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燃觉着甚是有理,连点着头,目光逡巡间落到李成风手上的匕首,顿时眼前一亮,虽然刚刚早知他们拿到了彩头,可如今亲眼所见,还是免不了欣喜溢于言表。
李成风顺势递给她看,萧雪燃拿在手上把玩一番,不由得赞叹:“妙!真是太妙了!”
林长缨早知她会这么说,眉眼一挑,试探道:“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
“啊!”萧雪燃一怔,匕首半开,愣是没有回过神来,“送......送给我!”
李成风应道:“夫人说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辰了,正好宣布彩头时见你的样子就十分喜欢这匕首,就想着可以拿来当生辰礼。”
林长缨接过她手上的匕首,将其插回剑鞘,交予她手心,缓缓而道:“你老是不喜欢带些小巧实用的兵器,这样不好,若是遇到像现在这样,明月剑不能随身带又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正好这匕首也不过五寸,可以贴身带着,也能派上用场,将来你在外面,若是有急需用钱又带银子的情况下,还能拿来救急......”
不过轻声叮嘱,萧雪燃只觉心里五味杂陈,眼眶微热,感动之下竟是想抱林长缨,只是不料一早被她躲开,连忙找补道:
“那个......成风也出了不少力,打了一下午球就为了送你这生辰礼,你也得好好感谢他。”
林长缨到底是不适应这般情意深重的外露,兴许也学着沈清辞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李成风。
萧雪燃顿时焉了,看了眼李成风清亮的眸子,随即眼神偏向别处,支支吾吾道:“嗯......辛苦你了!不过!这也太慢了,可不像你,居然打了有一个时辰那么长......”
终是拗不过面子,还找机会扳回一城,惹得李成风也跟着反驳。
“哪里!雪燃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难缠,骑着马就把我围起来,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我总不能冲撞到他们.......”
“这比赛本来就不分什么身份尊贵,就该堂堂正正的,早知道我也去玩一局,把他们教训得落花流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复盘刚刚的赛况,林长缨听着颇为无奈,注意到沈清辞还剥起杏仁,便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这几盘核果,不由得一笑,轻声道:
“殿下怎么也跟个孩子一样,和雪燃计较。”
说着,她挑了块核桃来吃,这汾州的核桃果然微甘微涩,口感清脆,配上这叶茶也算是相得益彰。
不多时,沈清辞替她泡了杯茶,叹道:“那夫人可冤枉我了,明明是我先的。”
萧雪燃看到这一幕似乎欲言又止,抱着盘核果颇有些怨气,李成风看在眼里,偷偷去抓了一把,安慰道:“雪燃,我想吃你剥的。”
“你!”萧雪燃打了下他的手背,但最后还是松口了,嘀咕道,“那就一把,剩下的要留给将军,我虽然没有他剥的多,但我的手都快疼死了......”
沈清辞瞥了眼他们,没有多加理会,从衣袖中取出块素帕,替她擦拭着额间的汗,顺势理着鬓间的碎发。
今日的日头多少有些厉害,林长缨又少有像今日这般骑马,兴冲冲回来,满头大汗,面颊微红,只听沈清辞柔声道:
“今日虽然暖和些,可风也大,出了汗风一吹,很容易着凉的。”
林长缨讷讷地应着,衣袖轻拂下,就能闻到熟悉又安神的药香,似是凝滞一般,让她不得动弹,只觉面颊滚烫,回过神来,覆上他的手背,连忙接过起身。
“我自己来就好。”
在未察觉之处,林长缨的耳骨通红,如木棉花似的红得滴血,沈清辞并未细看,转眸望向远处,沈怀松正牵着踏雪走出草场,问道:“踏雪就这么回去了?”
“嗯!”林长缨望着同样的方向而去,翦水般的眸子多了几分清冽,多是了无遗憾,沉声道:“京城内很难有养它这样烈马的环境,还不如交由军营的旧部照顾,今日能再见到,比上一场击鞠,我就觉着很好了。”
说罢,敛回神色,吩咐侍女那几个锦袋将这些坚果装好,收拾残局,这两人一下午整出来的量估计也够她吃上一个月了。
沈清辞心下清楚,也没有多问,心里似是打定了主意,随即帮她收拾着,不料余光瞥过,注意到宫城飞檐上的魅影,竟是让他有些陌生,眨眼而过,一晃神又烟消云散。
难不成看错了......
“殿下!”
林长缨唤了她一声,回过神来,只听她说道:“怎么又喝冷酒,还是喝点茶吧,对身体好......”
沈清辞沉声应着,手指摩挲着蚕丝的衣料,有些心不在焉,仍觉着刚刚那一眼不太对劲。
殊不知,远在中天阁楼之上,伴随着铃铎青铃,多是庄严肃穆,净化心灵的肃声。
月洞门窗格前,素衫黑袍对立,梨花案上摆着梅花枝小玉瓶,点着冷梅的清香,沁人心脾,在旁的则是一盘乌木红梅棋盘。
倏地,黄钟大吕之声骤响,一手落下,惹得墨寒玉觉着有点棘手,忍不住朗声笑道:“许久未见,您还真是杀伐果决,丝毫不给寒玉一点退路。”
素衫者缕过鬓间碎发,低眉浅笑,打算给墨寒玉舀杯热茶,不料被他拂手回绝:“您忘了,寒玉是不吃热食的。”
“怪我怪我!竟一时忘了此事,那不知......”
他说话顿了顿,咬了口他带来的柿饼,觉着这平民的玩意也别有一番滋味,喃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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