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联姻作者:虹摩
第29节
“不客气。”
他客套地回答让楮木不禁响起在美国时候教外国人学中文时候的情景——“谢谢你！”、“不客气。”这是最经典的对话……
他客套的语气让楮木否定掉了自己之前的怀疑！
他们应该只是陌生人而已……
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客套的……
楮木走了，他走得很快，走得很疾，以至于他没来得及发现，其实有一辆车子正一直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驾驶座内那清冷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是那么地炽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楮木打的来到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夕阳仿佛一个巨大的红色车轮，挂在西边的天空，那红色的余晖将整个天地之间都映成了一片绯红……
在红色的光芒中，楮木拨通的许小雅的电话，按照她的只是来到一片竹林下，走进竹林的深处。
一路上他变得格外地警惕，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便进入备战状态，草木皆兵……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顺利，当他穿过那边竹林来到了公园西北角落的一片小空地，这是公园最偏僻的地方，除了几棵高高的桉树以外并没有太多的景色，所以平时很少有游客来。此时正值春天，因为缺乏打理，桉树下面的土地上杂草丛生，楮木在旁边荒废的秋千架上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她正低着头，不断地用脚踏着地面上的土，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来了啊……”
她听到楮木的脚步声之后，转过头来，淡淡地看向楮木，黑白分明的眸子当中竟然是一片堪比死海的寂寞。
“嗯。”楮木点点头，却没有走过去，他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许小雅。
“我有那么可怕吗？”许小雅见楮木如此，自嘲地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精致的小脸，喃喃自语：“可是……他说很漂亮的……”
“你很美丽，也不可怕，是我的胆子小。”楮木轻轻地说道，虽然此时此刻的许小雅看起来并不具备杀伤力，但是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无论何时都不能大意！
南宫莫语说得对！
他绝对不能让事情沦落到真相还没查出，他本人就已经倒下的地步！他必须要小心，谨慎。
“呵呵……”许小雅闻言笑了起来，她扬唇迎着夕阳的绯红，哈哈抬头大笑，夕阳红光让她看起来有些模糊，也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凄凉。
她一个很悲凉的笑容，悲凉地接近绝望！隐隐约约之中，楮木仿佛听到了一种凄凉的声音，那仿佛是二胡特有的凄凉……
“楮先生，你别安慰我了！你的确应该怕我的，因为我是个杀人犯，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沾满了你朋友杜邦的鲜血……”
许小雅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楮木，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也充满绝望，更充满了讽刺！
说话间，一片树叶自天空中落下，落到她乌黑的头发之中……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天是生长的季节，是生命酝酿的季节，是树叶出芽的季节，而此时此刻，许小雅上方的桉树上却不断有叶子落下，落得她浑身都是翠叶的片子，但是她却并没有打算移动位置，依旧坐在那秋千架上，靠着缰绳，整个人晃来晃去。
“楮木，你一定感到意外吧。”许小雅把楮木的震惊看在眼里，然后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从小就胆小无比的我竟然也会杀人！但是……我真的杀了杜邦，并且策划了很久很久……我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然后请了私家侦探专门盯着他，把他的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我便开始酝酿着这场杀戮！我整整酝酿了两年，终于让我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许小雅缓缓地说着，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整个人也在不断地颤抖！
楮木被震惊到了，他一直以为杀人的是宋瑜景，许小雅顶多是受了他的指示而已，没想到……
“楮先生，你误会瑜景了。”许小雅看出了楮木的疑虑，她开口说道，“瑜景是个很好的人！他明明知道人是我杀的，却什么也不解释，把一切都扛了下来！并且为了安排了去处，甚至替我准备了新的身份……”
“为什么？”楮木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黑白分明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许小雅。
“你问的是哪个为什么？”许小雅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她靠在秋千上，小声地问楮木，“你是问为什么瑜景要保护我，还是问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为什么你要杀杜邦？”楮木冷冷地打断许小雅，他看向许小雅的眸子中充满怒气。
“许小雅，你和杜邦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以至于你要杀了他！而且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楮木的话让许小雅的脸色起了变化，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在这个时候再次扭曲了，她的眼睛、嘴唇都在抽搐，渐渐地身体也开始抽搐了起来。
她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回答楮木的问题，可是不断抽搐的嘴角让她没办法开口说话。
楮木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激动，便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许小雅却越抽越厉害，最后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那一霎那，不知道怎么的，楮木竟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过……
那种感觉好像很痛很痛，仿佛亿万蚂蚁在同事啃咬着你的身体一般。
那一刻，楮木的心里竟然涌过一丝不忍。
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许小雅是一个夺走他朋友生命的杀人犯！
他终于开始移动步子，朝着许小雅走了过去，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顺着她的脊柱慢慢地按摩着，抚平那些痉挛的青筋。
“如果这么痛苦的话，就不要回忆了。”楮木看得出来许小雅不是装的，这种悲伤和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楮木的话让许小雅愣了一下，她艰难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楮木，她以为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顾一切地对她拳打脚踢，毕竟他在病房里的时候是那么地激动，毕竟他把杜邦当作了朋友，毕竟她杀害了他的朋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在楮木过来的途中，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楮木知道是她杀死杜邦之后的反映，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反映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突然有些明白宋瑜景为何会对这个男子如此特别了！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并不算善良，他狠心起来比谁都狠心；但是当你觉得他会是个狠心人时，他却会突然让你觉得意外……
许小雅看不透楮木，但是她却发现楮木真的是一个让人忍不住会喜欢的人！就连一直讨厌他的自己，在这一刻竟然也忍不住喜欢这个人！
因为他的聪明！
许小雅知道，楮木能感受到她巨大悲伤，感受到她钻心的痛！
“楮木，如果我说我只是在为自己报仇，你信不信？”许小雅似乎好一点了，她缓缓地开口，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楮木。
“楮木，如果我跟你说我曾经死过一遍，并且死在杜邦的手里，你会相信吗？”许小雅的声音充满着悲伤，她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里不断地有泪水涌出来，绵绵不绝！
她的话一遍一遍地敲击着楮木：“楮木，你和杜邦认识并不久，你没有完全了解他……”
面对许小雅的激动，面对她眼中不断涌现的泪水，楮木却出奇地平静，他从包里面拿出一包纸巾将它打开，取出几张递给许小雅。
“许小雅，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秋千旁边坐了下来，和许小雅并排坐着，随着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此时此刻的他们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像朋友。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讲，或者那些回忆让你痛苦的话，我不会强迫你。”楮木淡淡地说着。
“楮木，其实你很清楚我肯定会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的，要不然我不会主动找你。”许小雅说道。
“我有权利知道的仅仅是你杀死杜邦这一事实，其他的事情其实是属于你的隐私，你没有义务告诉我的，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我得尊重你。”
楮木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中白昼的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夜所吞噬，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一点一点地亮起来，楮木那黑漆漆的眼眸里面染上了无穷无尽的惆怅。
其实他是个很较真的人，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追求各种真相，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现要追求真相真的很难！
年幼的时候，他最喜欢的课程是物理和历史，可是他知道历史当中参杂了太多太多的人为因素和主观因素，统治者为了替自己歌功颂德便会抹杀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实，而史学家撰写史书的时候也不自觉会带进自己主观的情感……要在历史当中寻找真相实在是太难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放弃历史，选择相对更容易接近可观真理的物理学，但是渐渐地，他发现就连单纯的物理学，有时候也很难照出真相，因为在接近真相的时候总会有那样或者那样的假象迷惑着你……
学术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类社会呢！
哎——
楮木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开口对许小雅说：“许小雅，如果你想倾诉的话，可以把我当作朋友。”
其实他感受得到许小雅的痛苦，他知道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很多事情说出来之后大概就会舒服一些了吧。”他这样跟许小雅说，这是他从理论上以及他人身上得出的经验，而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对别人倾诉过。
楮木的声音缓缓滑过，仿佛冬日温暖的阳光一般，不知道怎么的，许小雅竟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明明在她的印象中，楮木并不是那种会给人温暖的人。
终于，她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么多年了，或许她是该找个人倾诉了吧。
“楮木，这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要从八年前讲起，那一年，我才十九岁，我有一个男朋友。没错，他就是杜邦，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叫杜邦。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感情很好，他爱叫我雅儿，而我总是叫他涵哥哥，其实他只比我大一个月而已，但是我却爱那样叫他，那会让我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么叫他，他是我一个人的涵哥哥……我们谈了三年的恋爱，从高一到高三！他真的很优秀，无论德智体美劳！后来，他以很高的分数考上了医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而我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说起来我还可以算是你的学姐，因为我当初考的学校正是你毕业的那所学校——西方职业技术学院……当时我真的没有觉得它有什么不好！它距离医学院那么近，我几乎每天都可以跑到医学院见涵哥哥……我们并没有面临高中情侣常见的异地恋问题。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和涵哥哥会一直走下去，毕业、结婚、生孩子……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最爱最爱的涵哥哥，我用生命爱着的涵哥哥，他竟然会真的差点夺走了我的生命……”
许小雅依然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金灿灿地洒在天地之间，给寒冷的冬日带来无尽的温暖，她和往常一样来到涵哥哥在外面租的房间里面为整理房间、洗衣服，然后他回来了，他们一如既往地亲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许小雅很奇怪，这是她涵哥哥的家，除了她和涵哥哥还会有别人有钥匙吗？
她不解问他，他跟她说是房东太太，还跟她说房东太太不允许带女朋友回来，说话间便推她到阳台，让她躲起来，等会儿他叫她了再出来。
许小雅被他推到阳台上的纸箱后面躲起来，带着不解，带着疑惑——其实她过来的时候还见过房东太太的，她还把刚从超市里买的水果分了一般给她，房东太太见到她一直笑眯眯的，还问她是不是来看男朋友……看样子应该是不会不允许她来的样子啊……
疑惑让许小雅忍不住探出脑袋，然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来人根本不是什么房东太太！
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许小雅认得她，她是涵哥哥的同学沈雯……
他们似乎聊得很开心，许小雅在阳台上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但是她看到她的涵哥哥一直在笑，笑得那么开心，他们的动作很亲昵，就像情侣一般。
大概是顾虑到她的存在，涵哥哥还是找了个借口让沈雯先离开。
“涵哥哥，她是谁？”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但是她还是要问，因为不甘心。
“小雅，我们分手吧。”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丢给她的更加冰冷的话！
“为什么？”许小雅没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愣愣地看着他，傻傻地问。
“小雅，我们不合适。”
“怎么会呢？我们在一起都三年了，甚至都没吵过架，怎么会不合适呢？”她的眼中全是泪水，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是没法接受这个现实一般。
“小雅，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没办法跟别人说我的女朋友是西方职业技术学院这种学校的学生，我的女朋友应该具备高学历……”
“为什么以前你可以不在乎我成绩差呢？”
“小雅，现在不一样了。”
“是你变了。”许小雅突然不再流眼泪，她笑了起来，“涵哥哥，因为她是医学院院长的女儿，因为和她在一起你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对不对？”
“对。”他也不辩解了，回答地那么直接。
“我懂了，我现在就走，祝你们幸福。”
许小雅至今都想不透自己是怎样在那个时候从嘴里挤出笑容的，不是想通了，而是她绝望了——她的爱情就这么美了……
而她，只想逃离，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杀死她爱情的凶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沈雯满笑意的声音：“涵，我的东西落在这里了。”说话间她已经开门进来了。
“你先躲在这里。”她的涵哥哥这样跟她说，目光却焦急地落到外面，他的反映让许小雅彻底绝望了，她的心抽着痛，她再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心痛的地方……
他说什么，她看见了，却听不见，她只是本能地移动身子往外走。
他见她要出去便慌了，两个人在阳台里对峙着，里面是沈雯疑惑的声音。
“涵，你在哪里？在阳台吗？”沈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用眼神示意她躲到纸箱后面去，她不依，他的眼中充满了怒气，狠狠地拽着她，将她推下了阳台……
“我在阳台滑落的时候看到他平静地转过身，亲昵无比地将沈雯纳入怀中，他们开始热情接吻，而我之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周围有很多很多的粘稠液体，它们染红了阳台下面的过道……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没想到我竟然没有死……其实，我已经死了……”
讲到这里，许小雅凄凄惨惨地笑了起来，楮木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说她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她却死了……
“我在医院里整整待了一年，他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出院的那天，发了疯地去找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我找到了他，他给我的话竟然是：你怎么还没死……”
讲到这里，许小雅凄凄惨惨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苦涩，那么凄凉！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不能死！我要让活下去！活得比他还好！我要报复！我一定要报复！”许小雅一遍一遍地说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第二天，他就去了美国，和沈雯一起。而我，则开始学习，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但是只要一想到他那么贬低我的学历时，我便逼迫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扬眉吐气！我重新参加高考，考了很高的分数，被国内的名牌大学录取，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够的，我一直努力，努力上了剑桥，努力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我回国，再次见到了他……我以为他见到我至少会惊讶，可谁知道他却根本不记得我了……他可以这么狠！我便跟自己说，我可以更加狠……”
许小雅泣不成声，楮木却沉默了，他知道许小雅没有说谎，因为他感受到了她莫大的痛苦和悲伤！
这种痛苦和悲伤是装不出来的。
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天空，幽白的光勾勒出许小雅惨白的脸，楮木突然觉得其实许小雅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次见到他总要强调学历，其实她并不是讲给他听的，而是讲给她自己听的，她通过这个方式来缓解自己在爱情中的自卑……
“楮木，你肯定没想到杜邦是这样的人吧？”许小雅的声音带着悲凉，也带着几分歉然，“对不起，我不该毁坏杜邦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你没有。”楮木静静地回答她。
“你不相信我？”许小雅睁开泪眼迷蒙的星眸，小心翼翼地看着楮木，声音中带着浓浓地悲伤。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楮木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许小雅的背，像一个朋友那样。
“那为什么……”
“因为我清楚杜邦不是这样的人。”楮木淡淡地笑着，“我和他认识虽然不久，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
“可是……”
“说不定你误会了他。”楮木缓缓地说着，晚风轻轻地吹着，带着淡淡的旋律，和楮木的声音浑然一体。
“怎么可能？我亲眼所见！我亲身经历！怎么可能会误会呢？”许小雅的声音那么激动，她接受不了楮木的说法。
“你真的误会了。”
这个时候，一个微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楮木和许小雅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借着前方微弱的路灯看见了一个男子，一个极其清冷却又温柔的男子。
这个男子便是南宫莫语，楮木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偷偷跟过来的，但是我想我应该来，如果我没来的话或许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真相……”
那男子跟楮木道歉，但是话说到后来，他却看向了许小雅。
“许小姐，你说的涵哥哥是不是叫姬思涵？”南宫莫语问道。
许小雅点点头，疑惑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那就对了。”南宫莫语说道，“杜邦的名字叫做姬恋涵，他并不是你的涵哥哥！确切地说你的涵哥哥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双胞胎哥哥？”许小雅一脸惊讶，楮木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初沈阿姨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但是由于弟弟，也就是杜邦身体孱弱，有先天性哮喘症，以当时国内的技术要治疗很难，所以在他刚满周岁的时候沈阿姨就将他过继给自己的好朋友杜医生做养子，杜邦被杜医生带到了他工作的地方纽约，他从小就在纽约长大，他是在杜医生临终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杜医生去世后半年，他二十四岁那年才回国在h市医学院就职……在这之前他来中国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他从幼儿园到大学所有学业都是在美国完成的，他不可能是你口中的涵哥哥。”
南宫莫语讲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着许小雅痛苦的表情有些不忍，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尽管真相可能会让她痛不欲生。
“和你恋爱的人是姬思涵，他在二十岁那年来到美国求学，但是很不幸不到两个月就出车祸死了。”
“姬思涵出车祸死了？他在七年前就死了？”
许小雅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莫语，整个人出于痴癫状态，她一边说，一边不断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也就是说我这七年立志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而且……我还错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不——”
“不——这不是真的！”
许小雅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报仇，却没想到她要复仇的那个人……早就已经……
“这是真的。”
南宫莫语看着许小雅，淡淡地说道，声音很平静，平静中却带着几分残酷，也带着几分无奈，更带着浓浓的伤。
“许小雅，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调杜邦的档案给你看，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沈雯……”
“不——”
许小雅歇斯底里地喊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仿佛她的世界就这样崩溃了一般！
楮木渐渐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知道许小雅是可怜的，可是她身上同时也背负了他好友的性命！
他可以去同情许小雅，那么谁来同情完全无辜的杜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