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沉稳冷静,让人不自觉地有种可以信赖依靠的感觉,那一片灯束斑驳的地方,人群的慌张混乱渐渐平息下来。
“……是我,我喊的。”有一个人站出来,瑟缩地举起手。
他看起来比江一鸣还小几岁,娃娃脸,个子也不高。
于明浩一直关注着江一鸣那儿的动静,他视力两只眼睛都是二点零,看得清楚,见状咋舌:“节目组这是不是还用了童工?我看这人顶多上高中的样子吧?”
陆刊抽抽嘴角:“咋地?还不许人家娃娃脸个头小?”
“你叫什么名字?”江一鸣问。
“安晓文。”那人说道。
“你过来。”江一鸣站在人群外几米远的地方,向对方命令道。
安晓文慢慢走出来,他的动作不大自然,身后同事都下意识地把手电筒光打在他身上。
就见安晓文的一条胳膊袖子上,沁出了血迹,那一口咬得还不浅。
“我……我好怕……”安晓文慢慢走到江一鸣面前,他眼里攒起泪花,半抬着受伤的胳膊,声音里扯出哭腔,看起来就像是个还没入社会的邻家弟弟,任谁都不忍心看下去。
他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于心不忍地偏过头去。
江一鸣微微皱眉,抬手撕开安晓文胳膊上的袖子衣料。
安晓文轻吸了一声,猛地一抖,险些要把江一鸣的手打下去。
江一鸣抬眼看了他一眼,温棕色的眼里闪过一抹戏谑嘲色。
“疼……”安晓文瑟缩了一下,错开江一鸣的视线,小声说道。
“不疼才怪。”江一鸣冷呵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把袖子一点点撕开,露出对方胳膊上被咬的齿痕。
他半眯起眼睛,视线在齿痕上停留了几秒后,他看向安晓文,嘴角一扯:“这么深,可真狠得下心。”
江一鸣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于明浩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有些紧张地绷直身体,看向江一鸣那儿。
安晓文顿了顿,蓦地抬起头看向江一鸣,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刚冒出一个攻击的起势,两手抓向江一鸣。
然而手还没碰上江一鸣,下一秒,就被江一鸣反手擒住,狠狠反扣在后背背心处。
安晓文疼得“嘶”了一声,喉咙里发出低吼。
江一鸣提起膝盖,又快又狠地猛地一顶,顶在人的痛处。
安晓文顿时吃痛,受不了地滑跪倒在地上,又被江一鸣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任重远见状倒吸口气,差点要跑出去:“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那个小工作人员有问题。”秦海清露出了然于胸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贼喊捉贼。”
正说着,江一鸣押着安晓文走过来,拎着后衣领提起来扔到孟子晴边上。
于明浩凑到江一鸣身边,轻声问:“他是怎么了?”
“琵琶鬼。”江一鸣简明扼要地说道。
“可他不是被咬了?”陆刊看了一眼安晓文,就被他胳膊上血淋淋的一块肉激得一个寒颤,连忙挪开视线。
谢鹤看明白了,他替江一鸣回答陆刊的疑惑道:“看牙印,明显是从内侧咬下去的,上长下短,要是从外咬的咬痕应该正好相反。”
陆刊闻言,禁不住好奇又看了一眼,诧异道:“还真是!那就是他自己咬的了?怪不得江一鸣说他真狠得下心……这是疯了吧……”
他嘀咕着,转向江一鸣,眨眨眼——那么差的光线、又是在那样的情景环境下,江一鸣还能看得那么细致?想得那么周到?这人真是……时时刻刻出人意料,让人琢磨不透。
“也不知道这村寨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蔡伦雅环着胳膊,不时地转头看孟子晴和安晓文,“他们两个……就这样放着?不会冲过来咬人吗?”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孟子晴和安晓文两人还不住地往前冲身,张着嘴低吼。
蔡伦雅打了个哆嗦。
“不会。”江一鸣淡淡说,视线转向林子那儿,微眯起眼睛,“他们……来了。”
他话音刚落,靠近村寨的一片长到齐人高的灌木丛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没过一会儿,灌木丛被人从左右两边劈开,一行穿着短袖长裤的当地人从这后面走出来。
他们看见江一鸣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摆出警惕的模样。
一个看上去为首的高壮男人开口,噼里啪啦说着让人一头雾水的当地方言。
韩修杰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充当翻译:“他问我们是什么人,那么晚过来干什么?”
他看向江一鸣几人,询问道,“那我就告诉他,我们是来做节目的中国明星?”
“不,告诉他,我们是来解决琵琶鬼的。”江一鸣说道。
韩修杰稍愣一下,然后按照江一鸣的说法如实翻译过去。
那边为首的男人听见韩修杰的话,明显猛地睁大眼睛,一双眼睛像一对虎目,凶而有神,看得韩修杰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开两步,差点撞上江一鸣。
江一鸣轻轻按住韩修杰的肩膀,淡淡看向那个男人:“帮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告诉他,只有我能帮得了他们。”
韩修杰咽了咽口水,慢慢继续翻译。
“他说,可以叫他蒙阿育塔雅。”韩修杰说道。
那个为首的高壮男人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挺起胸膛,目光沉静,带上几分引以为傲的神采。
江一鸣闻言微眯起眼:“蒙阿育塔雅?阿育塔雅……皇族后裔么?”
韩修杰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阿育塔雅是泰国一处地名,只有皇室中拥有较高爵位的后裔,才会在自己的姓氏之后,加上受封爵位之地地名作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