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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就多劳烦旭儿你还有霁之帮我招待客人了。”
裴旭既然帮了赵疏桐的忙,自然会帮到底的。
赵疏桐这边请的客人有石台村中的亲戚和昔日的一些关系好的同窗,高官显贵家他没有这个资格往人家那里递帖子,也不打算请。
但是裴晗和裴旭说,赵疏桐的婚宴虽然不会有官员前来,但是可能有一些公子之类的当天不请自来凑热闹,来者都是客,让赵疏桐多准备一些席面别出了纰漏。
这一部分可能会来的客人,赵疏桐只能劳烦裴家兄弟还有裴晗媳妇帮他招待了。
石台村中的亲戚大都粗鲁,不懂贵族之间的利益,赵疏桐将他们招待两方人的地方给分隔了开,免得冲突了。他特意拜托了村长帮忙镇住那一帮长舌妇、嘴碎的、酒鬼,还有他爹和赵贵帮着照看,相信到时候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村子来的女眷就请了五堂婶照料。五堂叔五堂婶虽然是小商人之家,但平日里迎来送往长袖善舞的,肯定能帮他把这群亲戚们给招待好了。
裴栖在出嫁前的一天晚上失眠了。
想到要嫁给喜欢的人,又想到要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裴栖再没心没肺,也难受得想哭。
他就要告别熟悉的生活,去过另一种生活了。
但是想到夫子的温柔,夫子曾经为他念过的情诗,曾经和他说过的情话,夸奖过他的言语,裴栖又觉得心里甜甜的。这些天,他大嫂、侄儿媳妇、侄女、侄子都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命好,夫子一定是爱惨了他,才会将红薯这样的好东西送给了父兄。为了让他风光大嫁,才会求来了皇上的赐婚。
裴栖想到这里他决定将来也要对夫子好,陪夫子完成他当初说过的理想生活,男耕女织,雨来赏雨,风来听风,体会那悠闲的田园风光。
裴栖想,他到时候一定不会喊累,一定不会嫌脏的。
怀着甜蜜和忧愁,裴栖在子时前终于入了睡。
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喊起来化妆穿嫁衣,他都不觉得困顿,整个人精神奕奕的,还能和他娘说两句调笑的话,哄他娘开心。
赵疏桐前来迎亲的时间也很早。
因为侍郎府和赵府宅子离得近,到时候迎亲队伍要绕小半个京城,才会把新夫郎给送到夫家。这个路线还是裴侍郎建议的,否则从自家到赵疏桐家才几步路呀,他家栖栖的风光都要减半。
赵疏桐稍微被为难了一下后,侍郎府的人就放过了他,让他将裴栖接上了花轿。
裴栖的嫁妆有一部分昨日送到赵家了,今日还有一部分跟着出门。
花轿后边的第一抬嫁妆,赫然就是用红色丝绸还有彩色丝带装饰起来的红薯,接下来是代表陪嫁土地的砖块,再后面就是一些衣服绸缎之类不容易损坏的东西,都被密封在了箱子里。
“这花轿后边第一抬装的跟萝卜似的东西是什么呀,我怎么认不出来。”路边看热闹的群众,对于新夫郎的嫁妆十分好奇。
就算不认识红薯,懂行的人也不少,“你知道红薯娘娘吧。”
“知道呀,这些天京城都传遍了,说是裴侍郎府的小哥儿是红薯娘娘转世,西北大旱给皇上送来了亩产三千斤的红薯。”那人回答。
“今天是红薯娘娘和赵举人成亲,第一抬装的肯定是红薯呀。”
“原来红薯长这个样子,也没泛着金光,怎么一亩地就能种出来三千斤呢。”
“红薯落到人间,自然就是人间的东西,泛什么金光,那谁还敢吃。”
一开始这样的谈话还在小范围内流传,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今天红薯娘娘要出嫁了,等到经过李御史府的时候已经有百十个人自发地聚在花轿队伍的后边,还整齐地喊起了红薯娘娘。
“外头是什么声音,闹哄哄的。”李诗茶在自己的,都被这样的声音给惊动了。
不一会就有个丫环来汇报,“少爷,今日是侍郎府裴栖少爷出嫁的日子,花轿刚刚路过咱们府门外,少爷听到的大概是敲锣打鼓的声音,不过,奴婢好像还听到了有百姓喊红薯娘娘。”
“这个裴栖就会出风头,无知百姓叫他一声红薯娘娘,他真当自己是红薯变的了,不准咱们院子的下人出去看热闹。”李诗茶吩咐道。
“是,少爷,我这就传下去。”
赵疏桐今日是骑着大马来迎接裴栖的,他的骑马功夫还不够娴熟,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差点吓得摔下马来。
怕这些人越聚越多,闹出乱子,赵疏桐临时改变了路线,“赵贵,通知一下队伍,剩下的几条街不走了,让大家快点往赵府赶,免得被这些人拦住了。你再让浅荷告诉一声栖栖,花轿要加快速度了,让他坐稳一点。”
赵疏桐等赵贵差不多把他的话传下去了,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儿立马跑了起来。
见新郎跑了,敲锣打鼓的、抬花轿的、抬嫁妆的,一个个也跟着跑起来。迎亲队伍像是逃难一样,用了最快的速度往赵府跑。
跟在花轿背后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懵,后来可能觉得有趣
', ' ')(',就追在花轿后面跟着一起跑了。
裴栖被颠簸的花轿晃得有些想吐,可是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就想早点赶到赵家成亲拜堂。早知道就因为几斤红薯会被人追着喊红薯娘娘,裴栖就坚决拒绝带着红薯出门了,他好好的婚事差点就被这个乱七八糟的红薯娘娘给毁了,真是就不该那么轻易就原谅那个酸秀才的。
但是世上没有这么多的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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