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三徐四柳七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打回京后遇到的阴谋阳谋就没断过,但那些分毫都近不了岑砚的身,偏偏这次,不仅中了情毒,还被人算计到了床榻上去……岑砚内心的滔滔怒火,可想而知。回府后,郝三徐四都领了罚。岑砚一连旷了三次早朝,对外只说是中毒休养,太子传了数回,约莫是想当面致歉,岑砚都给推了。后面连着数道皇帝口谕,处理完后两位太子派系的大人,太子也不再传了。但岑砚却一反常态的又往太子跟前凑去。若说那局是太子做的,不大可能,岑砚也不会想不透。但这就是要碍对方眼的做派,柳七猜,大抵是主子嫌太子太蠢,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出幕后主谋,一口气憋着,最后索性全算在了那日的东道主太子头上。知道岑砚邪火中烧,随侍近来亦皆是小心翼翼,就怕一着不慎,犯了忌讳。岑砚让柳七去查人,柳七程,庄冬卿吃得太饱,犯食困,在外围听之乎者也,无异于最好的助眠,听着听着眼睛就眯上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有几瞬感觉到视线投射,把眼睛艰难睁开,也不见谁在看自己。庄冬卿挠了挠头,错觉,一定是错觉。与此同时,柳七却见岑砚一心两用,嘴上答着院正,视线却又落在了学子之间。规章讲完,院正邀请太子和定西王亲作一首诗词开场,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直夸得两人诗词一绝,天上有地下无似的。太子很是受用,怡然接了笔。岑砚也接了,但转头递给了一位文臣,奉笔的院正欲言又止,知晓岑砚近来连斩了三位官员的文臣战战兢兢,缄默中,到底认了下来,硬着头皮与太子同台竞技。这么点儿插曲,岑砚再抬头,不见了庄冬卿。视线抬高,瞧得一片衣襟没入转角,思忖须臾,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作诗的太子身上,悄然离场,跟了上去。
庄冬卿是被季公子喊走的。准确来说,是他的小厮。本就好奇这季公子是何方神圣,这下更是瞌睡碰上枕头,正合庄冬卿的意。庭院树木茂盛,折了几个弯儿,不多时,周遭就安静下来,宴会高涨的喧闹声不仔细去听,几不可闻。庄冬卿的心,也在这份清幽里变得宁静。在靠近荷塘处停步,小厮比了个请的手势,树丛后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思及应当是某个皇子,庄冬卿吞咽了下,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视野骤然开阔,湖面化了冰,碧波微漾。一身藏蓝的男子宽袍广袖,临湖而立,微风徐来,衣袂浮动。看似随意的站姿,却也肩背挺拔,独具风流。转过身来,冲着庄冬卿拱手作了个揖,言笑晏晏,张口便呼,“冬卿兄,别来无恙~”“……”庄冬卿还礼,也扯出个笑容,唤道,“季公子。”旋即注意对方手中拿了把折扇,眼下天气虽然回暖了,却还远不到需要使用折扇的地步,应当是参加春日宴,附庸风雅,席间不少学生也有。湖边另一侧,隐在灌木中,一路跟来的岑砚扬了扬眉。季公子?他倒是不知道李央什么时候姓季了。有点意思。“淑妃娘娘姓季。”柳七低声补了句。点了点头,岑砚抬手示意他安静。湖边的庄冬卿和季公子互相寒暄了几句,庄冬卿撞了头不认人的事,又双叒地被复述了一遍。“那也不记得我了吗?”庄冬卿仔细看了看他,无奈摇头。“不妨事,眼下我们不是又认识了吗,日后多多相处,冬卿你总是会记起来的。”季公子笑道,眼眉开阔,一副心无城府的模样。寥寥数语,开朗外向又风趣的性格,异常鲜明。更难得的是气质温和,让人观之可亲,哪怕是心存戒备的庄冬卿,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春风化雨的亲和力。凝着眼前笑容舒朗的少年人,用光风霁月四个字形容他,是当得的。庄冬卿喉头上下滑动,这笑容印入眼中,却只觉得可怖,心跳惶惶。“对、对了,你的书童叫什么来着,我忘了。”话出口,庄冬卿声音干哑得厉害。“哦,他……也算是我的书童吧,叫三德。”三德……六皇子贴身太监的名字。六皇子,李央,本文男主。猜测坐实,庄冬卿心漏跳一拍,再重重坠地。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是男主。但原文男主身边并没有庄冬卿这号人物。那么,两个可能。一是庄家在废太子的过程中被牵连,他日后改名换姓,以新的身份作为男主幕僚,留在男主身边。第二个可能,就是被牵连后,全家抄斩,人都没了,自然也不会再出现。庄冬卿,庄……快速搜罗一遍脑子里的剧情,真没姓这个的……庄冬卿,庄冬卿,卿,青……青师爷……青先生!脑子里嗡的一下,醍醐灌顶,随即海量的信息涌入,一股脑地炸裂开来。替男主出谋划策,挡刀挡剑挡禁药……就没有一个他不是沙包的剧情……爽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