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灭灵,素符度鬼。
与此同时,江一鸣嘴里飞快念道:“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斩妖缚邪,度鬼万千。急急如律令!”
他的符令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素色符纸各自飘落在两堆白骨之上,刷地扬起火光,火舌转瞬间吞没了两堆白骨。
于明浩看着那两堆闪烁的火光,似乎带来了一点安全感,他从秦海清和谢鹤两人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问道:“这、这是火化安葬?”
江一鸣闻言看向于明浩,为于明浩的说辞微挑了挑眉,想了一秒点头道:“算是吧。”
他站在火光边,眼睛的眸色被衬得越发亮堂,他看向逐渐被烧起的两棵杨树,在火光里,两个年轻女孩的身影隐隐绰绰,似乎在朝他走来。
于明浩屏住了呼吸,他不如江一鸣看得那么真切,只隐约觉得仿佛看见了两道人影似的轮廓,在火光里忽隐忽现,他忍不住转头去看谢鹤和秦海清:“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江小子用不着火种就让那两堆骨头烧起来了。”秦海清木着一张脸说道,“我那剧组的道具师一定很想和他促膝长谈。”
于明浩:“……”
他又看向谢鹤:“谢老师,你看到了吗?”
“看见了,不稀奇,江老师上回来我家的时候,还在装水的浴池里点了一把火。”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们都没看见那儿有两个人影似的轮廓?”于明浩忍不住点明了问。
谢鹤和秦海清齐刷刷看过来:“什么?”
江一鸣听见于明浩说的话,稍显意外地看了过去:“你看得见?”
普通人通常情况下是见不着鬼的,就拿上回排练室的情况来说,除非是借助镜子这样的媒介,鬼怪才能被人察觉,除非那只鬼怪本身的力量已经强到足以显形,那就又另当别论。
江一鸣并不能总是看见这些东西,符纸能帮助他增强视物的力量,一切邪祟尽原形毕露。
不过也有一小部分人,天生八字轻,能见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于明浩看来就是其中一个。
江一鸣看见于明浩点头,并且朝自己露出快要吓哭的表情时,不合时宜地想笑——胆子最小的人,偏偏最有可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老天爷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
“所以,那是什么?”于明浩既害怕又好奇,忍不住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江一鸣说道,像是在打哑谜。
于明浩又缩了回去。
不,我什么都没想。
江一鸣的视线重新转回那两处火光里,转眼那两个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芷就和他昨夜见到的样子一样,她对旁人没有多少的怨气,只是平平淡淡地站在那儿,身上的白纱裙只有裙底那儿有些血色。
先前碎裂的八卦镜,似乎对她没有产生丝毫损害。
江一鸣对此完全在意料之中。
老镇长说自己不懂风水,并不是假话,他说八卦镜能收鬼,也非虚词。
只不过他看不见鬼,只感觉得到有东西在这儿,所以一厢情愿地以为,那面八卦镜收的是白芷和英子这两只亡魂,但事实上,它收的是那些枉死的人。
他先前用的黄符、念的道咒,与其说是借阳,不如说是请鬼。
老镇长只知一二分的皮毛,就贸贸然地插手陷入其中,最后反而将自己拖垮,又让那些枉死冤魂不得善终。
白芷是被困在这里的魂魄之一,她和英子的尸骨埋在杨树下,杨树是天生阴树,虽然比不上五阴之木,但仍旧足以吸引阴气,她们不得不徘徊在这附近,无法离开。
白芷走到江一鸣身前一米,再往前跨一步就被烈火拦下,她停下脚步,看着江一鸣,目光里流出一丝哀切恳求,嘴里发出仿佛漏风了的声音,囫囵得有些模糊:
“帮我。帮我找到那根绳,还有那把剪刀,烧了它们,帮我们离开。”
江一鸣了然,在他点头应下后,那两道身影在火光里彻底隐了下去。
大火攀上杨树,火舌舔上杨树的每一根枝桠、每一片绿叶,烧得干干净净,却又分毫不偏地避开了整间屋子的一瓦一砖。
江一鸣走向秦海清几人,除了于明浩显得有些呆愣外,其他两人的接受程度似乎还不错。
他朝那两人一笑,问道:“还好吧?”
——主要是问秦海清。
“……身体上没有创伤,精神上需要疗伤,总的来说,尚可。”秦海清顿了顿说道。
江一鸣闻言笑起来,指了指谢鹤说道:“那你比谢鹤第一次见到我的反应好太多了,金舌头差点就打结了。”
谢鹤因为主持风格能言善辩,接连拿过好几年的主持人金舌头奖,这会儿被江一鸣用来打趣。
谢鹤无奈地低头笑了笑:“那是因为江老师直接在我这个唯物主义面前,捅开了一个黑洞。”
江一鸣龇牙一笑。
他又转向于明浩,扬了扬眉头问:“你呢?检测到你存在精神创伤,从一到十,请标出你的创伤等级等级?”
“十一级。”于明浩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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