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也可不做他想,只是这年轻人半点不会掩藏情绪,打桃榆进院子来,眼睛就落在人身上像是黏住了一般再没离开过。
“霍郎,多谢稍小桃子回来,这孩子,总也麻烦你。”
霍戍慢腾腾收回目光:“无妨。”
桃榆见着霍戍从别处看回来,瞧过去这才发觉院子里还有生人在,他脸微微一红,小声道:“娘,那是?”
纪扬宗闻言赶紧道:“是咱们隔壁村周里正家的老二周正,今天过来给爹修鱼塘的。”
桃榆闻言想起了是什么人来,他眨了下眼睛,抬头还是同人客气的点了下头,算是见过了。
旋即立马溜走:“我膝盖可疼了,先回屋去上药。”
霍戍把夹在腋下的一大捧山菊拿了出来:“拿走。”
桃榆闻言连忙接了过来,厚着脸皮同他爹娘道:“我、我摘的。”
黄蔓菁心疼孩子,不免嗔怪道:“都摔着了,还想着这些东西,惯会麻烦人,还不好生谢谢霍郎。”
桃榆心想要不是他非要自己去城里,他也不会摔到嘛,才不用谢他。
不过碍着爹娘在,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谢霍大哥。”
见着娘俩进去了,纪扬宗道:“今天当真多谢,霍郎,吃杯茶水再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凉棚的方向,那头正站着周正,按照他对霍戍的了解,见着有人在,定然话不多说就要告辞。
说这话也只是客气一下,而下都是同村人了,人情拉扯是寻常,往后有的是机会答谢,不必急于一时,却是不想他听霍戍竟道了一声:“好。”
话毕,就见着霍戍自顾自的过去把马栓在了上回来家里时他栓的树下,接着便自行去了凉棚底下。
纪扬宗:“……”
这人今天没毛病吧?
渴了,定然是口渴了。
他只好扯了个笑:“阿正,你也坐啊,这是我们村的霍戍。”
周正闻言挠了挠后脑勺,魂儿早就跟着桃榆飘走了,迷迷糊糊的听纪扬宗说了一句什么。
只是回头间,身前的凉棚下已经劈腿坐了个冷肃的男人,此时正在看着他。
周正无端觉得后背有点生凉,还以为是方才干活儿累着了后背起汗在风里吹着发冷。
他有点悻悻的在霍戍对面坐下,瞧霍戍一脸生人勿扰的模样,也还好意思开口攀谈,在位置上颇有些如坐针毡的味道。
反观霍戍却是没有半点不自在。
直到纪扬宗端着茶水出来,周正才在莫名的低气压之中喘了口气。
“阿正,霍郎,来喝茶。”
纪扬宗同两人倒了茶水,周正端起茶盏,殷勤道:“纪伯父,我那儿有不少鱼苗,过两日我给您挑些好的送过来。”
“那多麻烦你。”
“不麻烦,都是邻乡,我赶着驴车来去都快。”
纪扬宗见周正十分热情,赶着要再来,想必是对桃榆很满意,他也看破没说破,心情不错:“行,到时候你捡着些好点的鱼苗送过来,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可千万别推脱,否则我可再不好意思叫你忙了。”
周正笑得憨厚:“好。”
话毕,他有些想讨桃榆的好,欲探探纪扬宗的口风桃榆喜欢些什么,届时他再来也好顺道捎过来,可转眼又瞄见旁头冷肃的霍戍。
他咽了口唾沫,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开口。
纪扬宗见着旁头杵着的一尊大佛也有些尴尬,叫人走简直失礼,可他不走又不说话。
一时间竟叫他也有些尴尬了。
纪扬宗试探道:“霍郎,乔师傅还没回来,今儿上午录税的时候到他们家里,白娘子说他还有两日当能回,届时回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里正。”
“乡里乡亲的说这些。”
纪扬宗旋即道:“吃了晚饭回去吧,我叫你伯母给做点下酒菜。”
霍戍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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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扬宗见霍戍回绝了吃晚饭,但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微微提了口气,浑然摸不透这人如何想的。
倒是坐在一边的周正见此,有点不甘却又无法的说道:“纪里正,时候不早我也先回去了。”
“阿正,晚饭吃了再走啊!”
周正站起身:“多谢纪里正相邀,只是今儿夜里大哥要回来,我娘嘱咐了一道吃饭的,下回吧。”
“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
纪扬宗也起身相送,直到把人送出了门口才折身回来,方才回院子,他便见霍戍也站起了身。
“里正,我也先回去了。”
“?”
纪扬宗把手背在了身后,有些难言的闷了一会儿,道:“时候还早,再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