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云臻也不好细说,只点点头,道:“有多大利,就能催生多大的胆,没什么稀奇的。听说那边有一家新开的首饰店,出的都是好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吧!”
沈沁身上戴的首饰不多,但好看的东西她自然喜欢的很,当下没有拒绝,挽着云臻的手一道过去。新开的首饰铺子沈沁也知晓,今天韩灵玉还同她说起,只是如今韩灵玉虽然赚了点钱,但还没有花钱的底气,只提到店里的东西贵的要命。
云臻不缺钱,从前在云山村时,县城里的铺子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云臻每次外出办事都会给沈沁带一些。沈沁看着喜欢,有时还会拿出来把玩,至于往自己身上戴,除了一些重要的场合,沈沁一向都不大乐意,究其缘故,便是当初出嫁时让那一头的珍宝压惨了。
路不远,云臻同沈沁慢悠悠的走,不多时便到了那新开的店面。听韩灵玉说,店面是几天前才开的,但因为花样新巧,不多几天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来看,店家赚的自然也不少。沈沁同云臻进去,店里的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带着沈沁去看各色的发簪珠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恋
沈沁对这些漂亮的小东西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不时拿出来把玩,云臻便安静的跟在后面,不时给一两句建议。那小二是个伶俐的,沈沁两人的衣饰虽然不算华贵,但料子一看都是顶好的,一身的气度更是不同常人,自然不敢大意,将镇店的宝贝都拿了出来,给沈沁介绍。
沈沁瞧了一遍,要说用料倒是一般,但花样确实精巧,还真挑出几样不错的。云臻见她挑好了,正要付钱,却被沈沁拦住,道:“我的这两件你付,旁的我要送给纤儿和灵玉的,我要自己付。”
云臻一面好笑,却也依着沈沁的意思,叫小二装好了东西离开店铺。来了京城云臻一向忙着许多事,没什么机会陪着沈沁游玩,今日也没有小拖油瓶跟着,便兴致勃勃的陪着沈沁从街头逛到街尾,手里倒是拎了许多小东西。
走完了一条街,云臻将手里的东西理一理,也方便拎着。沈沁手里捏了一根糖葫芦,靠着街边的大树,没什么站相,道:“啊,嫁给你这么久了,总算有机会奴役你一回了。可惜这边卖的好吃的不多,不然,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也是一大乐事啊!”
云臻当年追求沈沁的时候,日日做好吃的收买沈沁的胃,可要说从街头吃到街尾,云臻虽然脸皮厚,但也实在没想过。只是看着沈沁一脸向往的模样,云臻突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将东西整理到一只手上拎着,另一手牵着沈沁的手,道:“娘子喜欢,自然会实现的,走吧,前面有一家洪记酒楼,我们去买些招牌菜回家,儿子还等我们回去呢!”
沈沁只当云臻哄她开心,也没有在意,牵着云臻的手,往前面走,去洪记酒楼正顺路,他们家几样招牌菜做得极好,今日将阿筹提前送回去,还得弄点东西收买一下小家伙。洪记酒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平日里也是生意兴隆,饭点上想找个位置不容易,今日许多新进的进士请个客喝个酒的,人更是多了,连旁边不大出名的酒楼都已经爆满了,这边更是等了不少人。
云臻带沈沁过来,自然不是让沈沁闻着香味久等的,洪记酒楼原是叶锦玄闲暇时开的,因是他舅舅家表兄出面打理,所以叫洪记,云臻师兄弟几个时不时过来蹭饭,从来都是插队的。云臻叫沈沁在隔壁香料店坐一坐,沈沁坐着,便与香料店看店的老板娘聊上了。
老板娘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但还风韵犹存,天气已经转凉,手里却依然拿了把扇子,大红的颜色拿在她手里没有俗艳的感觉,反倒有种沉淀的妖冶风韵。开门做生意的都是笑脸迎人的,今日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游街,她的香包也卖得好,心情好了虽然沈沁看上去没有买香料的意思,也有兴致同沈沁说说话。
沈沁不大懂香料,但作为一个医者,这些香料她还基本都认得。闲着无事便顺手拿了两样在鼻尖嗅了嗅,便听坐在柜台后面捏胳膊的老板娘带着笑意道:“夫人懂得香料?”
“不大懂。”沈沁老实摇摇头,“就是闻着怪好闻的,老板娘,你家香料卖得不便宜吧!”
“夫人好眼力,这条街上啊,就数我家香料卖得贵了。”老板娘也没有假惺惺的说便宜什么的,“这香料本来就不便宜,我们的东西可都是好货,你瞧这个,从西域那边来的,闻闻这味道,便是不懂香料的也知道是好东西。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细心淘来的,乐意买的我结个朋友,价钱可一分都不能少。”
沈沁听她说的坦率,倒没有不高兴,道:“老板娘一个人开店吗?这么大个店面,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可不是嘛!原本我夫家有个远房侄女儿在这边帮忙,最近也不知做什么,都有几日没来了。我想另外找个麻利的伙计,只是一下子也寻不到合适的,今日可是将我累惨了,那丫头以后最好别来,来了我也轰出去!”老板娘也是性情中人,提起那个不靠谱的侄女倒是一脸的不满意。
“想是有什么事来不了吧,瞧着老板娘也不是苛刻的人,这样的好活计上哪儿找去,谁会傻的丢了。”
“可不是,隔壁的掌柜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若是像这般的,直接便辞了,连之前的工钱都拿不到。唉,还不是念着我那短命的死鬼嘛,他死得早,还给我留下个傍身的地方,他家的侄女我总要照拂一些。”老板娘摇摇头道,“等过些日子另外寻个伙计,那丫头就当养个丫头就是了,老娘也不差她几口饭吃。”
沈沁听她提起丈夫早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店里看了一圈,倒是寻了几样香料,她是不爱用香料熏衣什么的,只是一向接触药草,身上难免也沾了些药香,她不想暴露这一张
底牌,就得常用些香料盖一盖,时间久了,倒是练出了些手艺。
这会儿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娘便给沈沁介绍些香料,也提了些使用香料的禁忌,说话间,便听见一男子的声音道:“老板娘,本公子要的上好沉香可到货了?”
沈沁觉得声音比较耳熟,一回头便见夜云祥手里拎了把扇子进来,熟稔的同老板娘打招呼,显然是常客了。
“哟,夜公子来了,快进来,昨日才到的货,还没来得及找人告知公子呢!”老板娘见老主顾来了,叫沈沁自己看,便迎了上去。
夜云祥见到沈沁,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沉默片刻,道:“沈小姐也来买香料?”
沈沁回来之后还不曾见过夜云祥。当年沈沁出嫁第二天,还收到夜云祥过关斩将送过来的情书,虽然沈沁压根没有回应夜云祥的意思,但云臻表示对这个意图挖墙脚的堂弟十分的不满,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见沈沁。
“夜公子当喊一声堂嫂才是。”沈沁柔和的笑笑,虽然夜云祥给她折腾了些麻烦,但这个人确实对她没有恶意,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恶语相向。只是如今云臻算是夜云祥的堂兄,叔嫂之间总要注意些才好。
夜云祥脸色微变,却也压了下来。他对沈沁的感情最初只是觉得沈沁这样的女子让他看着舒服,也有些跟云臻对着干的意思,谁让他从小就崇拜的堂兄,没怎么接触就对云臻十分看重。然而,感情的事哪里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他原意是挖墙脚,可留意多了,倒将一颗真心赔了进去,哪怕如今已经娶妻,在他心里依然将沈沁当成遥不可及的初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要吃汤圆
沈沁微微有些头疼,她早先得知夜云祥娶了妻还松了口气,虽然她原本没觉得夜云祥对她有多深的感情,但后来听说云臻因为这个记恨夜云祥,给他弄了些麻烦的差事。原想着几年过去了,夜云祥长大了想必也该从那种似是而非的感情当中走出来了,没想到一见她居然还叫沈小姐,莫非她错估了夜云祥对她的感情?
“堂嫂一个人出来吗?”夜云祥收敛了落寞之色,见沈沁只有一个人在这里,不由问道。即便下定了决心,但见着沈沁一个人在这里他也有些担心,毕竟如今的沈沁不仅仅是一个沈家庶女,更是堂堂王妃,一个人在外面,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夫君去隔壁买东西了,我在这里等一等,夜公子懂得香料?”沈沁觉得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说道香料上面。
这功夫间,老板娘已经将夜云祥定好的沉香取了过来,似乎没有发现两人间奇怪的气氛,将沉香放到夜云祥面前,道:“瞧瞧,这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可合公子的眼?”
夜云祥拿起沉香嗅了嗅,点点头道:“不错,还是老板娘这里的东西最好,这块沉香本公子要了,给本公子包起来!”故意忽略沈沁一般,在店里扫视了一圈,道:“小菱儿呢?怎么今日不见她?”
“她呀,”老板娘提起这个菱儿撇撇嘴,道:“说是身子不爽利,已经有几天没来了。这两天生意忙,她不来我就更忙了,这不都打算另外寻个伙计了。”
“小菱儿不像是那样娇气的人,怕是果真病了,老板娘便别怪她了。听说她娘死得早,后娘还打算将她卖了,这才背井离乡来京城投奔大叔的,哪能随便丢了这份差事啊!”夜云祥一向是温和的性格,听说他成婚之后,对女子更是细心妥帖,便是府上的丫头病了伤了,他也要问上两句。沈沁再回到京城之后,听到的倒不是夜云祥端方正直的名声,反而成了个大众情人,听说他府上除了正妻还有两房妾室,对妾室也是一般的好,一番说辞倒让恼火的正妻都哑口无言。
原本沈沁还不信,如今听到夜云祥这个语气,忍不住微微皱眉,难道果真是当初刺激到夜云祥了,好好地一个好青年,如今到变成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说是处处留情也不对,她听闻夜云祥同许多女子都有话说,却不曾听说与谁有更深的交情,与人说话当着人家父母兄弟的面也不避着,过了却是风过无痕一般,连书信都不会送一封。
“她倒是将什么都对你说了,我原想去瞧瞧她,可夜公子也瞧见了,我这里也没有旁的伙计,实在丢不开手去。”老板娘瞧着死去丈夫的面上,对那个远房侄女儿也有些照顾,可说起来依然没什么好感,将家里的事对什么人都说,是博同情呢,还是想说她这个远房婶婶没将人照顾好。
“也就是闲聊时提到两句,每回来都有小菱儿叽叽喳喳的说话,这回她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罢了,我也还有事,这是剩下的银子,老板娘收好,以后若是要好的香料,老板娘可要给我留着!”夜云祥自然听出老板娘语气里的不满意,却也没有替那个小菱儿辩解,付了钱,便将装好的沉香收好,向沈沁道:“云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言罢,与沈沁擦身而过。
夜云祥走过,沈沁忍不住皱着眉,倒不是让夜云祥忽视了不高兴,而是夜云祥如今这个样子,实在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而夜云祥虽然反复提起小菱儿,可就如在那边宅子里听林采萍和宋楼谦说话一般,明明像是关心人的话,可说出来却像是冷漠的例行公事一般。想到这个,沈沁便想起那刘嫂子口中的二小姐,林采萍所说的菱儿,与夜云祥口中的小菱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夫人同夜公子认得?”老板娘开门做生意的,看人脸色那是基本技能,刚刚当着夜云祥和沈沁的面装聋作哑,如今一问也不过试探一二罢了。
“夜公子是夫君的堂弟,只是夫君小时没有养在京中,也不大熟悉。”沈沁简单地解释道,“说起来,三年前我还未嫁给夫君时,也曾见过夜公子,只是那时的夜公子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谁说不是呢,”老板娘叹了口气,“当年夜公子那可是正直的没话说的,如今也不是说不好,只是总觉得不大对劲……哎哟,这话哪是我一个商妇说的,夜公子那可是成王府的公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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