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面上为难,“小姐,青娥怎的会知道,武状元用不用剑?上回也只是听到人说,好像姓白。”
纪敏继续问道,“那他可是穿的白衣?”
“小姐,青娥真是不知啊。”
纪敏不知何故,开心了起来。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迈到梳妆台前,“快,给我梳头!”
轻描蛾眉淡写妆,该是恰到好处,一副讨人喜爱的模样。素衣坊最新款的织锦襦裙,仅在裙尾绣着紫色的藤草,贴合在纪敏的身上,衬出一副好的衣衫架子。
青娥拿来一身粉色的小褂,伺候着纪敏穿上。胸前丝绸的细带,被青娥打了个精致的结,“小姐,好了。”
一把兰花团扇,拿在手中轻摇,纪大小姐终是迈出了房门,要跟着宰相纪渊去赴宴。
这宴席,是纪敏第十八次相亲的宴席。
三年里,大大小小,正式的不正式的,十七次的相亲,一路相来,不是对方后来反悔了,就是纪渊又改了主意。
纪敏心里冤屈,明明是青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却生生地相亲失败了十七次。
如今自己在官场的儿女圈子里,也算是声名在外了。每每被人提到,那些个官场子里的儿女们,都一副看热闹般的嘴脸,叫人好不生气。
这回的武状元白剑航,是先皇亲战之时,右将军白如显的嫡子,想来也该是个合适的人选,如若真像今早梦里那般,纪敏的一颗心,该是能落个好处。
时日正值九月,是青阳最爽朗的季节。三顶轿子从青阳城街上行过。一行人,是宰相纪渊,和纪敏的母亲栎夫人。队末的一顶轿子,纪敏坐在其中,不时地撩起帘子,张望着窗外。素衣坊,胭脂坊,纷华坊,都是些熟悉的名字。一个奇怪的牌匾,忽地撞入了纪敏的眼帘来。“神鬼医舍”,是个什么东西?
轿子停在在醉仙楼门口,轿帘被青娥撩开,“小姐,到了。”
厢房在醉仙楼的楼上,纪渊和栎夫人走在前面,推开了房门去。房内的白如显将军和夫人,早在等候。双方见面,一派热闹的寒暄。纪敏的目光,则落在了白将军夫妇身后的那袭白衣身上。
剑眉?嗯,是剑眉!
眼睛?嗯,好看!
剑呢?怎么没有剑?
对了,相亲,见长辈,该是不会带剑的。不用担心,人家是武状元,怎能不会使剑?
如此看来,就是梦中的人没有错!纪敏心中暗自欢喜,摇着扇子,遮掩了嘴角的笑容。
纪渊转了身过来,将纪敏拉到身旁,和白家夫妇介绍道,“二位,这便是小女纪敏。”
对面夫妇笑着,赞不绝口,各种好话,纪敏早已听腻。方才见到白将军,将后面的白衣人拉到身前,对纪渊道,“纪大人,纪夫人,这便是小儿,白剑航。”
纪渊和栎夫人,也照例称赞了一番。各中套路,纪敏早已烂熟于心。扇子遮掩着半张脸,跟着纪渊和栎夫人,在桌前坐了下来。一双眼睛,趁着对面的人不在意的时候,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停在自己面前的杯盏上。
酒席过半,客套话不绝于耳,纪敏悠哉哉地,左耳进了右耳出去。
白剑航的目光,时不时地投来。烟波之中,落入那人怀中的梦境,和那吻甜美的味道,在心中暗自作祟。纪敏拿起扇子,遮掩了面庞,咬了咬嘴唇,扇下微微一笑。
听得栎夫人道,“我方才想起,房中的檀香粉用完了。敏儿若是吃好了,就帮我去那纷华坊,补一些来?”
白夫人笑道,“原来栎夫人也喜欢用檀香粉,我家中早入了一些上好成色的,早知,该给你带一些来。”
栎夫人接话道,“白夫人真是有心了,下次啊,倒是该有幸能试试。”
白夫人终是顺水推了舟,“如若纪姑娘要去纷华访,就让我们剑航陪着一道去逛逛吧。你们年轻人,该是有话说。”
纪敏拿起手旁的团扇,遮过了笑容,低头假作羞涩地,看着自己的盘中。感觉到对面,白衣人的目光投来,心中几番欣喜。
午后街道上人烟有些稀少,偶尔秋风吹来,添了几番凉爽。
纪敏摇着扇子,低头走在白衣人身旁,步子故意地缓慢,正是这场合该有的步速。
白剑航终是开口说了话,“早就听闻纪姑娘,美貌倾城,才华过人,今日终于见到,确是惊艳了我一番。”
客套话,不过从这人的口中说出来,好听,“白公子翩翩儒雅,是纪敏有幸了。”
那人笑道,“不知纪姑娘,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打发时间的事情,我都喜欢。”
“不知纪姑娘可喜欢喝茶?”
“喜欢。”
“那纪姑娘可喜欢弹琴?”
“嗯,喜欢。”
“可喜欢听戏?”
“喜欢。”
“不想,纪姑娘和我兴趣甚是合拍。改日该约了纪姑娘去喝茶听戏。”
纪敏微笑,低了低头,“白公子,可喜欢舞剑?”
“剑航不才,十八般武器之中,最爱剑道,剑,颇有君子之意。”
“那,白公子可喜欢读书?”
“平日里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