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见你吗?”
崔嵬斟酌一番,答道:“因为我是江氏集团前总裁。”
“不不不。”褚先生摇头直笑,“因为我听过你的名字,我觉得你的名字挺有寓意,与此同时我还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新闻,车祸失踪数月,忽然大难不死跑到香港来见我,我觉得很有趣,所以愿意见你。”
“……”
“我的公司现在确实需要重做一个安防系统,不过这并不需要我来操心,下面有很多为我打工的人会帮我搞定。我活到这个岁数,拥有这么多资产,每天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什么样的生活更有意义,而不是公司怎么经营更赚钱,你明白吗?”
崔嵬依旧没吭气。
“年轻人。”褚先生放好茶杯,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每天都有很多人想见我,每天都有很多人想跟我达成交易。可是,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却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这样怎么达成交易呢?你也一样,所以你还是走吧!”
崔嵬没走,“既然我不知道褚先生想要的是什么,褚先生何不直接告诉我,也许我有能力帮助褚先生。”
“好,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慈善吗?”
崔嵬回答:“为了提高社会声誉和影响力。”
“还有吗?”
崔嵬迟疑了几秒,才说:“为了洗脱原始财富积累时的罪恶感。”
褚先生没说话,盯着崔嵬看了好几秒。
“我说的对吗?”崔嵬迎上他的目光。
褚先生没有回答,而是一瞬不转地注视着他,说道:“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慈善,帮了很多贫困地区的孩子,给他们盖学校,买课桌椅,买书买文具,但我始终觉得,我并不知道那些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那些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崔嵬想到了在山村里生活时光,崎岖的山路,简陋的教室,一张张脏兮兮却写满渴望的脸庞,刘校长夫妻苍老的容颜。他缓缓道:“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再艰难的条件都可以克服,但是不能失去对未来的希望,不能没有甘做绿叶的老师。”
褚先生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崔嵬离开梦诗酒店,刚回到公寓,就接到了施琳打来的电话。
线路一接通,施琳质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崔嵬,为什么你回到江州都不告诉我一声,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崔嵬心口一闷,神情立刻冷了下去,同样质问道:“妈,那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为什么我失踪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找过我?”
“不是我不想去找你,而是你叔叔一直昏迷不醒住在医院里。你现在也知道程为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他,谁来保证他的安全?”
“他不是还有个亲生儿子吗?你要是走了,他的儿子能不管他吗?”
“崔嵬,你怎么能跟我斤斤计较这些?”
崔嵬冷笑,“妈,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施琳放缓了语气,“好了崔嵬,我并没有不关心你,我知道周云楼去找你了,你叔叔这里更需要我,所以我才没有去找你。你现在平安回来了,我是很开心的,我希望你能抽个时间到医院来看看我,也看看你叔叔。”
“我知道了。”崔嵬语气十分生硬,“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挂了。”
“等一下。”施琳叫住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他语气不耐。
“我知道你回来肯定要对付程为民,夺回江氏集团。但是他这个人在你叔叔身边蛰伏这么久,心计肯定很深,你千万要小心。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相信,你别上他的当。”
“妈,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他有些烦躁。
“我……我只是担心你,总之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相信。”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崔嵬结束通话,一抬头,就看到风挽月站在客厅里,目光柔软地看着自己。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直接吻住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搜刮着一切。
两人相拥倒在沙发上,直到吻得气喘吁吁,他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