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国师大人沉声低唤,声音苍凉无力。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韩羽裳盯着国师,方才那份尊敬断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七叶莲花是他们的国宝,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强行服用七叶莲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们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当做不知道任连祈风慢慢的衰老而亡?
“裳儿!”听得韩羽裳的质问,宇文擎微微沉了眼,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能失礼。
韩羽裳不依,仍然倔强的看着国师,国师大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孩子,我知道你在乎风儿,但是……”他又何曾不在乎?他睁开眼睛看着韩羽裳,“我们都不知道他服过七叶莲花,因为他之前一直用内力压着,那日,他潜回皇宫想带走七叶莲花,宫城侍卫并不知道他就是风儿,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他又怎么能够继续压制着内力?他与宫城侍卫发生冲突,差点就失手被擒,没有内力压制的七叶莲花的生命力便迅速蔓延到他五脏六腑,再也克制不住。”
韩羽裳浑身一颤,这么说来,如果他不去找七叶莲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是她……害死了他么。
双手紧握成拳,她一直都在心里责怪连祈风不肯告诉他事实,直到他死了,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认识这么多年的陪伴,却始终不曾走到他心中,不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
却不知,他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是怕自己愧疚么……眉梢紧紧蹙起,双拳越握越紧,直到关节泛白,宇文擎才疼惜的扳开她的手指,柔声道:“丫头,别这样,他不希望你难过。”
“我不难过。”韩羽裳抬眼看他,泛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突然,她大步往外走去,似乎急着逃离这座殿堂。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淡漠的声音隐隐传来,“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言毕抬脚,毫不犹豫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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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灵蛇教?也太假了吧?”
水若眨着大眼四处瞧了瞧,这里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农户庄园,就像是乡下比较有钱人建造的一种较大的庄园,哪有一个大门大派那种豪华威风凛凛的气魄会建造在这种小园里?
看着她,宇文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我说水若姑娘,这里是灵蛇教,不是幽宫,原本你来这里就已经不合适了,你还想嚷嚷到让所有人都注意你?”
之前不让她去皇宫,就是为了怕被灵蛇教的人发现,虽然灵蛇教和幽宫之间没有来往的冲突,但毕竟是一正一白,若是让灵蛇教的那些老家伙知道这里混进了幽宫的人,下场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水若满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我的易容术,你尽管放心啦,现在有谁知道我就是幽宫的那个水若?只要你们不叫我名字就行,可以叫我小若若啊,小水水啊,若儿啊,水儿啊,这样谁知道我是谁?”
“……”宇文擎嘴角抽搐。
“……”韩羽裳满眼黑线。
两人索性不理她,径直往里面走,宇文擎边走边道:“丫头,灵蛇教一共有七位长老,其中有三位长老你是见过的。”
韩羽裳想起了当日在南雀国的时候,他带自己去见的那三个人,于是点了点头,“嗯。”
“还有四位长老,其中有两位长老是双生子,他们性格怪异行为孤僻,要想收服他们,恐怕有些困难,不过应该不会成为你顺利完成继承的阻碍,最主要的是另外两位长老。”-
想了想,韩羽裳抬眼问道:“是宇文昊的人?”
宇文擎并没有对她隐瞒他和宇文昊之间的争斗,因此她也大概明白现在灵蛇教的局势,灵蛇教虽然强大,但却并不和睦,其中与宇文昊为首的有一部分,宇文擎为首的也有一部分,剩下的就像是宇文擎说的那样,一些不好说服的孤僻老头,因此他们一直保持着中立。
而她,要想借用灵蛇教的话,就必须得到他们的首肯,名证言顺的成为他们的灵主!
“不错,是宇文昊他们的人,所以,你此番前来,一定会受到他们的刁难,或许还会有什么很难听的话,到时候你……”
“我知道。”韩羽裳直接打断他,对于这种大势力里的局势她都很清楚,当初幽宫亦是如此,靠的是实力服人,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幽宫宫是你爹也好,你没有实力,别人一样不放在眼里。
知道就好,宇文擎额首,浅浅的笑道:“不过,丫头,我相信你能行的。”
天底下,只有一个夜魅,他相信她一定行的。
“他们的武功怎么样。”韩羽裳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提及这个,宇文擎微微正了正脸色,解释道:“灵蛇教也有类似于幽宫一般的规矩,因此在这里头同样有着名次,灵蛇教一共有着前十的高手是不容小视的,你的身手的话,应付前三应该没问题。”
“前三?”才前三么,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前世所有的修为,甚至比上前世或许还更来的熟练一般,毕竟重修过一次的她,对以前所学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但即使这样,她只能在灵蛇教排第三?
“嗯,第三应该没问题。”宇文擎摸着下巴沉吟道。
身后的水若听到这话,脚下差点一个踉跄,用着明显不信的口气说道:“不可能吧,小姑奶奶的身手在我们恐怕和第一夜魅较较高下都没问题,这样的天赋是为数不多,怎么在这灵蛇教会有这么多高手?”
如果真的有的话,早就扫遍天下无敌了,哪还要忌惮他们幽宫?
“为什么不可能?”宇文擎挑高了剑眉反问她,“裳儿能打得过我吗?”
“这个……”水若想了想,宇文擎的修为确实是在韩羽裳之上,但他不是说灵蛇教吗?怎么扯上他了?难道说……“你也是灵蛇教的人?”
趁着她们二人略带惊讶的目光,宇文擎风情万种的撩了一撮头发,自以为很是帅气的哼了一声,“怎么,难道我不像吗?”
“……”
“……”
两人顿时无语,韩羽裳凉凉的看着他,“你觉得我打不过你?”她倒很想试试,之前是打不过,但是,毕竟是在明里,幽宫人都擅长暗杀,如果她真的要杀他的话,他不一定躲得过。
“咳咳。”宇文擎轻咳两声,连忙道:“当然打得过,我怎么忍心出手伤了你?”
韩羽裳白了他一眼,那他刚才还在说什么废话?
“那我猜猜,第一是你,第二是宇文昊,第三呢?是谁?”水若好奇的道,这可是灵蛇教的机密,对于她这个情报王来说,很有兴趣知道。
“错了,我只在排在第二而已,至于宇文昊是第三,排名第一的人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两位性格孤僻的长老。”
原来是他们,韩羽裳有些了解了,难怪他们兄弟二人可以一直保持着中立,想来是因为实力的原因,让宇文擎和宇文昊两人不敢强行拉拢他们吧。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庄园,迎面而来几人已经走了过来恭身行礼,“参见五殿下,见过灵主。”
这三人正是之前在南雀国和韩羽裳相见的洛老等人。
宇文擎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另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别处传了过来,“洛老,她是不是灵主可还没确定,就算得到了血玉之花的认可又如何,这继承祭祀可还没完成呢。”
韩羽裳眼一沉,漠然的朝说话的那人看去,只见另外两个五十上下年纪的人从别院走了过来,见到宇文擎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行了个礼,而韩羽裳,他们是压根没有用正眼瞧,只是斜着眼看过就罢了。
闻言,洛老等人虽然不满,但却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说的不错,更何况,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宇文擎说她是灵主,再加上血玉之花的认可,他们便承认了她是灵主。
嘴上服从,但心里上真正服从的可却没几个。
这点宇文擎懂,韩羽裳自然也懂,对于那人的话,她亦同样不恼不气,只是淡淡的道;“我是不是灵主,也不是长老你说的算,一切等继承祭祀过后再来定夺不迟。”
见韩羽裳用自己的话来反驳自己,那名长老脸色一紧,怒视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娃子也敢教训老夫?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哦?”韩羽裳淡淡的挑了一下眉,“那你一个阅历资深的前辈还来教训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娃,岂不是不知廉耻了?”
韩羽裳说得不留余地,或许可以说,对待敌人,她从来都不会心软和手软,因此听到她这么毒辣的说法,宇文擎是脸角抽了一下,想笑不敢笑,心里暗叹这丫头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能够毒死人啊。
“你!”幕长老大怒,浑身的气场顿时爆发开来,“混帐东西,你竟敢侮辱老夫!”
话未尽完,手中一把长杖对准韩羽裳狠狠的敲了下去。
韩羽裳伸手接下那长杖,牢牢的扣在手中,面无表情的道:“长老,先不说你的年纪,就说你的身份,对一个女孩动手,你这是想丢灵蛇教的脸,还是想丢自己的脸?”话落,那柄长杖喀嚓一声,断裂成两截,而她,却连脸皮都不曾抬过一下。
她并不想动武收服,但是对方是宇文昊的人,明显是针对自己的,越是软弱,越是容易让他们骑到头上来,因此她才会这般毫不客气。
见到韩羽裳这架势,众人这才微微明白,眼前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是真的不能小看。
幕长老这下是完全炸毛了,恶毒的瞪着韩羽裳,“你有种!还没进我灵蛇教大门就敢在灵蛇教撒起野来,来人!把这混蛋东西给我抓起来!”
幕长老在灵蛇教地位颇高,他的话他们自然是不敢听,但洛长老他们又喊这姑娘为灵主,他们若是真动手抓人的话,岂不是又等于冒犯了灵主的尊严吗?
在灵蛇教,冒犯灵主尊严可是死罪一条,幕长老是长老身份有特权,可他们没有啊。
正在那些人犹豫的当头,宇文擎沉沉的开口,“我说幕老,就算她不是灵主,至少还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幕长老这么做,似乎有些过分了啊。”
他请回来的客人,他却出言不逊,这是明摆着不把他这个五殿下放在眼里,他的语气虽然很平常,但众人仍然能够从其中听出几分清冷的怒气。
察觉到宇文擎的神色,幕老身旁的萧长老却是拉了拉盛怒中的幕老,转而平淡的说道:“五殿下此言过重了,幕老弟虽然不言在先,但也是情有可源,既然此人是五殿下请回来的贵客,那我等就不好在多言了,五殿下请。”
做了个请的姿势,萧长老不仅给幕老找了个台阶下,却也在暗中提醒宇文擎幕老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宇文擎的眉梢微微舒展开来,回头拉住韩羽裳的手道:“走吧。”
进了正厅,厅中的摆设也如寻常人家的地方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走到主座上坐下,韩羽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但看他们微微皱起的眉稍韩羽裳也明白他们的不满。
淡漠的忘了一眼,韩羽裳也罗嗦,直接道:“我今日来,就是冲着那继承祭祀来的,要怎么做,你们说吧。”
在灵蛇教,要想成为灵主光得到血玉之花还不够,还必须接受那继承祭祀,如果继承祭祀失败的话,据说那血玉之花会自动掉落,寻找另一个主人,她很好奇那所谓的继承祭祀是什么,但宇文擎也不知道,这个祭祀只有历代的七位长老知道,也是他们七人亲自把持的,只要能过了那继承祭祀,那么便能够成为真正的灵主!
但不管那继承祭祀是什么,她都不会放弃!
“哼,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继承祭祀以为是那么好过的吗?到时候别给老夫哭着回家找爹娘。”幕长老不屑的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