭娇拧眉暗道,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同他解释清楚!
于是用完晚膳,她在沐钦泽又一次进入尔玉轩的小书房之后,蹑手蹑脚地也打算跟进去。
不料还才走到书房外呢,她的肩膀却被不知被谁给轻拍了一下:“殿下!”
“喂,你做什么啊,吓死我了”昭娇心里有事,做贼心虚一般,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
原来是雨丝。
“方才凤君派下人赐了冰镇莲子羹过来,说是每个宫都有一份,解解暑气。”雨丝地举了举手中的食盒道,“我刚刚还去房内找殿下呢,就说怎么如何找都找不到,想不到您自己跑出来了。”
哟,来的正好!深夜卧谈什么的,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呢!,昭娇想。她瞬间对雨丝竖起大拇指,从她手上接过食盒说,“好嘞好嘞,你下去罢,我去找驸马促膝长谈一会。”
说着便挥退了雨丝,轻手轻脚地踏入了小书房。
这小书房虽叫小书房,但是和延川的书房真是差的太远,因为尔玉轩本就是帝姬的寝殿,所以书房只是装装样子的摆设而已,里头几本书都没有。
“有人吗?”昭娇将身子从门外探出来一个脑袋,“请问,沐世子在吗?”
房内却没有传来回应……
她等了会,诧异地自己走了进去,一进门却发现沐钦泽正撑着下巴,坐在黄杨木的书桌前,若有所思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轮廓隐隐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啊!果然是,吃味了罢!你看都吃味成这样了!该有多伤心!
昭娇内心一阵怜悯。连忙出声唤他:“沐钦泽……”
“殿下怎么过来了?”他见到她,好像有些神思恍然,面色不自然地回了声。接着关切问道,“不早些歇息么?不然明早眼睛疼。”
昭娇连忙说:“我没事,我来,来找你有事情。”
他见她提着个食盒有些费力,连忙接过来放到桌上,打趣道,“说是找我有事,怎的还带吃的来?莫不是给自己准备了宵夜?”
“不,不是的”昭娇摇摇头,连忙仰着脸殷勤道,“这,这是我给你吃的……不!这是我自己做的!做来给你吃的!”
做的?才用完晚膳没多久,你去哪做的?
沐钦泽探究地看她两眼,故作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臣何德何能能吃到殿下做的膳食?这是莲子羹?我怎不知……你会做这个?”
她的手干燥光滑,丝毫没有下厨后的湿润感。
“我闲着没事就做了点,看夫君最近闷闷不乐,想着要来聊表关爱。”她抽回手,干笑着道。
“哦?”他看着她黑眸中满满的都是揶揄。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于是连忙从食盒里端出那碗莲子羹道“呵呵,你快喝吧,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喝完我们聊聊如何?”
“聊什么?”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些疑惑,“殿下还是早些歇息罢……”
“自然是聊聊你的心事。”她连忙出声劝道,“你我夫妻,有什么心事最好都说出来比较好,不要憋在心里头。”
“殿……”沐钦泽将将启唇,刚想说些什么,昭娇就直接勺了一口莲子羹,笑眯眯地送到他嘴边堵住他溜到唇边的拒绝。
“先喝!喝完咱们再说。”
沐钦泽见她罕见的这么主动,心尖一酥,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无法抗拒地低下头,轻启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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