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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正话音落下,脸上带着点微笑,示意主持人他说完了。
福克斯侧过身,对柏弘做了个请的手势。
舞台的灯光打在柏弘的脸上,把他侧脸的线条衬托得仿佛雕塑一般。
“的确没想到,我竟然与安正兄有这样一段‘渊源’。”
柏弘开口,侃侃而谈。
“学生时代的记忆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如果我们曾经同校,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我的确记得第一次看到安正兄的场景——那是在一个介绍当年度十大商业律师的财经节目上,你作为最年轻的当选律师,正在接受采访,”柏弘话锋一转,“节目播出的时候,我正在法库社区的慈善就业中心,为失业居民配对合适的工作。”
“我会对这一幕印象深刻,是因为你是整个法库社区的骄傲,每当你在节目上出现,就会有居民自豪的跟我提起你,讨论你的非凡成就。”
“就这样,在法库居民的口中,我记住了安正兄的名字。但此时此刻,我想问的是,作为一名事业有成的商业律师你现在住在哪个社区?”
周安正的面色僵了一下。
“请问你上一次回法库是什么时候?食品券、住宿券、工作名额,怎么派发你了解吗?是分开申请,还是合并申请?要向哪个部门提出,等多久会通过?”
一连串的问题从柏弘唇边吐出,他知道周安正根本无法回答。
“法库社区的孩子们,还像当年的你一样拥有走出去的希望吗?”
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周安正想要插话,却无从下口。
“‘谁能发出我们的声音,谁就代表我们’——这是民意党创始人第一次总统竞选时的口号,”柏弘转过头,注视着礼堂里的代表,“这句话难道过时了吗?”
“不论出身贵贱,人人皆可从政,这正是民意党创建的初衷之一,也是我选择民意党的重要理由。我的确没有想到,今天的辩论竟然会从质疑我的出身开始。假如安政兄今天最终胜出,我希望你和团队在即将来临的大选中,切勿再直白的拿出身去攻击对手了……”
聚光灯下,语带机锋,你来我往。有些话说得出口,有些话虽然说不出口,却要让台下众人清楚明白自己的意思。
台上的两位候选人既要保持风度,又要切中要害,着实不容易。
开场两个小时后,两位候选人仍然在滔滔不绝地相互攻击。终于,福克斯在双方语速极快的交锋中瞅了个空,喊了停。
“本场辩论的时间到。感谢两位的付出,请到各自的办公室休息,后续我们会进行投票。”
福克斯朝左右各看了一眼。
“投票结果出来以后,我会亲手拿给你们。”
※
窗外阴雨,连绵不绝。
柏弘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他推开窗户,呼吸了一口带着湿意的空气。
手上的通讯环轻快的闪烁着各色信号,提醒他在这过去的一上午时间里,有很多人、很多事还在等着他回复。
柏弘轻点了几下通讯环,在办公桌上投射出一个通讯屏。
文字讯息、语音、视讯……跳过各个群组的未读消息,他点开了贺成业的头像。
“长官,”柏弘轻轻写道,“外面在下雨。”
屏幕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出现了一行字。
“又不是下沙子。”
柏弘轻笑了一声,他看了看窗外,继续写道:“在维塔,日子可真好过。”
贺成业半晌没有回复。
柏弘等了半天,又开始打字。
“长官……”
“又发情了?”
没说完的话直接被打断,柏弘看着短短一个问句,靠到椅背上,口干舌燥。
“嗯。”他写道。
“早上发骚还没发够?外面的猫叫春都叫不过你。”
柏弘一阵脸红,他想起了早上睡眼朦胧的时候,被贺成业压在床垫上狠干了一顿。
任他又哭又求,干到最后,贺成业自己爽完就完事儿了,根本没让他射。
完事之后,贺成业翻出家里他存着的正装,丢给他,看着他一件件穿好,出门。
“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屏幕上的字拉回了柏弘的思绪。
“刚结束,在等结果。只是……”他顿了顿,写道:“周安正那张小丑脸,真叫我恶心。”
※
“票投完了。”福克斯推门进了周安正的办公室。
他手里捏着张小纸条,开门见山地对周安正说:“不过,我想你可能并不想知道结果。”
周安正握拳,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低头不语。
福克斯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他拉开了周安正面前的椅子,安稳地坐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重阴郁,没有人喜欢失败,尤其是败给比自己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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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弘知道了吗?”周安正低声问道。
福克斯耸耸肩:“我先到你这里来了。”
失望的情绪中,周安正咂出了点不同的味道来。
“你们什么打算?委员会不可能真的让他去选总统吧?”周安正抬头,注视着福克斯,“这小子根本不是我们的人。”
真正的出身并不是贫富贵贱,而是候选者背后代表的利益集团。
柏弘身后,天然地站着掌握着虞云共和国经济命脉的大财阀们,并不是民意党这一脉。
“这小子这么能忍,一定有所图,”周安正想了想,试图进一步说服福克斯,“以他的家世,要什么没有?他花了那么都心力在这里,胃口到底大到什么程度,我都不敢想。”
“政治这盘棋,谁没有私心?”福克斯似乎一点也介不意他的推论,“民意党已经连输两届了,明年的大选,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再输,整个党派都将面临分裂。”
“所以?”周安正阴着脸问道,“我还不如那小子吗?”
福克斯推了推眼镜,在他面前徐徐展开那张写着选举结果的小纸条。
“至少今天到场的人这么觉得——或者说,他们觉得虞云的选民会选柏弘。”
“那小子才几岁?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本事?”周安正嗤之以鼻:“他们会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选谁都有代价,委员会要确保代价可控。”福克斯眯了眯他的狐狸眼,缓缓说道:
“我们有我们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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