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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

岑远敛眸道:“儿臣不敢。”

“行了,头抬起来吧,朕要看你头顶做什么。”

闻言,岑远从善如流抬起头来,就见宁帝一指棋盘:“既然你不愿,就先不说这事了,先想你的棋罢。”

既然宁帝将事情揭过,岑远便也没道理兀自执着于这事。他暗出一口气,应声之后执起黑子,心中却道——

是刚才晏暄拿给我的药里加了□□,还是这老东西的药里被人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想到给我和晏暄牵红线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与晏暄这几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深,究竟会是什么让宁帝产生了要为他与晏暄牵红线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从宣室穿堂而过,倏地吹灭了角落几束烛火。

岑远恍若未觉,反正很快就会有人进来重新点火。他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而这回宁帝的速度很快,就像是早已判断出他的落子点,紧跟着就落了白子。

一来一回,这一棒又传回岑远手上。他再次捻起一颗棋子,这时就听宁帝又道:“那朕再问你一个问题吧。”

岑远抬头看他一眼:“父皇请讲。”

宁帝悠悠地道:“你想当太子吗?”

宣室门外,荣公公感受到那阵风从身旁吹过,很快就发现室内灯火被吹灭了几盏,正要进去重新掌灯,却登时脚步一停。

御前数十载,荣公公耳聪目明,怎会没听见圣上这声问句。

他连忙掐着嗓子冲身边的宫人道:“你们几个,都先退下去。”

另一边,宣室内。

岑远闻言两指就是一松,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只见那颗黑子在棋盘上弹跳了几下,弄乱了棋局,最终落到地面上。

与此同时,岑远向后膝行两步,咚的一声将额头嗑在地上。

“儿臣惶恐!”

娘诶,这怕是一盘鸿门棋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又不是问你想不想当皇帝。”宁帝依旧淡淡笑着,他今日气色不错,连带着那笑也显得异常和蔼可亲,就好似是一位普通人家的父亲,正与自己的儿子商讨晚膳想吃些什么。

岑远紧嗑在地,只觉得落在身上的视线犹如泰山压顶,不由地吞咽了一下。

“元皇后给朕留了一子一女就去了,你大哥前几年又走了。这庶皇子中,你排行老二。”宁帝语气平淡,像自言自语,“就是今天朕在这将你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

可这烫手山芋就是你想给我我也不想要呢……

岑远心中下意识地反驳,头顶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仿佛带着无措,动了两下。

“方才父皇还道儿臣整日游玩嬉乐,儿臣也自认为难以担此大任,还请父皇多加考虑。”

如若宁帝仔细听,很容易就能听出他的声线中带着畏惧的颤栗,尽管只有岑远自己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

宁帝闻言依旧面不改色,让人无从得知他的想法。他没让岑远起来,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有些人啊,是无时无刻不在注视那东宫里的位子,甚至恨不能让朕今日就病入膏肓,将那皇位也立刻让出来。”

岑远巴结道:“父皇宅心仁厚,必能万寿无疆。”

宁帝低头看着棋盘,耐心地将被撞歪的棋子一个个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恍若根本没有听见岑远的话,继续道:“你倒是好,就好像那东宫里有什么豺狼虎豹等着吃你似的。”

可不就是有豺狼虎豹要吃人吗……

胃口还大得很,就连父皇您最宠爱的昭仪也敢一并吞了。

岑远低声道:“儿臣并未这么想,只是……”

“罢了罢了,别只是了。”宁帝似也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失了兴致,直接打断了他,把手一挥,“反正你对着朕永远都能想出一套说辞来。”

岑远低头不语。

“起来吧,陪朕把这盘棋下完。”

岑远这才称“是”,直起身子坐回原来的位置。

该是黑子落棋,宁帝朝后靠向椅背,朝门外喊道:“荣高。”

荣公公旋即进殿:“老奴在。”

“那有几盏灯都被吹灭了,这棋局都要看不清了,还不赶紧来点上?”

“陛下恕罪。”荣公公道,“老奴这就去点。”

荣公公动作极快,将灭了的烛火一一点上,顺便都给套上了防风的罩子,又退了下去。

棋盘上,黑子已被逼至穷途末路,岑远坚持着救了几回,但还是没能挽回落败的命运。

“父皇棋艺高超,儿臣甘拜下风。”

“你这是未尽全力,甚是没意思。”宁帝一副方才的对话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样子,摇了摇头,“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择日再来陪朕下棋。”

岑远从善如流地起身,边行礼边道:“儿臣必定随传随到。”

“行了,下去吧。”宁帝似是有些累了,话音还未落便合上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睁眼,身边已经没有旁人,只剩穿堂而过的劲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宽阔的宣室内重叠出可怖的回响。

“荣高。”

荣公公立时进殿:“陛下。”

宁帝道:“朕觉得有些凉了,将那门关上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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