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喝酒了之后,会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会来得这么的快,在你主动了之后,不得不说的是,我是真的很开心,很窃喜。
但我从来没想过,就是这一夜,会让你把之前一直不肯说的事情说出来。”
傅斯年的眼里好似看淡了悲喜一样,其实悲喜一直就在他心中,哪里有看淡不看淡这个说法。
“后来,从蓝山墓地离开的那一天,我才彻底的幡然醒悟,原来我企图靠近你,都只是个笑话,因为我跟你之间,早就隔着山河大海了,而这山河大海,根本就不可平。”
傅斯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的绝望。
从前母亲被送到岛屿的时候,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距离更加恐怖的东西,如今苏晴空在他的身边,却像是隔了一个星河,他觉得世界上最恐怖的疏离根本就不是距离这个两个字。
苏晴空的手垂落了下去,她索性玩弄着沙滩上的沙粒,来掩盖自己慌乱的内心。
直到安静了很久之后,苏晴空才缓缓的开始说道,“一开始去巴黎的时候,我总是失眠,要靠大量的药物才能入睡,这个并不是个好消息,我不想要跟药物为伍,我不想要依赖某一样东西,所以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戒掉了安眠药,后来我的睡眠勉强可以了,我又在睡梦中总是记起童澈的脸,那段在异国的时光,真的过得很辛苦。”
很辛苦,辛苦到她有时候都觉得找不到任何活着的证据了,辛苦到她完全不相信以后的人生会更好,辛苦到,辛苦到一到夜里人就如同麻木的机器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童澈的话,我不会那么拼命的,我只是想带着童澈的灵魂,不那么低廉的活下去,所以我一直往上爬,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去找过心理医生,我跟我的医生说,有时候我能感觉的到我跟童澈已经合为一体了,我的心理医生自然是很无语,但其实我知道,童澈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会和我合为一体呢?
但我就是忍不住会有那样的想法。
心理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我被她诊断为心理有问题,这件事情我谁都没说过,就连茉莉也不知道。”
苏晴空苦笑了一声,“其实听再听到说这次可能要回来海城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人物不是童澈,是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完全不敢看傅斯年。
因为傅斯年的眼眸里有漩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吸进去。
“我脑海中浮现了你,浮现了你现在可能是什么样子,飞机上看到关于你跟柳如画的东西的时候,其实心难免会被扎痛一下。那种痛苦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我再想,柳如画终于还是得到了你,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苏晴空扬起手中的一把沙子,洋洋洒洒的。
“你跟柳如画很早就有关系了吧,在你还是阿年的时候?”
这个问题,苏晴空一直想问,早就想问了,埋藏在心中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