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瑜拉长声音,总觉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都怪怪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她是有目的的在接触她,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想跟她单独相处,至少不是现在,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莫名其妙的被她算计,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初夏包包里的突然响起。
初夏微微蹙眉,拿出,接通电话。
“喂?”
“三嫂,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能来趟医院吗?”
“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就算我求你,马上过来医院行吗?”
初夏的眉头慢慢变成一道深深的皱痕,她盯着眼前的柯瑜,回答电话里的韩旭之:“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谢谢三嫂。”
挂断电话,初夏抱歉道:“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天,谈谈心,但我现在突然有急事,只能改天再约了。”
“不要紧,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别耽搁了,快去处理吧。”
初夏对她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走去小昱的房间先把衣服快速换了,再急急忙忙的赶去医院。
……
医院门口,韩旭之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
初夏下车后,一路小跑着过去。
“韩医生,你急着叫我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小昱的病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小昱没事。”
“那是怎么回事?”
“三嫂,今天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原谅我,千万不能告诉三哥。”
“你在说什么?跟三叔有什么关系?”
韩旭之非常纠结,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然:“是这样的。那天三哥把你从薛少那带过来后,薛少也跟着进了我们医院,我们医院虽然跟薛氏集团没什么瓜葛,但薛少的确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不知从哪知道我跟三哥的关系不太一般,跟三嫂你也有几分交情,所以他今天拿他的病情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叫你过来,他就去法院投诉我们医院,说我们没有妥善的帮他治疗,害得他的病情比进院时更严重。”
“他伤的很严重吗?”
“严重是有点严重,但没有他说的那么邪乎,他就是故意找事。你也知道,医院这种地方,如果有人故意捣乱,不但会影响病人的恢复,还会影响医生的治疗和声誉,总之就是麻烦得很,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叫你过来看看他。三艘,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三哥,不然他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初夏看着他那张的确为难的脸,想着他对小昱的尽心尽力,马上微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他把你怎么样,不过……薛少为什么要见我?”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是威胁我,非要见你不可,但是你不用担心,这是在我们医院,他不敢对你怎么样,而且他都伤的下不了床了,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守着,一有事我就冲进去。”
初夏安心的点了点头。
“带我去见他吧。”
“好。谢谢三嫂。”
跟着韩旭之来到单间的vip病房。
初夏走进去,里面的设计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完全没有住院的感觉,连酒精味都淡的闻不太出来。薛荆辰此时正倚靠着床头半躺着,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伤,但是面色和唇色却非常苍白,而且右手上还挂着吊水,整个人都变得非常虚弱。
转头看到初夏,薛荆辰立刻扬起苍白的嘴角:“你来了。”
初夏走过去,站在床边,稍稍与他保持一小段距离。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初夏有些意外,他今天竟然这么坦诚,语气也很真挚。
“咳、咳……”
薛荆辰开口后气虚的咳了几声,然后接着抱歉道:“我并不知道你在杭州发生的事,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那样做,也一定不会把你一个人锁在浴室,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强迫你做什么,我就是想吓吓你,逗逗你,还想惹薄三生气,但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我只能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说完后,他又难受的咳嗽起来。
初夏看到床头柜上有水壶,马上帮他倒了一杯,递给他。
“谢谢。”薛荆辰接过喝了一口。
初夏看着他的样子,不禁问:“你伤的很严重吗?”
“也还好,就是几处内脏被薄三踹的出了点问题,大概修养个一年半载就没事了,不过这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该,谁叫我没事去动他的女人,没被他那只脚活活踹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初夏想起了那天晚上。
薄擎是真的完全暴怒了,他的脚完全不留情。每一下都力道十足,甚至已经发了狠,如果不是郭睿及时提醒她制止,说不定薛荆辰真的会死在当场。
还好他没死,不然事情真的会闹大。
初夏看着他憔悴的脸,想着他平日的玩世不恭,暗暗叹了口气:“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原谅你。”
薛荆辰嘴角淡淡的笑着。
“子衿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善良。”
一想到柳子衿,初夏不禁又问:“柳夫人的后事已经办好了吗?”
薛荆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她葬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薛荆辰嘴角失笑:“虽然她很嫉妒你,嫉妒你可以成为薄三的女人,但就算没有薄三,她也会很羡慕你,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去看她,多跟她说说话,她应该会很开心。”
薛荆辰的话让初夏知道柳子衿和薄擎之间并不仅仅是朋友,不过她更好奇:“她为什么要羡慕我?”
薛荆辰抬目看向她美丽的眼眸。
“你想知道我们三个人的事吗?”
初夏犹豫。
说不想是假的,但是……
“如果是跟三叔有关的。我希望他能自己跟我说。”
“呵呵……你们女人真的很有趣,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较真。不过这些事由我来说的确不好,还是等以后让他来慢慢告诉你吧,到时候你听了如果生气,气的不想再理他,不想再跟他在一起,就过来找我,我会安慰你,还会接纳你。”
初夏沉声:“你又来了?”
“没办法,这多年都是这个死样子,早就习惯了,不是一时就能改的,不过经过你上次的教训,让我突然大彻大悟了。现在我父亲死了,子衿也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让我压抑自己,我也应该活的像个人样,活的像个自己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自己,但是有一点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我对子衿真的不是爱情,但的确又比亲情和友情都高上许多,但我可以发誓,真的不是爱情。”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应该插手。”
“不,唯独只有这件事,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尤其是跟你。”
初夏总觉得他又开始进入了纨绔的模式。
还是不要跟他多聊为好。
“你今天找我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是没有别的事了,但还想再跟你聊聊,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你应该多休息。”初夏委婉的拒绝。
薛荆辰还真被她说的又咳嗽了起来。
初夏反射性的伸手想要帮他拍拍背脊,但还好中途控制了下来,只是又重复道:“你还是多休息吧,别再说话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再跟你聊聊,就再多陪我聊几句,行吗?”
“……”初夏犹豫。
薛荆辰就当她?认了,接着道:“你别看我已经三十岁,结过一次婚。也离过一次婚,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但我长这么大,这次真的算是初恋。”
“薛少,如果你不能正经一点聊天的话,那我现在就走。”
“好,说正经的,你为什么喜欢薄三?”
初夏看着他:“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要走了。”
“好,我不说了,也不留你了,但可以请你在临走时帮我躺下吗,我已经坐了好长时间,腿都麻了,而且也没什么力气。”
初夏这次非常谨慎。
她很怕他又有什么小动作,但是薛荆辰真诚的看着她,向她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就只是想躺下。真的,我可以发誓。”
初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他的脸色的确特别的不好。
她一步靠近床边,然后伸出手扶住他的身体,将他身后的软枕放平,然后小心翼翼的帮他向下挪动身体,让他舒服的平躺着,而他这次还算说话算话,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柔软的认她摆弄自己沉沉的身体,然后躺着对她微笑。
“谢谢。”
“你休息吧,我走了。”
“嗯,再见。”
“再见。”
简单却又生疏的告辞后,初夏转身正要走,薛荆辰突然又道:“告诉你件很有趣的事,薄三他……是个恋童癖。”
初夏听到后,满目惊讶的转身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回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初夏原本平静的心情被他弄的波涛四起。
恋童癖?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薄擎完全看不出来是这样的人?
带着非常奇怪的心情走出病房。韩旭之站在门口看着她此时的表情,马上担心的询问:“三嫂,你没事吧?他对你说了什么?不会又威胁你吧?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他就会忽悠人。”
初夏整理自己的表情,露出淡淡的微笑:“没事。他就是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就只有这样?”
“还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真的吗?你可千万别骗我,他如果真的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绝对不可在他这又出什么问题,到时候三哥不禁会扒了我的皮,还会杀了我。这可真不是开玩笑,他绝对会杀了我。三嫂,你就当好心可怜可怜我,千万别瞒着我又出事,我可承受不起。”
初夏看到薛荆辰后也知道薄擎真的会下狠手,所以她非常真诚的,认真的告诉他:“他真的只是跟我道歉,真的没说什么。”
韩旭之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不用太担心,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三嫂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可不想找一个医生帮忙,准没好事。”
“也对,哈哈哈……”
韩旭之爽朗的笑着送她离开,初夏心中一直徘徊着薛荆辰最后的那句话。他突然莫名其妙的那样说。难道是有什么言外之意?跟这帮聪明人聊天真是太费脑细胞了,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说的哪一句话,哪一个字,有着惊人的玄妙。
……
深夜三点后,天,都快要亮了。
薄擎好不容易忙完公司的事赶回来,在打开房门的时候,房内一片漆?,他敏锐的双目看向大大的床褥,在床褥上看到微微隆起的被子,嘴角满足的轻轻抿着,然后他缓缓的关上门,无声的走过去,坐在床边,隔着黑暗,借着月色,看着初夏熟睡的脸。
初夏虽然静静的睡着,但是眉头却紧紧的锁着,睫羽也不安定的抖动。
薄擎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希望能抚平她眉间的不安,但这一碰,初夏惊的立刻睁开双目,面对眼前的一片黑暗和脸上的触碰,她惊慌的坐起身,抱着被子退到床内,恐惧道:“不要碰,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薄擎马上将台灯打开,然后抓着她的双臂,靠近她,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是我,别害怕,是我,是我……”
初夏的双目看到薄擎,紧张的气息马上松懈。
薄擎抱着她,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中,然抚着她的长发,扶着她的背脊,声音尤其温柔:“别害怕,以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陪你,陪你一起睡,陪你一起醒,别怕,别怕……”
初夏慢慢的平静来。
“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个噩梦。”
“除了噩梦,最近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
“别想骗我。”
“就是坐电梯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但如果电梯里有人就好很多,其它真的没什么了。”
薄擎将自己的大手按在她的脑后,让她的脸深深埋入自己的胸口。
“都是我不好。”他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错,是我无能犯下的错。”
初夏挣扎的从他的怀中坐好,然后看着他深沉的脸,主动用双手捧着他,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笑着:“我真的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不是你的错,不过就是个噩梦,我一定可以战胜它,击溃它。”
薄擎深深的看着她美丽的脸。
“今天白天你就在诱惑我,晚上你又来诱惑我,你可真是会折磨人。”
“谁诱惑你了,是你非让我来这里睡的,你怎么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薄擎吻着她的唇,吻过她的面颊,在她的耳畔炙热道:“我想要你。”
“不行,你伤还没好。”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你还敢说?白天你喝了那么多酒,我一定要检查一下。”
“别检查了,你会后悔的。”
“必须检查。”
初夏推开他,然后下床将灯打开。
薄擎深深的叹气,换了个姿势倚靠着床头。
初夏也算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她还是会不好意思,但为了确保他的伤口不崩裂,不感染,她必须硬着头皮再一次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西裤拉链,然后仔细的看着他的伤口。
虽然纱布上还是染着一片鲜红,但出血量很少,能看出他自己有小心保护,而且缝合的刀口上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这让初夏终于有些安心了,不过,当她准备帮他换一块纱布的时候,她发现伤口下面的某个地方似乎有点不安分。
她慌的抬目看他。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薄擎的脸上水波不兴,语气更是平淡:“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会后悔的。”
“你……你赶紧弄回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可是……你这样……你……”
“行了,别你了,快点换吧,不然后果只能由你来承担了。”
初夏真是烦躁透了。
每次都这样,他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让她好好包扎伤口吗?
又是一次手忙脚乱,当她包扎好后,薄擎又要占她便宜,不过这次初夏学聪明了,马上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别来这招。”
“真的,非常重要的事。”
薄擎才不听,身体已经压下,薄唇已经袭来。
初夏一慌,直接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薄擎的唇停在她的唇前。
他第一次大脑有些短路,定格了好几秒才回神,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怀孕了?”
初夏的脸一沉:“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小孩子。”
薄擎仔细的看她的脸。
他在脑海里快速的计算了一下时间,那次在马场是一个月前,而那次他也没有做防御措施,说起来,这几次都没有,就算怀孕也很正常。
“你真没怀孕?”他还是很怀疑。
初夏郁闷的将他推开,然后坐起身,非常郑重的告诉他:“你才怀孕了呢。”
薄擎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解:“既然没有怀孕,那为什么突然问小孩子的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薄擎猜测她可能是因为小昱,也可能是因为想着以后万一怀孕,所以他慎重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严肃的回答:“小孩子很吵又很喜欢哭,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但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当然就会不一样,不过……”
初夏见他停顿,急忙问:“不过什么?”
薄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变得特别柔和,双目也透着温润。
“不过小孩子的手很软,摸起来很舒服,而且小孩子的笑容只有真诚,没有一丝虚假,还有他的眼睛,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初夏见他说的这么神往,不自觉的又问:“你……有恋童癖?”
薄擎温柔的表情突然急转直下。
他犀利的双目如同夜间觅食的野狼,瞪着她,冷冽道:“你见过薛荆辰?”
好犀利的三叔,夏夏不会有啥事吧?
其实大家应该都感觉到了,三叔喜欢夏夏并不是突然,而是以前就有些什么事,但是夏夏显然完全不记得,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到底怎么回事呢?哼哼哼,吼吼吼,先不告诉你们,我要玩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