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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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说,他要见你?”

“是。”

高揽月听到电话那头温阏逢的轻笑。

今天本该是他们这段荒唐的关系日常维系的日子,但江衔天偏偏选择了这一天会面,高揽月只得给温阏逢打去电话推掉曾经的约定。他心里有种诡异的感受翻涌,在理智清晰的情况下去接触这件事,用冷淡的声调谈论情欲,每一个字从他的齿关里吐出,都牵带起舌叶的震颤,一种酥麻的感觉往上颚蔓延。

他没有和温阏逢撒谎,也用不着动心思隐瞒。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他无端地把江衔天的决定和温阏逢联系起来,形成了一种意识,今晚的见面,或许正是这两人一同推动的结果——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即便在敏感的情绪以为温阏逢正是在嘲笑自己的当下,高揽月仍旧无法控制自己分了一半多的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是一个直觉型选手,但此刻预感的强烈,让他无法忽视这种奇怪的念头。

“你和他……”

温阏逢不过笑而已。

“抱歉,我今晚其实也有别的事情。”他缓缓说到收了笑腔,用的是极温柔的语调,好像叮咛,“一路小心。”

高揽月忽然回忆起温阏逢之前难为的神情来。莫名其妙的,他居然因此感到了一丝愉快:“嗯,你也是。”然而他回复得有些僵硬,高揽月并不习惯这样的温阏逢,与其被这样客套的关怀,那还不如领受对方刻薄的言语;起码那是他习惯的温阏逢。不过温阏逢并没有计较他的言不由衷,直接道了一句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高揽月踱到穿衣镜面前,一时有些难以抉择自己要选择什么样的衣着。他并非一个会对打扮斤斤计较的人,但今晚他必须拿出郑重的态度。他翻找了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最为正式的西服,甚至取出了抽屉里的黑曜石袖扣,给领带压上了领带夹。可当他站在镜子面前,凝视着镜中可以称为精英模样的自己,又有一种奇怪的意识和身体剥离的感觉。

他穿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表达什么态度?冷静下来,不过又觉得只是一种过度反应,若是见了江衔天,对方反倒会被自己的行为取悦吧,高揽月把领带紧了紧,镜子里的他面无表情,早已和十年前在江衔天面前绷不住的毛头小子大不相同,他却突然有那么一丝不自信自己拿不出坚决的态度。

到底是为什么?

高揽月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看到江衔天把今天的餐厅位置发给了自己。他皱了皱眉,那个地址他并不熟悉,店名却是熟稔于心的。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偶尔会在周六下午放假的时候一起去所谓“打牙祭”,选项里总会落在这家店,没想到它现在竟开起了加盟店。当时的高揽月并没有特别想要和对方一起去吃饭的想法,却也没有强烈想要拒绝的理由。那个时候,江衔天虽然偶尔有些讨他烦躁,日常的日子里也喜欢在他身边转悠,伸手不打笑脸人,高揽月也拿他没有办法。

……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即便是坐在江衔天对面的当下,高揽月还是有些陷入了回忆的恍惚。他换下那套严肃的西装革履,只穿着休闲便装就前去赴约,而江衔天更是一身运动装就到了那里,拿着菜单和服务员交谈着,看上去和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差不多,那张对于男性来说算得上精致的脸引得周围的学生们频频侧目,似乎在暗自讨论他,眼神不住地往他那里飘,被他回以微笑便忍不住红了脸慌忙避开目光。

倒是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了。高揽月叹了口气,走到了他们身边,同江衔天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见服务员走了又才开口说到:“你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打感情牌吗?这后半句高揽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要是说了出来,或许接下来的谈话就要不堪,他还是不忍心去击碎那些泛黄的回忆,把它们通通撕碎并不会给他带来痛快的舒畅。

而江衔天没有接他的话说下去。江衔天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里流转着生机,就像很多年前的他一样:“拌腰丝,锅子鱼……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他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和过去一样,不晓得他为什么不把这种功夫用在学习上,偏偏要记些无用的东西。高揽月的眼睛避开了和对方的对视,他点了点头表达了同意,又附了一句:“谢谢。”可这种触动已经在后来变了味,即便对方现在都还记得,也绝不可能借此让他们回到那时候的关系了。

江衔天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看别的地方,他只静静注视着自己。这感觉真怪,他从没这样看过谁,高揽月感到了不适:他印象里的江衔天表面是个人见人爱的开朗boy,却掩不住骨子里那份傲气,没有谁能让他青睐有加。以至于被他这么看着,高揽月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不过今日自己是来快刀斩乱麻的,没必要同他玩些无聊的猜心游戏:“江衔天,你不需要这样。”何况江衔天根本不知道后面一系列的事件,高揽月明白对方一时的冲动不过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即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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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未来某一日也会发现那所有的一切,江衔天只是将这个过程提早罢了。他曾经恨过,也有痛苦的迷茫,到头来留下的东西,不过是越发明白当时自己正是迁怒,再说不上强烈的情绪波动。

“抱歉。”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高揽月看着江衔天的眼睛想,可他居然每一次都能说得那么诚恳,“当时是我的问题,我……”

“不过是冲动,”高揽月说,“我能理解。”

“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盛,难免会有一时上头的情况,”高揽月的指节敲打着桌面,冷静地分析,“那种行为事实上和想要揍我一顿也没有区别。男生之间打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不用挂怀。”

“你当时很害怕。”而江衔天不按套路出牌,他没有顺着高揽月给出的台阶下,竟将二人的谈话拉回了回忆的泥淖,“我很抱歉,但我忘不了你的表情。”

“……”

他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夕阳撞破玻璃,落在高揽月的双眼里,也落在他年轻的身体上。他往常锐利的浅褐色的眼瞳被熔化成一池的春水,波光荡漾。他像新生的神灵,拥有能够杀戮或是使生命萌蘖的力量——他能够裁决我的命运,江衔天想,可那时候,对方却似乎尚未知晓这世间的一切丑恶,只睁着那双眼睛,眼神流露出对世俗青涩的天真和惧怕。可他没有看漏对方眼眸中的一份默许,江衔天思考了很久终于豁然开朗,那一定是……

“……所以?”

高揽月缓了好一阵才从窒息的感觉里逃离出来。他不自觉地用手指抓住桌面,整个手背青筋凸起。

“高揽月,”他听见江衔天轻缓地述说着,像是即将对他判处极刑,“你当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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