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知道。
到第三天,经济刑警已经查到了小华山的资金不正常。
“当时张大海找到我,说总公司运转不开,让我从小华山抽资金。”江凯说,“我不同意,他执意要拿,我只是一个无权利的挂名总经理,我不能拒绝。”
江凯没有被放出去,他一直在看守所。单间,审讯完就被关着。江凯看着四面墙和监控,他感觉到窒息。
江凯在这样狭仄的地方,他失眠睡不着,睁着眼到天亮。
小华山是江凯一手经办,那些东西查下来,能把江凯查死。
他看不到光,他在看守所里似乎等待着死亡。
第七天,有股东开始咬江凯。
江凯再次被提审,江凯看着面前的灯,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清东西。他抬起头,面对警察,摇头,“我不知道。”
连续审问,江凯熬不住,他忽然滑下去就再没起来。审讯只能停止,江凯在医院过了两天,他看了两天蓝天又被逮回去继续审问。
数额巨大,涉嫌罪名很多。
一件件的,江凯并不是心理多强大的人。
第十一天,江凯发了一通脾气,他在看守所里自残。时间漫长到他觉得过去了一辈子,他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江凯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昏天暗地。
自杀是不可能,自残也不允许。
江凯被铐着,控制住手脚。他切身感受到什么叫绝望,那种绝望是没有尽头,源源不断,压断了江凯最后那点生机。
十一月中旬,江凯被关了整整十五天。江凯见到了律师,律师戴着眼镜,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精明强悍,“明天我过来接你。”
江凯喉结滚动,“他回来了?”
“再等一天。”
江凯抬手压在脸上,他忽然从椅子上落下去,跪在地上,“我错了,你跟他说,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在里面……”
第二天律师办好手续接江凯出去,他给江凯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江凯换上衬衣长裤西装外套。扣扣子的时候,他没忍住把外套摔到地上。没有人说话,江凯最后又特没脸的捡起外套穿上。
他直起身,深吸气,“走吧。”
江凯走出去就看到了商丰城的车,黑色奔驰。他抿了抿嘴唇,才迈起迟疑的脚,他觉得接下来每一步,他是走在铺满锋利刀片的路上。
他赤着脚,鲜血淋漓。
车门被拉开,江凯看着车内的商丰城,他一如既往端坐着。冷漠如同雕塑。江凯坐进去,商丰城看到江凯。表情才有了变化,他蹙眉,抬手想摸江凯的头发。
江凯立刻躲开,随即他抿了抿嘴唇垂下头,又挨过来。