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大步赶上显然在给他当掩护的九皇孙,急急走了。
而宁芳终于回过神来时,发现场中还留有一人。
庆平公主。
空荡荡的宫殿,映得她那颗光头,越发的凄清。
“是不是很难看?”伸手抚上自己的光头,庆平公主笑得比哭还让人心碎,“有时候我都想,为什么自己会投胎到这个帝王家?”
“公主!”
宁芳的打断,却没能阻止她,庆平公主抬头望着大殿上金碧辉煌的绘饰,幽幽道,“让我享尽了荣华富贵,却也尝尽了人间苦楚。”
宁芳无言以对,只能哽咽着抱住了她。
庆平公主的脸是冰的,手更凉,连说出的话,都似冰落玉盘,带着让人心碎的味道。
“你呀,也是个傻丫头,明明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偏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不过,我领你这份人情了。反正傻子都好哄,以后随随便便还个什么,你就会满足,对吗?”
说完,庆平公主轻柔但坚决的推开了宁芳并不宽广的温暖怀抱,象是生怕自己沉溺其中,只留下一句话。
“永远不要太相信,一个在皇宫中长大的男人。”
然后,她伸出纤长手指,抹去宁芳脸颊的眼泪,转身走了。
而对于七皇孙来说,要找到新科会元说几句悄悄话,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因为在他那样明显的触怒了皇上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躲着他。甚至连与他交好的兰廷茂,也被人“好心”叫走了。
所以七皇孙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他,并告诉他暂且不用担心婚事,“……那个丫头会有办法处置。”
可谢云溪听了,先认真的问他一句,“怎么处置?会不会伤害到那个姑娘或连累到别人?”
七皇孙微微一怔,随即微笑,“不会,正好有个人侍卫愿意娶她。他们这样的人,对于圣上来说犹如蝼蚁,等事情过去,便不值得计较了。况且,皇上如今也没心思计较。”
谢云溪这才安心的问起第二个问题,“那我师妹是怎么进了宫?我恩师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倒是说来话长了。
横竖已经出了宫,并没有多少人留意,七皇孙索性找了个茶楼的包厢,把来龙去脉跟谢云溪大致说了一番。
听说恩师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桃县,谢云溪坐不住了。
“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冒昧,七皇孙您纡尊降贵来告诉我这些,于情于理,我都理当奉陪。可我与恩师数年未见,实在挂念得紧。能否容在下告辞,先去拜见恩师,回头再来向您道谢?”
七皇孙谦和道,“尊师重道,本是我辈应行之礼,你去吧。”
谢云溪再施一礼,果真走了。
而七皇孙端起杯茶,却不紧不慢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