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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老爷,你不读书了,改种地了。”不少人见到赵疏桐最近经常来地里,都纷纷打趣。
“书当然还要读,这地也得种。”赵疏桐老神在在的回答,也不多解释什么。
“当了官还种吗?”有人调笑。
“种,当了官的也得吃粮食。”赵疏桐道。
“这红薯是什么呀,怎么值得举人老爷你天天来地里。”有人打探道。每当有人这么问起,赵疏桐就说是番邦来的种个稀罕。
赵老汉也经常来红薯地转。
见红薯苗个子蹿的极快,心惊肝颤的。
这些天赵疏桐看书的时间变少了,整日都围绕着红薯打转。赵老汉真怕赵疏桐魔怔了,被这“亩产三千斤”的红薯迷了眼,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赵老汉就是个种庄稼的,自然知道若是这红薯真的能亩产三千斤,天灾人祸的时候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命。正是因为如此,赵老汉才不敢想这样的好事。
这两天赵老汉每次见到赵疏桐都欲言又止的。
“爹,你这两天怎么心事重重的。”赵疏桐实在见不得他爹这副憋屈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
“儿啊,你那红薯短短几天就长了两寸了,比杂草长得还要快,你怕不是被骗了吧。”赵老汉道,他总觉得赵疏桐种的不是粮食,是强占庄稼地力水力的野草。
“爹,一切正常,红薯是长在地下的,他上面长得快,下面长得就会更快。”赵疏桐解释道,“我觉得,再过两天就该给地里施肥了。”
变异红薯长得快,需求自然也大,后续的营养不能跟不上。
赵老汉见赵疏桐这么自信,只好继续由着他。
老人家对新鲜事物解释能力比较差,赵疏桐还是理解他这种心态的,偶尔也会将自己去红薯田观察记录到的数据给赵老汉讲讲。
赵疏桐平日不用赵贵在他跟前差遣,就让赵贵有空的时候去打听一下西北的事情,还有朝廷的赈灾政策。
他的变异红薯的价值和这些情况息息相关。
“桐叔,京城附近的难民一部分被皇上收留到了皇庄做佃农,另一部分安排去了直隶开荒,据说去开荒的免了五年的赋税。西北那边,皇上派了他的亲弟弟楚王前去西北开粮仓赈灾,还下令沿途的地方官收留西北的难民,也免了西北五年的赋税,让西北休养生息。”
赵疏桐心中有数了。
朝廷现在只是暂时把西北的事情给压下来了,若是这两年再不下雨,西北一直这么旱下去,西北那边可能就会发生民变,或者如果西北那边再隐瞒上两三月,可能就已经暴动了。西北安全隐患巨大,所以朝廷才让善于领兵的楚王坐镇西北。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为了自己的安稳日子,赵疏桐还是希望西北那边能平安度过这次天灾。
赵贵回来的时候不光给他带回了西北的事情,知道赵疏桐先前一直在裴家给那小哥儿做西席先生,赵贵还特地将周家骗婚裴家,裴侍郎和周侍郎在宫中闹着割袍断义的经过给打听了出来。
其实裴周两家的事情根本不用特意打听,作为京城百姓的新晋谈资,大家对于这样世家大族的恩怨十分津津乐道。
“周侍郎带着周二公子前去裴侍郎家赔礼道歉负荆请罪,裴家人连门都没有让他们进。我听人说,周家大公子和柔妃娘娘的娘家侄女订了亲,裴家一丝面子都不给,可见是真的宠爱那位小哥儿,舍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赵贵绘声绘色地讲给赵疏桐听。
“栖栖的确受宠。”赵疏桐点头。
赵疏桐没想到那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裴侍郎还真是刚。他一开始还因为裴家和周家相看怀疑过裴侍郎的眼光,毕竟这周文彦的确不是良配,性格懦弱迂腐优柔寡断没有主见还心有所属,看起来已经是被那位表小姐笼络住了,又有个强势的人,若是把裴栖真的嫁给周文彦,和跳进火坑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这老大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想到自己如果去提亲可能会遭遇到更可怕的事情,赵疏桐觉得牙疼,这裴小栖欠他欠大了。
“还有人说,周侍郎靠着裴家才坐上侍郎的位置,却忘恩负义欺辱裴家哥儿,裴侍郎刚直不愿意和这等无耻小人来往,在宫里就和周侍郎割袍断义。”赵贵继续给赵疏桐讲从市井里听来的见解。
“裴家家风清正,裴侍郎又是个刚正不阿的,自然看不上那等人。”赵疏桐不置可否地道,总觉得背后有其他的原因。
若是因为裴栖,两家不来往就是了。
这么高调地搞出一个割袍断义,要说里头没有文章谁能相信。
想到这位准丈人这么地难以对付,赵疏桐冷汗直流更加不敢反悔娶裴栖的事情了。是的,现在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赵疏桐不敢了。搏一搏还有出路,他要是不负责,被裴栖捅到裴侍郎那里,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况且他还有赵老汉这个爹要照顾。
原身不管怎么样,还算一个孝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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