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雷雨交加,雨点打在湖面上,撞击出沉闷的落珠声。
野物的叫吼时不时地在山间雨里响起,偶尔有几道极亮的闪电地划过天际,更是给今晚徒添难熬的感觉。
“这附近居然还有野兽……”秦海清听见外头野兽的吼声,有些咋舌,“早知道有野兽,我们应该生团火。”
“这里有人群居,野兽也聪明,不会轻易跑到人类的活动范围来,而且我们又在屋子里,没事的。”谢鹤说道,“你不是还带了打火机?再不济真遇到情况,我们也能烧点什么,节目组不会真彻底撒手把我们留在这里的。”
秦海清听见谢鹤这么说,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思索着到时候能拿什么烧,视线最后定在了于明浩带来的枕头上。那玩意儿又大又累赘,倒是值得发光发热。
而另一边被谢鹤点名可以信任的节目组,薛珂已经急得一头热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附近还有野兽的吼声?之前不是问过村民了么?这附近哪来的野兽?”
“可能是下雨了,山里的雨最乱最急,有的野兽就会跑到外围活动。”薛阳说道。
外头跑进来一个披着黄雨披、浑身是水的工作人员,那人气喘吁吁:“刚才我们出车去看了,那么大的雨,可视范围只要三米不到,而且路上全是泥,车轱辘一滚就陷进去,半天弄不出来。”
“那就是说现在没办法进去了?”薛珂问道。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而且,哪怕雨小了点,路况还是那样,车子依旧开不进去,只能派人走进去。”
薛珂捶了一下桌子:“这鬼天气!”
“没想到还真是让江小少爷说中了……”薛阳小声嘀咕,“江小少爷和老天爷串过气了?”
“瞎扯。”
江一鸣打了个喷嚏。
谢鹤看过去,连忙问道:“是不是觉得冷了?我这儿带了外套,你披上?”
江一鸣轻揉了揉鼻子,鼻尖立马变得粉红,白里透粉,很可爱。
他摆手:“我不冷,你们穿上。等到了半夜,温度会更低,那会儿觉得冷了再穿就没用了。”
他侧耳听着外头野兽的吼声,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动静并不像是山里野兽跑出来的动静,声音夹在暴躁的雨声里,忽远忽近传来,像是两头有什么东西,一近一远地相互呼应。
他顿了顿,想到了村里那一只只被铁链拴起来的土狗。
江一鸣面色沉了下去,手探进衣服内袋里,刚想夹出一张黄符纸,就想到这会儿边上有四台机器盯着,他手一顿,又把黄符放了回去。
“我去方便一下。”江一鸣开口,对着自己的摄像师,“你留在屋里。”
蒋章闻言点点头,镜头跟着一上一下动了动。
“等等,我和你一道去,两个人一起安全些。”谢鹤出声。
江一鸣顿了顿,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木屋的屋檐向外延伸出半人的宽度,多少能避点雨。
“我去另一面。”江一鸣说道。
谢鹤点点头,江小少爷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他能理解对方额外注重隐私这方面。
江一鸣绕到屋侧,耳边野兽的吼叫与狗吠声更加清晰,他迅速贴上一张黄符,又咬破了指尖,在黄符上飞快抹了一道“卍”符。
血色在黑沉沉的夜里突兀地闪烁了一下,旋即没入符纸里。
江一鸣如法炮制,绕屋子一圈,在屋后和另一边的屋侧分别贴了一张,然后回到屋前。
他冲谢鹤微点头:“我好了。”
“好,那我们进去吧。”谢鹤没有任何察觉,朝江一鸣笑了笑,示意江小少爷走前面先进去。
江一鸣看了他眼,进屋的时候,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擦过门框,飞快画了个“卍”。
屋里还是老样子,秦海清到处翻翻找找,于明浩坐在地板上琢磨着那基本是修不好的机关。
“回来啦,外面情况怎么样?”秦海清招呼了声问道。
“这雨我看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谢鹤耸了耸肩膀。
秦海清叹了口气:“这里还是没什么发现。”
江一鸣闻言索性也不找了,拍了拍床,床倒是松软,床上有三床被子和枕头。
他开口,意思意思地征询了一下谢鹤几人的意见:“你们是喜欢睡里边还是靠外边?”
谢鹤和秦海清两人愣了下,呆呆看着江一鸣。
于明浩放下手里的零件,问道:“你打算睡觉了?”
“反正这会儿怎么样找不出头绪来,不如养足精神。”江一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难道你不累?一大早赶飞机,走山路,还要被狗咬,被道具吓唬,我觉得你应该挺累的。”
于明浩:“……”
【哈哈哈哈哈哈我有预感,于明浩被狗咬这个黑历史是过不去了哈哈哈哈】
【节目组要是知道你们早早就熄灯睡觉的话,大概会心梗哈哈哈】
【导演:我请你们是来录节目!不是为了让你们直播睡觉的!】
谢鹤想了想,顺着江一鸣的话说道:“我喜欢睡里边。”
“不了吧,你还是睡外边,有情况方便跑路。”江一鸣提议。
谢鹤闻言点点头,由衷赞同:“江老师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