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轩接过她手中的药,轻轻的帮她抹在了红肿的唇上,冰凉的药水让韩羽裳舒服的缓了眉峰也让凝夜轩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羽裳。”
“嗯?”
“下次,别再让他咬你的唇。”
“好。”她本来就不愿意。
“就算咬了……也别再咬回去了。”
“为什么?”
“我会难过。”
“好。”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难过,但是他是她弟弟,他不要,她便答应,即使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呵呵……”凝夜轩破涕为笑,一边抹着药水,轻柔的在她红唇上擦拭,一边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这是水若给自己的一种活血去淤的伤药,之前她一直没用,没想到这么有用。
“羽裳,在这住的还习惯吗?”他低声问道,像是对情人的低喃。
韩羽裳想了想,如果除去宇文擎时不时的骚扰的话,住的还行,因此她点了下头,“嗯。还行。”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会不习惯了,不过有水若在,我也比较放心就是了。”
提及水若,韩羽裳忽然醒悟过来,貌似有好些天没见到水若了,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凝夜轩关心的问道。
韩羽裳摇头,想来水若临时有什么事做吧,她并没有多想,反而问道,“你怎么会来。”
“想你了就来了呀。”他眨眨眼,暧昧的说道。
可惜,韩羽裳却听不出他话中的思念,而是理所当然的点头,“嗯,我不会有事的。”说着还刹有介事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似乎在让他不要担心一般。
凝夜轩头上划下几条黑线,倍感无奈的说道,“羽裳……别把我当小孩子……”他两世的年龄,都够当她……呃,爷爷了。古代人早的都十四五岁就成亲了,迟一点的,十七八岁也都成家了,这样算起来,他两世的年龄的确比她大得太多。
韩羽裳没有反驳他的话,她知道他现在二十多岁,比自己大得多,但在心里,她仍旧把自己当成他的姐姐,而……照顾弟弟是应该。
“好了。”凝夜轩收起药水,交回了她手中,“还疼就再抹抹?”
“不用了。”韩羽裳收起药水,摸了摸唇,“就这样就好。”
“嗯,你说好就好。”凝夜轩宠溺一笑。
“对了羽裳,你知道楚希为什么去参军么?”
提及这事,韩羽裳也很是好奇,正打算问他呢,“我也不知道,你们一起回京都的,没告诉你吗?”
“没有。”凝夜轩苦笑,“自从在赤月那分离以后,他整个人就神经兮兮的,他回京都后也比较少来找我了,天天去上早朝,再来一次就和我说他去随军出征了,我到现在还一个头两个大呢。”
“上朝?”韩羽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真的?”
“你没听错,真的是事实。”那个对朝政一窍不通的六王爷,竟然连续上了十多天的早朝,最后虽然还是坚持不住,随军出征,但这十几天也足够让人惊讶的下巴久久合不上。
韩羽裳想了想,实在不明白那向来行为举止异于常人的六王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于是这个话题只好做罢,“等有空再去边境看她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羽裳,我听说你准备接管灵蛇教?”这正是凝夜轩来青羽的原因,灵蛇教是什么组织,他是知道的,对于后者的势力与实力,他更是了如指掌,他不明白的事,为什么羽裳会摊上这件事,灵蛇教虽然强大,但却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入的,羽裳她却不仅进入了,甚至还想成为灵主!这一切太过的让他惊讶了。
羽裳的实力他虽然清楚,知道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她毕竟是一个人,而灵蛇教却是一个组织,这两者的差距可是容不得马虎的!
“嗯,我要当灵主。”韩羽裳没有隐瞒,“过几天便去试试那继承祭祀。”
“是宇文擎让你去的?”思前想后,凝夜轩只想到了这个可能,灵蛇教是青羽皇室最重要的一个势力,也唯有宇文擎才有这种手笔把羽裳带进那个地方。
韩羽裳点了点头,宇文擎确实说过,但他却并没有强迫自己,是她自己来的,因此又道,“是我决定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凝夜轩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越是接近她,打开她的心房,却越是发现他对她的无知,他甚至已经在怀疑,前世的韩羽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是他又查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遗漏,所以他希望羽裳能亲口告诉她。
韩羽裳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我想知道他的过去。”
“他?”谁?
“连祈风……”
凝夜轩张了张嘴,颓然的收回想说的话,原来……是为了他。
雪白的长发,邋遢的形象,无懈可击的温柔,无法比拟的深情,在羽裳的心中,连祈风的地位谁都不可以动摇,包括他,也包括她自己。
“是我害死他的。”韩羽裳拉着他的袖子,又低低的说了一句。
“傻瓜,他这么爱你,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凝夜轩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柔声的安慰道。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不要这样的爱,也要娘亲和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和以前一样,娘亲在司尼庵正堂中诵经,她和连祈风坐在外面的大石头上,你看我,我看你……
“我有点想他了。”她说道。
“他呢?你给国师了么?”
“嗯。我想他了。”
“我知道了,他也一定知道了,所以晚上一定到你梦中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见他了。”
“嗯。”
“韩姑娘,凝公子,晚膳开始了,殿下让小的过来传话呢。”门在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哦。”韩羽裳有些不甘愿的站起身来。
“呵呵,走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下次别再让他咬就行了,你要多吃点,这么瘦,别和肚子过不去……”
“嗯,我吃。”韩羽裳对他永远很好说话,便答应下来,两人一起往前厅走去。
*
气氛,有些怪异。
这是所有下人此时共同的心声,偷偷瞧了瞧自家殿下的脸色……这可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五殿下可是全青羽号称最有气质,最最最温柔的王爷呢,怎么可能会臭着一张脸呢?下人们有些不相信,可是事实确实摆在眼前的,而那原因不过就是因为这凝公子和韩小姐而已。
“来,羽裳,多吃一点,这些日子没见你,怎么感觉你瘦了好多……”
“嗯。”
“来羽裳,这是蒸喜燕窝,吃了能多长点肉,你呀,看起来就是太小了。”
“好。”
“羽裳,这是太极熊掌,吃了大补,对你正在长身体的你是很有好处的……”
“嗯。”
“羽裳,这是清炖鲤鱼,富含丰富的蛋白质,很不错的食物哦……”
“蛋白质?”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很补很补,吃了对身体很好很好的一种物质。”
“好。”
“羽裳,这是……”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凝夜轩的话,只见宇文擎臭着一张脸丢下筷子,俊颜之上快冒出火来了。
“咦?擎,你吃饱了吗?”凝夜轩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满坏不解的看着宇文擎。
这臭狐狸,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宇文擎气得那是火冒三丈,心里一团一团的醋意不停的涌上来,闷闷的道:“饱了。”气都气饱了。
“啊!你吃得真快,我都没见你动筷子呢,这么快就吃饱了。”凝夜轩笑眯了狐狸眼,却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气得宇文擎那是心里数十团火在烧啊。
难怪……难怪楚希会说他是一只千年老狐狸,果然啊……果然是只了不得的狐狸啊。
“呐,羽裳,既然他已经吃饱了,那你可要多吃一点了,不然这满桌子的菜可就浪费了,这浪费粮食啊,可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来,尝尝这个……”
韩羽裳终于有些郁闷的抬起眼看他,“这么多?”都要吃下去?她哪里吃得下啊?
“呵呵,羽裳。你行的,慢慢吃一定吃得下的。”凝夜轩温柔的诱哄,韩羽裳只好头一扬,别别扭扭的继续吃。
“真乖。”
“……”韩羽裳。
“……”宇文擎。
嘴角不停的抽啊抽啊,宇文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出声说道:“我说臭狐狸,你一个劲的喂羽裳,你自己不多吃一点吗?难道是觉得不合口味?还是觉得……”
“不,怎么会不合口味呢,很好吃啊。”凝夜轩微笑的打断他的话,又眯了下狐狸眼,温柔的说道:“可是,只要看着羽裳吃,我就已经觉得很饱了……”
“……”装!你就继续装吧!宇文擎真想捶足顿胸!为什么?为什么羽裳前世会是这家伙的姐姐啊?害这只老狐狸竟然能借着这层关系堂而黄之的登堂入室,他心中的那个痛啊!
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各个都悲剧的闭上眼,不忍心看自家王爷吃憋的模样,哎,殿下,发发狠劲啊,把韩姑娘给抢回来啊,这情敌太强大了,殿下悲剧了啊。
韩羽裳可不知道身边那些人奇怪又复杂的心思,认真的奋战着眼前这堆成了山一样高的食物,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凝夜轩。
“吃不下了?”凝夜轩很是善解人意的问。
“嗯。”
“好吧,那就不要吃了。”温柔的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韩羽裳有些油腻的嘴角,微笑的道。
下人再一次悲剧的闭上眼,哎,王爷,这下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在身上随身必备一块手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