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的溪,池塘的池。”
“唔,”覃熙托腮想了想,“我觉得罢,如果沐溪池,都是水的话,会不会这孩子五行缺火啊。”
“噗嗤”,沐钦泽被她逗得莞尔,“就说好听不好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挺好听的,而且男女皆宜。溪池,溪池,很洒脱的一个名字呢。”
“那就叫溪池好了。”他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转眼到了冬日,天气逐渐阴寒下来,寒风裹挟着琼玉白絮散漫在天,四处都银装素裹着。
夜里。
侯府正房内的窗格不知被谁给轻手轻脚地支了起来,接着,窗内露出一张微微有些丰腴的嫩白小脸。
那小脸的主人低了头左顾右盼一番,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滴溜溜地转,看起来就好像在窗外寻找着什么。贼头贼脑的,颇有些滑稽。
“这呢,这呢。”果不其然,没多久窗户底下就有男子压低了的声音传来。
覃熙面上一喜,寻声而去,果然看到沐钦泽搓着手站在窗下,口中呵着淡淡的白气。檐下的灯笼照得他俊脸微红。有些奇异的可爱。
她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他见她乐不可支,连忙摆手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意会过来,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爬上窗槛儿。接着闭上眼,纵身一跃。
嘿咻。
只一瞬她就落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满当当。
他低下头含笑地看她,刚要数落上两句 ,不知哪儿有只猫轻唤一声。覃熙浑身一抖,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催促道:“快走!快走!”
话说这二人为何要做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说来话长了。
覃熙如今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肚子了吹了气一般鼓涨起来。
她那远在南乡的祖母不放心她,于是千里迢迢地坐船过来,说是要专门照顾覃熙知道她生下孩子。
于是乎,覃熙就过上了沉浸在祖母无微不至关爱中的“幸福”生活。
祖母不愧是医者出生,晓得诸多禁忌,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就差没干脆出一本“孕妇百不准”的医书著作了。
而且祖母来了之后就将沐钦泽从正房里支走,说是怕覃熙肚子大了他们二人再同睡一塌容易压到肚子。于是乎沐钦泽被赶到了厢房去睡。祖母则睡在正房的外间,夜夜亲自照看着覃熙。
覃熙虽然对祖母极其感激,但是年轻人终究和老一辈的观念不太相同。有的时候不免觉得被拘束了。
祖母说了,孕妇不宜食辛辣的,所以这几个月侯府的饮食都极其清淡。
可是这不冬天来了么!冬天来了就该吃火锅啊!延川城内刘二家的牛肉火锅最是好吃,覃熙只要想一想就口水横流。
但她知道如果光明正大地让下人们安排,老太太肯定是不依的,于是她便心生一计,干脆大晚上的时候待到老太太睡着了,便偷偷和沐钦泽出去饕餮一番。
好在她的夫君是纵着她的,没让她多费什么口舌便应承了下来。
这不,眼下二人一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狂奔出了侯府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给祖母发现。”覃熙坐在马车上,抚了抚胸口。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
“你如今儿是越发重了。”沐钦泽笑靠在车璧上轻轻喘气,“一路跑过来有些耗劲,下回可别再跳窗。”
二人都和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般,相视而笑。
本来冬日到了,气候又寒,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二人在街角下车,沐钦泽给她戴上一定披风便揽着她朝火锅店子走去。
“冷么?”他见她面颊微红,低下头关心问道。
“还好还好。”她面上都是出逃成功的欣喜,哪儿还顾及什么冷不冷的呢。
“冷就把手伸到我衣服里来。”他握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这样会好些。”
他穿着大氅,里头别人都看不出来,所以她随意摸也没事。覃熙嘿嘿一笑,她许久没有吃他豆腐了,觉得这也不错。于是便乐呵呵地将手塞了进去。
寒风凛冽,她却觉得心头暖融融地好像温泉在咕咚咚冒泡儿。
二人走着走着,踩在雪地上,吧唧吧唧的声音很是清脆。
不料快到了那火锅店的时候,远远望去就看见店内黑压压的一片,想来冬天大家都爱吃火锅所以都跑到这来了。也难怪方才大街上没人。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沐钦泽立定,转身对叮嘱她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座位,里头人多,你别跟来,会挤着。”
“好,”覃熙乖巧点头,想想又说,“如果没座位了怎么办啊。”
“没座位啊,”沐钦泽摊了摊手,逗她,“那我们只能打道回府——”
“啊!不要嘛。”覃熙瞪他一眼,“都是你今晚太迟来了啦,如果没有座位我就,我就怪你!”
“不如殿下进去,和他们说,我是昀川帝姬,大伙都给我让开如何?”他悠然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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