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
须臾,沐钦泽还真踏雪而归,覃熙连忙扯扯他问道:“可有位置呢?”
“这间没有座位了。”他故作遗憾地说。
“啊……莫不是真要打道回府?”覃熙难过地扁了扁嘴,千辛万苦才出得来呢,怎么这样。
“不过呢,”他眉峰一挑,轻笑道,“老板说他把隔壁的店面也买了下来,那边有好多空位。”
最后这对雪夜寻吃的小夫妻还是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火锅,之后又偷偷原路返回。
一月十六的时候,林素和李知府成亲了。
覃熙表示很开心,这桩婚事说起来还是在她牵线拉桥之下才成的。
而且她和沐钦泽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因着她身份尊贵又是红娘,所以极有面子的被奉为上座,还当了一次主婚人。
沐青那日也从玉山上千里迢迢的下来参加林素的婚礼。沐钦泽和他相见的时候,双双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彼此点了点头。
这父子关系啊,真是。一言难尽。
覃熙看在眼里,但懒得多说,只觉得,果然这世上很多人都做不好父母。平白担了父母的名头却总是对孩子做出一些伤人的事。
“为人父母,天下至善。”这句话看来果真有假
不过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些希望沐钦泽能和沐青和好的。毕竟她的双亲都不在了,她偶尔想起女皇的时候,心底除了恨还多了几许惋惜。
之后的几个月,覃熙被整个侯府当做易碎的瓷器一般供了起来。到了三月底的时候,她才终于把沐溪池这个小朋友给生了出来。
当时沐钦泽得到消息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侯府。
他一进门就凭着本能没头没脑地往产房里冲。
还好很快就被下人给拦下来了,这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是奔波而来的尘埃。于是只能强行掩下心头的焦灼,站在外头等着。
蒋妈林妈时不时出来一趟,吩咐这个吩咐那个的。分明没他什么事,结果他比谁都积极。手足无措地扯了嗓子不断重复里头的吩咐,黑眸中皆是怔怔。
他很少在人前露出这样的一面,今天是真的真的很失态了。
忽然,听得里面有女子的呼痛声传来,他心头一紧,也不知怎么了,就不管不顾地提高了声音朝产房里喊着:“覃熙,覃熙!我在呢,我在外头,别怕!”
说着也不管下人们怎么看,就直接走到窗前,用力敲打那雕花的窗格:“我在外头,我就在外头,你别怕,我陪着你呢!”
须臾,他终于得到下人们的许可可以进入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有些失魂落魄。
看到床榻上盖着褥子闭眸修养的女子,他几步就走了上去,又徒然在床前停下脚步。
他想伸手抱她,但又不敢抱她,只是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我来了,覃熙,覃熙……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难受?”
覃熙额上的乌发都已汗湿,满脸都写着累觉无爱,只是挥了挥手懒懒地说:“咳咳,我没事,你别和我说话……”
他的手心都是汗,湿漉漉的。
沐钦泽见她倦倦的样子,紧张地又问:“怎么了,是疼吗?”
“是累——”
其实这几个月覃熙被祖母照顾的很好,所以生产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的痛苦,她只是觉得孩子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很是疲惫,只想着好好歇息一通。
他闻言一噎,好像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但又不想打扰她,一时间无言以对。
“恭喜世子爷,殿下生了个小世子呢!”
当产婆才包好了孩子送到沐钦泽跟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因为着急好像有些冷落了这个初来乍到的小朋友。
他道了谢之后将那小小的一包抱在怀里,将将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才逐渐晕染起暖融的笑意。
这是他们的孩子呢。小小的,皱皱的,看不出来像谁。
他轻轻拍拍覃熙的脸,微笑着说:“覃熙,先别睡,来看看孩子。”
“不想看……”覃熙却只是闭着眼睛,虚弱地哼唧,“我听人说,小孩子生出来,都长得差不多,不然就是很丑……”
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咯咯的孩童的啼笑在耳边响起。轻轻脆脆的,又甜又美。
她愣了愣,连忙睁开眼,就见沐钦泽正含笑着将包好的孩子横捧在她面前,只要她略略低头就可以看得到。
她听得那银铃般的纯稚笑声,也坐不住了,忍不住伸长了脑袋去看,
只一眼她就张大了嘴。
——不愧是她和沐钦泽的孩子!
长得真好看!
面皮白得和粉团似得,摸上去圆润光滑,细皮嫩肉的,淡淡的眉毛下面嵌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这个,他怎么生的这么漂亮啊。”她惊喜,瞬间来了精神,“快给我,给我抱抱。”
“你可抱得动,不如我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