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人跟夏清清到底是什么关系,齐蔚隐隐有些担心,拿着电话又拨了几个人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她想。
夏清清所在的地方的确很吵,因为这里是本市最大的一家ktv,而夏清清正在一间豪华的包间给客人倒酒。
里面有人在唱歌,吼着一首跑了调的黄家驹的《真的爱你》,自我感觉很良好,其他几个客人正在给他喝彩。
他唱得正在兴头,指了穿着红色超短裙,露出修长美腿的夏清清说:“小姐,一起唱首歌吧。”
夏清清很拘谨,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暴露衣服的她,总是不自觉用手将裙子往下拉。听到这个客人叫她,她只能起身坐在他身边。
旁边有人递过来话筒,她拿起来,有人给他们点了一首《纤夫的爱》。夏清清唱女生的部分,她的声音自有一种清婉的音色,十分符合这首歌的基调,掌声一片。
一首歌唱完了,那个客人要喝酒,夏清清继续坐在他身边给他倒酒。他一连喝了几瓶,夏清清心里在计算,这些酒的提成大概能拿到多少。
他喝多了,手也开始不老实,尽管夏清清的工作牌上面明确地表明了a,但是醉眼朦胧的男人哪里有时间去管哪个。
男人的手臂随意搭在她的肩上,她紧紧靠着柔软的沙发,以期阻挡他欲继续往下探索的手。
“阿青,过来我这里倒酒。”正暗自抗拒时,一声呼喊,对于夏清清来说,这声音不亚于天籁。
她说了声抱歉,站起来,逃也似地快步走到叫她的人面前,冲他笑了笑。这是熟人了,经常到这里来玩的一个老板,大家都叫他唐老板。
夏清清认得他,他四十多岁,是香港人,在这里做生意。这里的人都挺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出手大方,而且他还斯文儒雅,很有文人气质,完全不像一个生意人。
而夏清清很明显跟他更熟一些,因为他也常常去她们酒店。夏清清倒了酒给他,他浅浅喝了几口,笑着问她:“不是在酒店里做得挺好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清清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她了。她犹豫了半晌,才说:“我爸爸从楼上摔了下来,进了医院,急需要钱用。我已经借了很多,所以要还,而且家里还需要继续给爸爸用药。”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这多像一般女生骗男人买酒而编造出来的凄惨故事,虽然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也许又是一个骗钱的名目。
可是唐老板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出的话也是为她着想:“这的确是件难事,可是这里很不适合你。”
夏清清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我只推销酒,倒酒,不做其他的。而且我没打算长做,我只准备做两个月,挣些钱把我爸的伤先治好。我还在做保险,希望可以多挣点钱。”
唐老板诧异地看着她,“你这个小身板,三份工作吃得消吗?”夏清清握拳曲臂,肯定地说:“当然可以,我可是身体很棒,有肌肉的人。”
唐老板看她像个女战士一样准备作战,又抿了口酒,说:“小心身体。”
夏清清一愣没料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转过身,拿了酒,掩饰自己疑惑的情绪。
凌晨三点,终于下班了。夏清清去了换衣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哪里沾了一些乌黑乌黑的东西,没办法穿了。
她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超短裙,想一想这个时间应该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就决定不换了。手机打开看着上面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和十几天短信,她非常吃惊。
她拿着包,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电话是是林安和齐蔚打来的。她翻开信息,齐蔚的短信赫然出现在眼前:有一个男人来找过你,然后你不在,他说要去酒店找你了。
找我?夏清清站住了,因为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与光线。她抬起头,不期然看到了林安一张已经完全黑透的脸。
他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而他的脚下早已有了四五个烟蒂,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林安,你怎么会在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林安让夏清清心疼,而他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伤心,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只是这平静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兆,让夏清清无端觉得心悸。
“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林安低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夏清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色的超短裙,金色耀眼的镂空吊带,细高跟的丝带凉鞋,这身打扮确实与她平常的衣着大相径庭,更加暴露,更加诱人。
“我,我是,我是在这里兼职。”夏清清又扯了扯裙子,轻声地说。
“兼职?这种地方,你做什么兼职!”林安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看林安的样子,他怕不是以为自己在这里是……小姐?夏清清气恼地推了他一下,“我只是推销酒,又没做别的。”
“推销酒,你一个女人,穿成这个样子,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推销酒,就不怕自己会受到欺负吗?不怕像上一次在酒吧里那样吗?”
“我会注意的,而且这有工作牌啊,都有说明的。”夏清清拿出自己的工作牌要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