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啸白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倒是承认的十分坦率,而且还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洛阳逸也真是江湖上的一个奇迹,一个人能够在做到武林盟主之后坦然隐退,将名利视为浮云,心中却仍热爱着曾经培养他成长的江湖。便是对地方的民生民计,乃至于朝廷安危,天下沉浮,他都不忘尽一份自己的能力。如此一想,便一扫之前对他的诸多不满与腹诽,反而是平添了几分亲切与信任。
正感概间,马车已经缓缓在明月楼前停住。车夫才一掀开车门,两人便齐齐听见了莺莺燕燕娇言软语的一堆女子声音。洛阳逸率先走出车门,而后回头朝他伸来一只手,道:“娘子,来,为夫扶你下车。”
这话一出,君啸白尚且勉强忍住,倒是跟在后面的那四个侍卫,此时翻身下马,脸上已经是一片僵硬的抽搐。
☆、阴无邪(1)
一行人默默不语的走进了明月楼,一到门口,果然见到许多衣着暴露,香氛缭绕的艳丽女子。这些人一见洛阳逸,都像苍蝇见了臭肉一样扑将上来。愣是把他身边的君啸白挤的踉跄了几步,这才站定。
洛阳逸先是跟她们打了个哈哈,不一会,却听见女子们纷纷惊叫起来,接着哈哈笑着四散逃开了。
洛阳逸这才哈哈一笑,君啸白定睛一看,原来是这厮居然准备了俗称的“笑笑粉”,也就是“痒痒粉”。趁着这个女子对自己拉拉扯扯大肆非礼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撒了出来。这样一来,刚才那些围拢过来的女子们自然心有余悸,况且这痒痒粉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是却能使人触之发痒,药效要持续一个时辰左右,是以那些原本衣着就有些暴露,大肆袒胸露乳的女子们尖叫几声之后,此时早已跑到无人处,自己挠个痛快去了。
君啸白见一向号称君子的洛阳逸也会来这种暗暗的手段,当下不由的微微摇头。洛阳逸却丝毫也不以为意,一面继续挽着他的手在店小二的引导下往楼上走去,一面悄声以内功对他传音道:“跟小人打交道,就不必要拘泥于俗礼。你这个呆子,方才若不是我背着这一手,只怕你早就被人暗算了去了,还在这鄙夷我手段不光明呢你!”
君啸白脸上有些发热,便问道:“怎么说?”
洛阳逸便道:“说你是呆子你还真是呆子。你没见方才有个女人手里端着一碟子臭豆腐么?她只要装着失手混乱之中把碟子往你身上一扣,你就要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去更衣。到时候,哼哼……”。
君啸白回头一想,果然如此,便暗道,果然还是老江湖比较独具慧眼。
于是不管情不情愿的,他都在暗中朝洛阳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毕竟,若不是他,自己现在搞不好就要被几个女人押着被□□衣服看光光了……
再一想,昔日甑蕾不也是如此?他总要求她遵守世俗礼仪,对人宽容大度。却不想,世间人不守礼的本来就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就更多,若不是甑蕾的出现,只怕他的定安王府,至今还是个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妇人弄权之地。
只可惜,自己当时竟然不懂得站在她的角度去为她想,反而错过了许多交心的机会。而今再想来,真是该打该好好反省去。
洛阳逸被他这么一赞美,脸上微有得意之色。只是很快,两人就到了二楼的雅间。而他们带来的那些侍卫,则被留在了一楼,好酒好菜招待着,只不许跟着一起来。
洛阳逸和君啸白双双携手,以十分恩爱的夫妻形象,出现在明月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内。进来一看,这雅间十分的宽敞,足能容纳两三张十人坐的圆桌并排而放。只是此时房内只有一张长方桌,并四张靠背椅,除此之外,便迎面摆着一道八宝鎏金花鸟画的屏风,显得十分的空旷雅致。
君啸白环顾四周,见屋内雕饰精美,桌椅俱是红木,茶几横琴,软榻垂缦,装饰华丽,并不比京城最好的酒楼逊色多少。
☆、去你妈的!(1)
就在君啸白和洛阳逸都在暗自诧异,这阴无邪既然作为东道主,怎么此时还不见人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屋顶上传过来。
此时虽然正是晚饭时分,然整座明月楼因为被包了场,所以也并无喧嚣之声。笛声十分清雅,脉脉如水的动人心弦。洛阳逸只听了一会,便笑道:“阴掌门真是好兴致,既然能想出这么别致的欢迎仪式,在下真是荣幸的很。”
说着,一边以眼神告诉君啸白,这屋顶上吹笛子的那位,就是今晚掏钱请客的正主。
君啸白会意的微微点头,正专注的听着那笛音,忽然觉得身边一阵清风飘过。而后,就见一玄衣如墨的男子,飘然的落在了房内敞开的大窗边。手里,还横握着那只长笛,笛音丝毫不受这动作的影响,娓娓传来。
屋内灯火明亮,两人专注的打量了一下阴无邪。第一印象,便是觉得其人十分的年轻,并不似已年过四十的人。而再走近一看,更绝风流曼妙,肌肤白皙如玉,墨发垂泄胸前,观看那眉眼朱唇,似乎也就是与君啸白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富贵公子而已。
君啸白心中骇然,洛阳逸倒是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又招呼君啸白坐下,还起身给他斟茶倒水,口里说着:“娘子,来来来,喝口茶水,再慢慢听阴掌门吹笛子。”
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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