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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远听天由命般将视线转回那床榻上。

薛成身形瘦小,即便是这么张窄小的床铺,两人一起睡也不会拥挤,可是……

岑远偏过头,快速地在晏暄身上上上下下扫过一圈——小将军堂堂八尺男儿,身形劲瘦,看着虽然完全不显壮硕,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又能瘦弱到哪儿去。

再看他自己,虽说从小到大他都要比小将军稍矮那么一点点,但怎么着也和“瘦小”二字搭不上边。如此一来,同躺这床榻可真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事已至此,岑远也不想辜负薛成一片好意,便道:“无事,不过一晚罢了,我们挤挤就行。”

同时他心想:大不了就是把被子铺地上凑活一晚。

薛成似是非常过意不去,毕竟人是他留下来的,这会儿才发现自家环境着实尴尬,他抱歉地道:“是我自不量力,实在是对不住二位了。这屋里就有浴桶,要不我给你们打点热水来吧。”

“不用了薛叔。”岑远忙不迭把人拦下,“是我们莫名其妙来叨扰一晚,您不用管我们。”

“这……”

岑远道:“再说,您还是先去用饭吧,再不出去,那俩孩子该等急了。”

听他提起孩子,薛成这才作罢,不过还是替他们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来才离开。

门吱呀一声合上,岑远看了眼晏暄:“……”

半晌后,他去翻了下薄被:“我睡地上吧。”

“你睡床。”晏暄道。

“停停停。”岑远直接伸出一手挡住对方,“别和我争,你也知道的,只要是我做下决定,没人能劝得动。”

他这么一说,本以为按照小将军的性子肯定就一言不发地任这事过去了,于是就抱了床被子准备铺到地上。孰料晏暄陡然抓住他的手臂,略微皱起眉:“别睡地上。”

“行了,我又不至于矜贵到连这都受不了。”岑远道。

然而晏暄不为所动:“你忘了……”

他猝然顿了一下,一瞬间过后才复又接道:“忘了我去你府上时说的话了?”

岑远怎么敢忘。

那日晏暄凯旋,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入宫面圣,反而在永安大街、大庭广众之下,几乎是强硬地把他抓回了府。

而在那时,晏暄曾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同他说:能不能待自己好些。

岑远视线往一旁转移了一瞬,接着回到对方抓着自己的手上,声音极轻、也没什么底气地说:“就这一晚,能有什么事。”

“夜里风凉,你还想起热吗。”晏暄道。

“把门窗关紧了不就行了。”岑远反驳道,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后没有多久,窗边不知哪里漏了条缝,有风见缝插针地从缝里钻了进来,发出一丝“呜呜”的响声。

岑远:“……”

晏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消片刻,那响声便轻了下来。

岑远轻叹声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睡地上了行了吧。”

他这句说罢,晏暄才一声不吭地松开了攥住他的手。

“我可真是败给你了。”岑远把薄被放回床上,继而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下,“我们这都还没成亲呢你就这样,我以后这下半辈子岂不是都要这么被你管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到了晏暄,他眼睫一颤,悠悠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一弯,连带着他硬朗锋利的脸部线条都在一时之间被至柔的一面给覆盖住了。

尽管岑远特地别开了目光,没有发现。

而与风一同传进屋子的,还有外边细碎的声响。

薛家三人似乎是在院子里的木桌旁吃着晚膳,碗碟碰撞配合着轻声细语的交谈。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远处好像倏然传来一声单薄的蝉鸣,交杂在晚夏的夜风里,在这一刹那拂过岑远心头。

他起身走至窗边,推开窗户看了一眼。

不多时,身边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是晏暄。

岑远没有转头看去,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就像这家人一样,一间茅草屋,种几块地,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晏暄往窗外看了眼,视线很快又落回岑远身上:“薛叔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到夜晚,才勉强养活一家人,称不上轻松。”

“我知道。”岑远敛眸苦笑,“我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晏暄静着没有出声,而岑远像是被眼前的美好一幕吸引走了注意,一直怔怔看着,片刻后又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若你我成亲之后,也能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就好了。”

闻言,晏暄神情微动,定定地看着对方。

“从成亲时开始也行。”岑远说着,甚至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带上了一种……像是憧憬的表情。

他道:“不用翻黄历挑好日子,也不用规定那些繁文缛节,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大宁的土地上,对天地家国一拜,对父母高堂一拜,对未来携手一生的伴侣一拜,便是礼成。”

纯净的月光透过窗缝,和晏暄的目光一起,安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有民方成天地,有人方以为家。”岑远说到这顿了顿,迎上对方视线,鬼使神差地唤道:“晏暄。”

晏暄以眼神相问。

“其实这场婚事并不是非实行不可的。”岑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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