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龙的沉默犹如刀子般割在槲乐心上,他无力地垂下手,冷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这个人对你来说终究是重要的,我跟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是!全都是我一厢情愿!”
槲乐朝他吼完便飞身出了门,玄龙茫然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槲乐。”
怀中燕鸢尚昏迷不醒,玄龙如今有孕在身,抱着他这么大个人委实吃力,只得先移步过去将人放到床上。
他抬手,使了些灵力将燕鸢身上衣物和发烘干,将他呛入肺中的水逼了出来。
燕鸢昏睡了一夜,玄龙守在床侧,回想起槲乐离开前说得话,觉得有些莫名,可怎么都理不出头绪,只得作罢。
天明之际,燕鸢睁开双眼,见到床侧正发呆的男人,鼻头发酸:“阿泊……”
玄龙回神,面色平淡:“你醒了。”
燕鸢蓦得坐起身将玄龙抱住,下巴抵在他肩头,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玄龙身形僵住,忍了忍,终是未将人推开:“为何来此。”
“我想你了。”燕鸢将脸埋进玄龙颈窝,闷闷道。
第四十七章脑子有坑才如此
“想我作何。”
“就是想你,很想很想。”这话燕鸢没说谎,他的确是很想很想玄龙的,虽然他此行目的并不纯粹。
“阿泊,我是来找你回宫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玄龙施力将燕鸢从自己身上推开,沉默拒绝。
燕鸢心下难受,抬手去抓玄龙的手,玄龙躲开了。
“阿泊……”
“你是为龙鳞而来的吧。”玄龙低沉声线在屋内响起。
燕鸢一怔,无措地望着他,未说话。
玄龙最看不得他这般眼神,别过脸,留给燕鸢一个冷寂侧容,低低道:“我不会给你。”
“你皇后之疾,与我无干系。”
“我们不提这个。”燕鸢从胸口掏出那块被墨色绳结绑着的鸢尾玉坠,握起玄龙的手放进他手心。“你看这玉坠,你离开的时候忘记带走了,这回我刻意带来还你。”
玄龙低头去看,原本通体碧绿的玉坠边缘多了一道崎岖的金纹,黄金是做旧的,镶在玉上,金绿相间,精致且有古味,很陌生。
“就是玉不小心被我摔碎了一小瓣,工匠用了黄金将玉坠镶在一起,虽同之前不一样了,但比之前更好看了。”
“金镶玉也是极好的。”
玄龙默默将手收回来:“不是忘记带走。”
是刻意留下的。
“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燕鸢不死心道。
“……”玄龙无言。
那他送与他的东西,就理所应当被践踏吗。
“你若不要,那我便扔了。”燕鸢反其道而行。
“嗯。”玄龙淡漠道。
从未被玄龙如此冷淡地对待过,燕鸢感到很不适应,也很不舒服,勉强笑了笑:“那还是我替你先保管吧,说不定你哪日便想要了呢。”
玄龙未接他的话,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似的:“既醒了,便走吧。”
燕鸢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我不走,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便不走。”
“随你。”玄龙起身,消失在屋内。
“阿泊!”
燕鸢下床追他,可哪里追得到。
注意力很快被屋内环境所吸引,上回来的时候这潭底还是简陋的岩洞,这回怎的就变成了雅屋。燕鸢走到窗外,看到比人还大的鲶鱼从丈高的水草间穿过,颇为震撼。
一夜未吃东西,很快燕鸢便感到腹中饥饿,在屋内转了一圈,未找到吃的,走出门去,发现这是一处别致的小院。
参天大树掩着屋檐,再往圆拱门外走还有更大的庭院,院中假山流水,鸟语花香,头顶和四面八方的结界外不时有游物路过,浮在上方的硕大夜明珠将本该幽暗的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这应当是用了什么幻术,不久燕鸢便失了兴趣,在院中找不到玄龙,就回了屋内,蔫蔫儿坐回床上,对着空气喊道。
“阿泊。”
“你真的不管我了么……我饿了。”
“昨夜未用晚膳,你若不管我,我便饿死了。”
玄龙并未离开潭底,听到燕鸢的声音,现出身形,取了昨夜槲乐吃剩下的烤鸡拿给燕鸢。
“吃吧。”
燕鸢接过装在盘中切块的烤鸡,用筷子夹起吃了一口,隔夜的食物自是没有新鲜的好吃的,他一贯嘴挑,一口便尝出了好坏,食不下咽道。
“你现在对我越来越敷衍了,连冷掉的鸡都拿给我吃。”
“……”
这是槲乐最爱吃的烤鸡,一顿能吃两只,许是昨夜心情不好,剩了半只,还舍不得扔,准备留着当早餐来着。
燕鸢见玄龙脸色不好,卖力地吃起来,改口道:“罢了罢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其实不是玄龙脸色不好,而是他自知理亏,做了错事心虚,玄龙向来是这般不习惯情绪外露的。
“吃完便走吧。”玄龙幻出个巴掌大的黑布袋,递给燕鸢,里头鼓鼓的。
“这是什么?”燕鸢放下盘筷,接过来打开抽绳一看,是龙鳞。
他愣住了,抬头看面前的玄龙,发觉他脸色异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