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掌灯时分,徐述披着月色匆匆归了家。
虽然不曾交谈,但沈曦直觉觉得,这几日徐述似是心情不大好。
她本想问问,想了想,又作罢,徐述本就不喜欢她,她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
一顿饭吃得静谧无声,用完膳后,徐述便去净房洗漱了。
看着天色还早,沈曦就拿出一本话本子打发时间。
兵书她只敢白天看,这几天她精神紧张,晚上看看话本子还能放松下心情。
烛光幽幽,烛泪一点点落在一旁的落地琉璃八宝灯盏的盏托上,徐述出来的时候,女孩儿就坐在灯下背对着他翻看着一本书。
她用手撑着下巴抵在书案上,头微微前倾,露出白皙修长的雪颈,几缕青丝自她的腮边落下,昏黄静谧的灯光中,无声地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美好。
徐述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上前就抽走了沈曦手中的书,将她从美人榻上抱起来,径直往榻上走去,意图十分明显。
沈曦唬了一跳,挣扎了两下说道:“现在才辰时,还不到安置的时候……”
徐述将灯一吹,把沈曦放在榻上,身子就压了下去。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含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早晨醒来,沈曦还没睁眼,赶紧往一侧摸了摸,凉的,徐述走了。
她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的脸,将脸一转整个儿埋在枕头里,懊恼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声,良久,方才揭开被子准备下床。
只是她头一抬,就见床板的夹缝里似是藏着一本小册子。
床板原本缝隙没这么大,但是这几晚床板晃的厉害,就松动了不少。
沈曦趴在床上,用两根手指就轻轻松松将小册子夹了出来。
小册子只有沈曦两只手掌那么大,封面有些泛黄还有些模糊,沈曦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封面上画了一对男女,两人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
沈曦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忙将小册子从手中丢了出去。
小鹂在外头听到动静,问道:“王妃,您起了吗?”
沈曦忙道:“还没有。”
想了想,又硬着头皮将小册子捡起来,眯着眼睛打开一看。
果然,里面有十好几页,全都是如封面一般诡异而羞人的动作,沈曦偶然翻到一页,比这些诡异的动作更诡异的,她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动作。
譬如眼前的那一副图,就在昨晚,徐述还一直哄着她将她翻来翻去,她道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花样……
沈曦独自面红耳赤了一会儿,将册子默默地关上,又塞进了床板的夹缝里。
用完早膳,外头忽然传来小鹂急匆匆的脚步声。
“王妃,王妃,何娘子来了!”
沈曦放下竹著,一头雾水道:“她不是病了么?”
话虽如此,依旧穿衣洗漱起来见她。
何婉娘一进来,就满面羞惭的跪倒在了沈曦面前,“民女无颜再见王妃,求王妃恕罪!”
“快起来,你这是怎么?”沈曦亲自上前将何婉娘扶起来。
何婉娘却坚持跪在地上,一开始她还不说话,只是小声的哭,沈曦就有些烦躁,叹道:“你说罢,你是不想嫁进晋王府了,是也不是?”
何婉娘闻言哭声顿了一下,面色又有些苍白,可见她昨日是真的抱恙。
不过是被晋王吓病的,但这话徐述警告过她不许说。
何婉娘揪着腰间的系带,嗫嚅道:“王妃,民女辜负了您,民女,民女不想嫁进王府了……”
“为什么?难不成是那张主事又逼迫于你?”沈曦还以为她是她是遇见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急急问道。
“不、不是,”何婉娘牙一咬,干脆道:“锦绣坊的老东家要娶民女做续弦,民女同意了!”
“什么?!”沈曦震惊的合不拢嘴。
锦绣坊的老东家沈曦听说过,人家白手起家,今年四十岁,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他年纪不小,都能做何婉娘的爹了,听说前几年前头的夫人死后,就一直没有再娶,怎么忽然要娶何婉娘?
“你不是说,说你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么,那锦绣坊的老东家的年纪可都能做你爹了!”
沈曦牵起何婉娘的手,正色道:“婉娘,是不是你的老东家逼迫的你,若是如此,你尽管直言,不必隐瞒。”
何婉娘慌忙抽出自己的手,羞愧道:“没有人逼迫民女,是……是民女自愿的。奴婢也没想到,老东家会看上民女,老东家说,他之前便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同我说,后来奴婢向他请辞,他才,才说,要娶民女……”
喜鹊在一旁哼道:“王妃还不知道吧,适才奴婢出门的时候可都听明白了,那老东家可是给了她三千两银子的彩礼,她不愿嫁过去才怪呢!”
寻常人家三两银子便是一年的嚼用,三千两银子都能在长安最好的地段置两座大宅子了。
“三千两银子,”沈曦低低的咀嚼着这五个字,“你当初对我说,你不贪图别人家的钱财,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家,便是穷一些也无妨,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沈曦抬头看着何婉娘,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何婉娘,我要听实话。”
“民女当初,确实是这样想的,可,可是那些钱……民女从未见过那么多的钱,民女嫁过去还可以做正头夫人,便是夫君老一点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